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著走著，文心瀾的手心開始冒冷汗。
雖然她之前也見過不少老總，但像魏清寬這種級別的還是第一次接觸，也不知對方是高冷型的還是接地氣型的。
行至萌蕾總部樓下，文心瀾仰首遙望。
這便是擁有最多頂尖女作家的公司啊！
盡管文淵閣體量最大，作家總數(shù)最多，但歷來男頻強女頻弱，女性市場較萌蕾略遜一籌。
說到底，萌蕾文化才是女作家最向往的終級殿堂。
走入大廳，前臺站著三位非常漂亮的小姐姐。
其中一位見到文心瀾二人后，主動上前詢問，“您好，請問是文小姐嗎？”
“是我。”
“這邊請！”
說著，前臺小姐帶領二人上了電梯，并護送至總編辦。
前臺小姐敲了兩聲門，“翟總，文小姐到了?！?p> 隨后又俯首輕聲道：“文小姐，里面的翟總是我們萌蕾文化的總編輯。”
“嗯，謝謝！”文心瀾暗暗感嘆，小姐姐真是人美心善。
前臺小姐引薦完畢后便微笑退下。
文心瀾問候：“翟總，您好！”
“桂馥老師來了！歡迎歡迎！”
翟思悅是一個體型較胖的中年女性，梳著一個光滑油亮的發(fā)髻，手腕上戴著一只價格不菲的翡翠鐲子。
不知道為什么，文心瀾總感覺這位總編輯與以往見過的編輯不同。
此前接觸過的編輯們，談吐間都帶著樸素的文學氣息。
而翟思悅則少了一些書卷氣，多了一些職場的老練與霸氣。
這位翟總更像是女明星背后的鐵腕經(jīng)紀人，有一副三教九流見了她都要鞠躬喊一聲“翟姐”的大派頭。
文心瀾有點暗自慶幸早早簽了文淵閣，不然簽在翟思悅手底下，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翟總，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合作律師胡律師?！蔽男臑懮毂垡蚝?。
翟思悅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桂馥老師果然名不虛傳，能讓雅洲王牌法務部的律師天天跟在身邊簽合同的，圈內(nèi)獨您一人！”
胡尊絲毫沒有氣惱之意，頗具風度地伸臂握手，“翟總幸會，YCEC胡尊?！?p> “翟思悅。”
握手后，胡尊直起腰板，“桂馥老師如今是文淵閣APP的代言人，身份自然非比尋常。桂馥老師在代言期間所簽的每一份合約，公司都非常重視。為桂馥老師提供法律服務是我的本職工作?！?p> “也對。暮總也是好手段，憑借著桂馥老師的熱度推廣了一波APP，硬是把我們同行甩出去幾條街，順帶把公司正面形象也提升了不少。”
“翟總說笑了，在文娛圈里，翟總才是造神的人?！?p> 文心瀾旁聽著倆人互相戴高帽，腿都站累了。
翟思悅望了望鐘表，喊了秘書進屋，“兩位，請先去會議室稍坐，等魏總到了就可以開始了?！?p> “好的翟總?！?p> “兩位這邊請！”
秘書領至會議室后，萌蕾的首席律師方明堂及助理隋波已經(jīng)到位。
同側(cè)還坐著兩位女士，分別是萌蕾讀書責任編輯白瓷和萌蕾影視的負責人祝丹。
隋波一瞧見胡尊便挑釁道：“喲，胡律？YCEC總部的大人物怎會屈尊來我們小公司？”
“隋律，好久不見。沒想到隋律來萌蕾高就了?！?p> “以前便聽聞胡律跟著網(wǎng)紅作家到處簽合同，起初我還不信，今天……呵呵，萬蜂那本八萬塊錢的小合同，您不會真的也出席了吧？夠律師費的嗎？”
“為公司提供法律支持是我的本分，胡某有薪水可以領已經(jīng)很知足了?！?p> 方明堂一記冷眼瞥向助理，隋波不再多言。
文心瀾二人在對面落座。
雙方?jīng)]有再說話，無聲無息地等了半個小時。
忽而傳來一陣腳步聲，對面四人全體起立。
文心瀾也趕忙起身。
只見翟思悅親自帶了一男一女進門。
男子身穿白襯衣黑西服，戴著一副金絲細框眼鏡，儼然一副商業(yè)精英的模樣。
女子身著小香風職業(yè)套裙，像是一位秘書。
四人齊聲喊了句：“魏總！”
