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雨就如同夜空中的流星說來就來說走就走,雨后的空氣特別清新,讓人聞后會感到積累已久的疲憊在頃刻之間消失,雨后的月光也是極其明亮的,仿佛是被擦亮過后的鏡子散發(fā)著潔白的光輝照亮了它腳下的城市。
就在這座城市的某個角落,數(shù)十位來自三教九流的人士圍堵在十字路口前,每個人的眼瞳深處都亮著光,其中主要是紫色最多,而白色只有十幾個。
十字路口的中間一個身穿西裝皮鞋的小年輕正與這些人對質(zhì)著,如今的他跟本看不出這個年齡本該擁有的朝氣,嘴唇發(fā)白、面容憔悴的他身體已經(jīng)瀕臨崩潰。
雨已經(jīng)停了,可打斗依舊在繼續(xù),《三十六天罡秘術(shù)》的吸引力是任何人都無法拒絕的,更何況三圣門這個勢力早在十數(shù)年前就盯上他們了。
為首的墨鏡中年漢子從人群中緩緩走了出來,皮鞋在水洼里踩出一朵朵小水花,每一步都好似在唐邪的心頭敲出一擊悶錘。
“嘖嘖嘖!沒想到呀?jīng)]想到,堂堂邪君也會有今天。九年前你也未有如此狼狽吧!”
那人戲謔的說著,從口袋內(nèi)掏出一根煙,點燃深吸一口,吐出一條煙線,沒過多久它就在空中散開。
擦去嘴角的鮮血,唐邪用一種不屑的眼神看著在場眾人,那發(fā)自骨子里的高傲頃刻之間散發(fā)了出來,漆黑的紋身漸漸凝實出現(xiàn)在了他的胸口,血液在幾秒之內(nèi)飆升到了一百多度,上衣在瞬間化為灰燼。
無盡的黑暗瞬間吞沒唐邪眼中的紫光,《五形連波》的五形陣盤也將所有人籠罩在其中,五彩靈氣開始在他手中凝聚……
見形式不對中年男人直接丟出‘海光結(jié)界’將前方的少年籠罩在其中,其他人開始向后撤退,誰都不敢確定這一擊‘海光結(jié)界’能否承受,但《三十六天罡秘術(shù)》中的功法與神通他們勢在必得。
淅淅瀝瀝的小雨再降臨這座城市,同時絢麗的五彩光芒在十字路口亮起,沒有人知道結(jié)果如何但從那之后邪君再未出現(xiàn)過,唐邪這人也消失在了那個雨夜……
風云大陸~古州~天劍山腳下
山下腳下的平原盡頭與連連成一片,頭頂?shù)奶炜拯c綴著數(shù)之不盡的明星,在天際的盡頭還有一輪明月高掛其上,它所灑下的月光為這漆黑的夜鋪了一層銀輝。
在草原的一處角落矗立著一塊巨石,靠著巨石入睡的俊美少年突然從夢中驚醒,他身前點燃的火堆早已熄滅,就連一絲火心也不存在。
呆呆的看了灰燼許久,俊美青年這才站起身向平原盡頭走去,那里是月光揮灑的盡頭,他的每一步都是踏在月光之上,如同是追隨明月的腳步前進……
燒完的灰燼也在俊美青年離開后被微風帶走,沒有留下一絲痕跡,好似他從未來過這里。
這個夢真的是好久沒有出現(xiàn)過了,真的是好久,久到我差點連自己是誰都忘了。七十多年的時間足夠我忘記許多事情,前世的種種也是該讓它們隨風而去了。
俊美青年走在平原之上,腳下的青草被他踩得沙沙作響,參雜著微風拂過的“呼呼”聲被帶到遠方。
小正泰悄悄從黑袍內(nèi)探出頭,四處張望好似對這里的一切都充滿了興趣,他那天真無邪的眼里透著對未知事物的渴望與好奇。
夜已深,青年依舊在獨行,月光照著他的背影,凄涼而孤獨。
一月后~古州~金唐王朝~烏龍鎮(zhèn)
俊美青年依舊是在平原那一身打扮,行走烏龍鎮(zhèn)的集市街道上,所有人都對他投以好奇的目光,因為他這一身打扮與這里的環(huán)境顯得格格不入。
黑色的兜帽將青年的整張臉都遮在陰影下,沒有人能看清他那雙散發(fā)著黑光的眼睛,更沒有人能看清他那張因仇恨而扭曲的俊美臉龐。
跟隨著五十二年前的記憶,俊美青年來到了小鎮(zhèn)的休閑場地。
圓形的的空地由白色的大理石鋪墊,在場地中心還挖了一個魚塘,青色的荷葉如同白云飄在空中一般浮在水面之上,一兩顆含苞待放的粉紅色荷包如同也里燈芯那般醒目。
俊美青年看著看著就怒氣上涌,腳下的大理石地板瞬間等碎成一塊塊碎片。
