江拂輕輕點頭,心里卻想著,照這樣說,死士有可能是熠王自己派的,劉桌榮的死也有可能和熠王有關(guān)系,只是江拂沒想明白熠王非要殺劉桌榮的理由。
若論爭嫡,熠王本身就是嫡出,就算太子之位被劉逸照搶走,可劉逸照平庸無才,這太子也只能算個虛名,將來必會有爭端,而最有望爭一爭皇位的便只有劉安瑜了。
可熠王為何不對劉安瑜動手偏挑了劉桌榮呢?
“小叔叔,你是不是要復(fù)仇?”江拂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林卿點點頭,“仇是一定要報的?”
“要怎么報仇?”
在江拂知道自己的父母皆是因為仇家而死時,他不是沒想過報仇,可是如果要用別人的性命來作為代價的話,江拂寧愿放棄,“小叔叔可曾想過,除了高高在上的那位,其他人可能都是無辜的。”
林卿默然。
江拂又道:“小叔叔,我知道我這樣說太過片面,你蟄伏多年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報仇,可是凌朝百姓又何辜啊?!?p> 林卿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似是在考量江拂的話,過了半響才道:“忍之,你知道你父親怎么死的嗎?”
江拂搖頭。
林卿緊接著道:“他是被人扒了皮,一點一點折磨死的?!?p> 林卿的話像是打在江拂的心上,江拂的面色瞬間慘白,林卿繼續(xù)道:“你又知道太爺爺是怎么死的嗎?劉天文在太爺爺面前一副忠心護主,愛惜百姓的模樣,太爺爺才給了他禁中軍的高位,掌管京中所有親兵,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太爺爺以為他會輔佐他一心為民,而他私下養(yǎng)兵,殘殺朝臣,最后逼宮造反。”
林卿說到這里時額頭上的汗水密密麻麻的滲出來,眼中的絕望仿佛又將他拉回到那個漆黑無比的夜晚,身上每一處痛苦都像是再親臨了一遍,“你那時候還沒有出生,你沒有看到宮里的慘狀,我父親當(dāng)場斃命,劉天文為了震懾其他的王爺,將你父親也就是姜朝慧王,當(dāng)眾扒皮抽筋?!?p> 林卿眼圈周圍的紅色仿佛是從眼底一點一點滲出來的,那聲音像極了地獄中爬出來的餓鬼,隱隱激動道:“我被母親護著躲在密道里,呆了十天十夜,差點餓死,母親將她手腕割破擠血喂我,我才勉強吊住一口氣,后來我被父親的親信偷偷救出來,可我的母親卻永遠的留在了密道里?!?p> “那我母親是怎么逃出來的。”江拂的聲音有些僵硬,氣息也有些不穩(wěn)。
林卿呼出綿長的一口氣,聲音還有些顫抖道:“王叔進宮救駕勤王時,提前秘密將王嬸送出來了,但據(jù)說路上也受了不少苦,后來親信生育后將你和他的孩子互換,養(yǎng)在身邊。”
親信......
江拂這才明白孫側(cè)妃為什么自小會對自己百依百順,并且還帶了一絲尊敬,也才為什么孫側(cè)妃即使對他好,也不愿意和他親近,原來他現(xiàn)在不算太好的生活都是搶了別人的。
“那側(cè)妃真正的孩子呢?”江拂聲音有些低沉道。
林卿看了一眼有些自責(zé)的江拂,寬慰道:“那孩子就是江之瑤?!?p> “江之瑤?”江拂滿臉驚訝之色,喃喃道:“臨王妃的女兒怎么會是孫側(cè)妃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