原來這就是魏清寬。
文心瀾悄悄望向這位傳說中的神秘總裁。
只見他皮膚保養(yǎng)得很好，沒有一絲皺紋。
年紀也看不出有三十三歲了，倒像是和她差不多大。
雖然算不上傳統(tǒng)意義上的俊美，但魏清寬的氣場強大而肅殺，全身散發(fā)著成熟男人的風度。
迎面走來的時候，舉手投足之間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貴氣，以及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狠勁。
“桂馥老師你好！”
文心瀾趕緊彎腰握手，“魏總您好！今天打擾了。”
她冰冷的手指觸碰到他溫熱的手心。
魏清寬眸色暗了一下，隨即朝眾人示意：“各位請坐！”
緊接著，隋波將電子合同投射到大屏幕，雙方律師就每一條合約進行磋商。
胡尊：“第27款第3項我覺得不太合適。桂馥女士是我司旗下的長約作家，主要工作還是為我司完成規(guī)定字數(shù)的作品，不宜長期為貴公司提供咨詢服務?！?p> 隋波：“胡律，請您不要忘了。桂馥老師與文淵閣簽約是今年六月的事，于我司發(fā)表《倒刺》并簽署基礎合約是五年前的事。我司網(wǎng)站的基礎條約里，明確注明了優(yōu)先合作權(quán)等三十項權(quán)益?！?p> “隋律，您也說了是五年前了。我方桂馥老師在貴公司發(fā)表文章時所簽署的電子版基礎合約，不是貴公司現(xiàn)行的基礎合約。我查閱過歷史同期資料，貴公司五年前的基礎合約只有二十八項常規(guī)協(xié)議，沒有隋律所提的優(yōu)先權(quán)。”
“你……”隋波氣得想拍桌子。
方明堂壓住助理，緩緩道：“胡律師有備而來?！?p> 胡尊挑眉微笑，“當然，桂馥老師的合約全權(quán)由我負責，自然不能馬虎。”
方明堂望了魏清寬一眼，示意隨波可以退讓。
下一條款中，胡尊就宣傳問題再度提出質(zhì)疑：“我方桂馥老師居住在汶城，無力頻繁出入劇組宣傳，我認為《倒刺》劇組的20次指導訪談是不合常理的。開機宣傳及播出宣傳兩次足矣！”
隋波不滿道：“我們萌蕾以往只買單項版權(quán)。這次高額買斷《倒刺》全部版權(quán)正是希望可以和桂馥老師深度合作，20次指導訪談也是希望做一個系列節(jié)目，為影視劇提前宣傳造勢?！?p> 胡尊不肯退讓：“貴公司開出的600萬的著作權(quán)費確實豐厚，但一部電視劇幾個月就拍完了，我方桂馥老師時間精力有限，無法隔幾天跑一次劇組，我方請求降低為三次?！?p> 文心瀾怯聲舉手：“我累一點也沒關(guān)系，但時間上真的無法保證?？紤]到還有違約金，咱能不能把次數(shù)再降一下，我怕我會違約……”
魏清寬饒有興致地傾聽著雙方對話，修長的手指隨意垂落在會議桌上，偶有輕微的抬動。
方明堂冷冷道：“至少6次。我們與桂馥老師合作，也是看中桂馥老師在圈內(nèi)的影響力。如果桂馥老師完全不配合，我們也沒有辦法進行深度合作?！?p> 文心瀾示意胡尊可以，胡尊點頭，繼續(xù)磋商其余條款。
當談及微風平臺統(tǒng)一宣傳時，隋波冷嘲：“聽說文淵閣還會對作家的社交賬號進行管控，桂馥老師還能用自己的賬號嗎？我們是不是還要和文淵閣簽訂社交補充條約？”
“桂馥老師的社交賬號僅由桂馥老師本人管理，我司從未干涉。”
“真的嗎？其他作家可不是這么說的。”
文心瀾發(fā)聲：“真的，我的賬號沒有給公司用過，公司也沒有要過我的賬號密碼?！?p> “桂馥老師果然如傳言所說，是文淵閣親閨女?！?p> 胡尊強勢打斷隋波，“請貴方不要討論與合約無關(guān)的內(nèi)容?！?p> 方明堂再度向老板請示的一瞬間，被桂馥瞥見了。
盡管魏清寬在談判全程中一句話也沒有說，但其實全程都是由他主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