在清波蕩漾的水面正中心立著一個雕像,雕像的工藝十分粗糙,根本無法看出所雕刻的是誰,但看著跪在湖中心的姿勢是個人也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
沿著池塘邊緣漫步,俊美青年看到一面石碑,上雕刻的字跡經(jīng)過多年依舊清晰可見。
碑述:金唐王朝五百四十八年,皇帝唐楚昂之兄唐毅邪勾結(jié)妖族造反,于第二年被強力鎮(zhèn)壓。皇帝仁慈不忍痛失血親,處以放逐。
“爺爺!爺爺!這上面寫著什么???”就在石碑旁一個穿著藍色布衣的小男孩正拽著一位上了年歲的老者衣服,不停的追問。
老者滿臉的皺紋凝成一條條溝壑,瞇起眼睛仔細端詳著眼前的石碑,嘴里還不停的念叨著:“孫兒呀!別扯了,爺爺給你看看?!?p> 烏龍鎮(zhèn)在數(shù)年前就是一座交通發(fā)達的的古鎮(zhèn),據(jù)說歷經(jīng)數(shù)代王朝更替都沒有重建過,其主要原因就是經(jīng)濟地位出眾。
顯然這爺孫倆也是來尋求發(fā)展的,根本不知道當年這里所發(fā)生的事情,其實這也不能怪他們,五十多年的歲月足以抹去許多歷史的痕跡,在這片大陸上只有妖獸可以歷經(jīng)近千年歲月而不倒。
沒有在意這些凡人的議論,俊美青年轉(zhuǎn)身向烏龍鎮(zhèn)的出口走去,這次他要去會見一位故人……
古州~五形城~來福酒樓
夜已至深,清冷的月光透過窗戶照近些云茶樓內(nèi),一位十四五歲的少年還在酒樓內(nèi)忙碌著,時不時就要為近來的客人倒茶、詢問需求,還要忙著結(jié)賬。
火紅色的燭光照著他的身體顯得他瘦弱至極,灰色而又寬大的粗布衣衫穿在他的身上特別不合身,可食客早就習以為常。并沒有什么不適。
少年名叫劉文彬,今年已經(jīng)十五歲了,也在這座酒樓待了十五年。
“我是個孤兒,是義母從五形城外的無情河邊撿來的孩子。
聽義母說那日她與義父去隔壁的殤城購買食材,途徑無情河時聽到還在襁褓之中的我正在大哭,于是她們就尋聲找到自己,并帶回了這座酒樓?!?p> “義父、義母對我很好,他們不讓我稱呼他們時帶一個義字,所以從小我就叫他們父親、母親。有時候我甚至都以為自己是他們親生的孩子?!?p> “我是親眼見證了這座酒樓從破舊不堪的一間房屋,發(fā)展成現(xiàn)在的二層小樓。可一直以來我都感覺父母一直有什么事情瞞著我,并且他們也不愿意告訴我。直到今夜那個人的到來……他的到來打破了我一直以來的平靜的生活?!?p> 夜色如同黑幕降臨在了這座城市,綿綿細雨不停飄落,落在屋檐上、欄桿上、門前的綠植上還有斗篷上,它們攜帶著無以輪比的巨力與其碰撞,然后四分五裂接著再融為一滴全新的水珠。
俊美青年在雨水中穿行,踏著道路上的水坑不斷前進。
今夜整座五形城都出奇的安靜,這并非錯覺,而是不爭的事實,《正立無影》此時已經(jīng)發(fā)動到了極致,徹底遁入陰影世界的青年跟本聽不見街道里的一絲嘈雜聲,就連狗吠都沒有。
來福酒樓的墻角,俊美青年從黑暗中走出,他那詭異的笑容讓人看了心底不由自主的發(fā)寒。
《五氣連波》發(fā)動,俊美青年身周被藍色的靈氣包裹,原本濕潤的黑色斗篷瞬間變干。
他一步踏前,酒樓緊鎖著的大門瞬間打開,睡在樓上的夫婦二人被這嘈雜聲音驚醒,第一時間就認為自家進強盜了。
夫婦二人快速穿好衣服下樓查看情況,看這速度只要是個人都會看出二人的與眾不同。
長槍、利劍也被夫婦二人拿在手中,走下樓來。第一眼,二人就看見緊閉的酒樓大門,還有全部點燃的蠟燭。接著就是坐在柜臺前喝著茶的俊美青年。
黑色兜帽被緩緩放下,露出俊美青年那不似人間的容貌時,夫婦二人都愣在了原地,他們不是因為青年美麗容貌發(fā)愣,相反這容貌對他們的影響并不大。他們是因俊美青年能出現(xiàn)在這里而發(fā)愣出神。
在皇家的密閣中曾有記載:天劍山號神山,神之居所。凡驅(qū)逐者皆不可反。
很明顯,在記載中沒有被驅(qū)逐古州的人是可以返回的,而五十二年前由唐楚昂皇帝親手驅(qū)逐的人如今又是如何出現(xiàn)在這里的的呢?
夫婦二人回過神后立刻單膝跪地,左手攥拳置于右肩,口中低聲念道:“銘記!”
燭光下長槍與利劍的影子相互交織在一起,男人以致中年,濃密胡子、滄桑的面龐預示著他并不是一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小老板。女人卻并不像男人那般年老,她那皮膚還如二八少女一樣細膩富有光澤,火爆的身材加上傾國傾城的容顏一顰一笑都在勾引著男人的浴火,引誘著他們犯罪。
俊美青年并沒有在意兩人,而是不斷的品著手里的茶水。許久后一杯茶水喝完,俊美青年才放下杯子。
“呵呵!你們居然還記得自己的身份真是讓我意外呀!”俊美青年繼續(xù)說道:“看看你們的拇指,代表你們在密宗身份的戒指都放棄了還配手持這兩柄曠世神兵嗎?”
說著,俊美青年左手虛抓,夫婦二人緊握在手里的武器齊齊飛向他,最后在燭光的映照下消失在虛空之中。
與此同時,在夫婦二人驚恐的注視下,柜臺下的地面突然塌陷,兩枚戒指迅速飛向坐在桌前的俊美青年手中。
“你們真是太讓我失望了,密宗的意志已經(jīng)完全忘了呀!”左手一招,貼有酒的灰色壇子飛到了俊美青年手中,解開封蓋他輕抿一口繼續(xù)說道:“凡間的生活已經(jīng)磨去了你們年輕時的銳氣,流淌在血液里的雄獅也長睡不醒。從現(xiàn)在開始你們被密宗除名了?!?p> 夫婦二人看著俊美青年的一舉一動瞳孔微縮,現(xiàn)如今在他們眼中眼前這青年已經(jīng)不是五十二年前那個懦弱的公子了。
“公……公子還能再給我們夫婦二人一次機會嗎?”
男人清楚的知道,這次是個機會,是的可以建功立業(yè)的機會,如果能把握住未來定可以飛黃騰達。
光眼前這青年那一手隔空取物就不是一般武士能做到的??粗矍岸俗那嗄?,男人眼中開始燃起火焰,這是雄獅蘇醒的征兆,它在怒吼、在咆哮,五十二年的沉睡使它忘卻了許多東西,可看見已經(jīng)成長為一代絕世強者的公子一切的一切都不用明說。
“哈哈!哈哈哈哈!”
聽聞男人的祈求,俊美青年扶額笑了,笑得有些瘋狂,他的那張俊美的容顏顯得有些猙獰可怖。
拿起手邊的茶杯,俊美不同的用手指摸索,好似在欣賞一件美麗的藝術(shù)品一般,又似是在用心打量一位絕世美女。
“聶圣,你身為大護法卻知法犯法,現(xiàn)在你卻想讓我給你機會?”紋著美麗花朵的茶杯在俊美青年手里化為煙塵,飄散在了虛無的空間之中,好似密宗消散的過往,他繼續(xù)說道:“密宗可以念著你過去的功績不殺你,可這些年的罪孽只能由你的的戒指來交換了。”
火紅的燭光投射著三人的影子,可在下一瞬其中的一個影子消失在了房間內(nèi),在那名叫聶圣與他夫人的的注視下活生生的消失在了酒樓內(nèi)。
“一天是密宗人,一輩子都是,凡有背叛者一律格殺??赡钤谀闶谴箝L護法的身份上,那就免你一死了,可一身密宗的修為從此封禁,禁止使用,如有發(fā)現(xiàn)滅族。”
最后“滅族”二字吐字清晰,可在聶圣的耳中如同驚雷炸響使他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他聶圣能有今天的成就多半都是這位公子的功勞,而他一身的功法與武技也是出自密宗,倘若讓他禁用就如同封印了他的修為,除了超出常人的壽元個和強大的體魄外別無長處。
可看著已經(jīng)離開的公子,聶圣只能再次深深拜下,高呼:“銘記!恭送公子?!?p> 在一旁沉默的女子也跟隨著自己的丈夫拜下,高呼:“銘記!恭送公子?!?p> 躲在二樓樓梯口的少年看著跪在地上的父母心里五味雜陳,現(xiàn)在他終于知道父母有什么事情瞞著他了,也知道為什么自家來福酒樓會在短短幾十年發(fā)展成如今這個樣子,他下意識的摸摸自己口袋里的戒指,躡手躡腳的回到自己的房間內(nèi)……
俊美青年離開了五形城,從此他不會再來這里,更不會見這位陪伴他成長的男人,密宗第一位成員聶圣。
他想過許多人背叛,可萬萬沒想到會是他,會是自己最信任的人。
站在政府的通文前,俊美青年摸索許久,嘴角上揚再次露出他那詭異的笑容。
“五十九位密宗獸人……風城……五月十五日……看來時間有些緊呀!”
空中喃喃念叨著,俊美青年已經(jīng)消失在了夜色中,清冷的月光照射在了通文上,最下方赫然寫著一個血紅色的“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