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闌的氣色突然變得差了起來,開始大量出血,眼神開始渙散,剛救回來就像要立馬死去一般。寧濟看到也是明白此刻發(fā)生了什么,卻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他知道一旦停下,就代表月闌徹底沒救了,月闌突然想到以前的日子,小時候,除了身邊的蕭兒,基本上泠宮的下人對自己都是假心假意,雖說是泠皇泠后最疼愛的小公主,但是也免不了她們在背后的陷害,都想坐上母后那個位置,奈何父皇從來不看她們,也就只好明里暗里地給自己使絆子,母后那里自然也是逃不開她們的嫉妒,好幾次差點死在婢女的手里。
只有嬤嬤真心實意地待母后,待自己,所以身邊除了蕭兒,幺嬤嬤,自己誰也不信,直到錦寒來的那天。
那天是個繁花盛開的好時節(jié),落英繽紛,錦寒一身玄衣出現(xiàn)在宮中,他說自己是一時玩樂,又想在宮中謀得一份好的差事,這才留了下來,這一留就是五年,日日夜夜的陪伴讓月闌交付了真心,索性錦寒也是真的對自己很好。
想到這,月闌的眼尾滴了一滴淚,這時冥界的降生婆婆趕來,兩個時辰后,月闌生下來一對龍鳳胎,降生婆婆出去道賀,寧濟看著天劫之火一點一點熄滅,想要努力挽救,他于心不忍。
月闌緩緩抬手,氣若游絲:“爺爺,不用了,對了,這件事我自己和錦寒哥哥說好不好?!睂帩樟耸郑劬τ行駶?,那一聲“爺爺”讓自己的情緒有些崩塌,寧濟緩緩站起身,邊點頭邊說著,有些哽咽:“好啊,好啊?!彼叩介T邊打開,看著眾人,又看了眼浮蕊,閉了閉眼,開口:“進去吧?!彪S后就消失在這里。
錦寒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床邊,里面睡著那對龍鳳胎,安穩(wěn)祥和。在錦寒他們進來前,月闌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沒有那么脆弱,她滿是汗的額頭證明了在那些時辰里自己努力,她對著錦寒笑了笑:“錦寒哥哥,扶我起來吧?!卞\寒對著月闌的笑看起來是那么蒼白無力,努力克制自己顫抖的聲音:“好?!?p> 走到床頭,扶起月闌,讓她靠在自己的身上,月闌看著眼前的這些人,有些嗔怪地開口:“你們怎么都不告訴我,如果不是外面捆著的那個我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芫昔雪幾人沉默,因為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向月闌解釋這個事情,畢竟他們都是親眼見證泠宮被屠的見證人。
月闌看著眾人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開口道:“錦寒哥哥,你騙了我好久好久。”“我.....不是故意的。”錦寒緊緊握住她的手,月闌笑笑:“你們說,是不是真的有孟婆啊,聽說要走過奈何橋,喝下孟婆湯,忘卻前塵往事才能轉(zhuǎn)世?!比浇耧L手搭在坐在凳子上的芫昔雪肩膀上,芫昔雪紅了眼眶,君同手上扇子的動作卻更頻繁,從憶干脆背過身去,信遼抱著早就在擦眼淚的音邈,眼里有些悲傷,浮蕊靠在門邊閉了閉眼,心里不是滋味,幽獨摸了摸浮蕊的頭表示不要難過。
月闌繼續(xù)開口:“可是,我一點也不想忘記你們。”說著眼淚就奪眶而出:“明明那么好的回憶,為什么都要丟了呢?”旁邊的孩子似乎感受到了母親的悲傷,兩個一起哭了起來,月闌轉(zhuǎn)頭看看孩子,伸手輕拍著哄著,兩個孩子慢慢安睡了。
月闌收回了手,看著外邊的天空,似乎是在遐想著什么:“可是....”話剛出口,月闌就感覺到氣提不上來,緩了好一會兒:“我要向孟婆討一碗湯,要那種誰都不忘,唯獨忘了錦寒哥哥的湯,我要忘了錦寒哥哥送的煙花,送的玉佩,忘了他對我的欺騙,忘了......”說著血從嘴角滴了出來,月闌皺著眉,強撐著,錦寒慌了神:“別說了別說了,月闌兒,我?guī)闳フ夷莻€老頭,他一定會治好你的。”
“忘了...錦寒哥哥的一切,這樣,我......我就可以......重新和錦寒哥哥在.....在一起...”只聽手落在床邊的聲音,月闌低下了頭,閉上眼睛,發(fā)絲遮住了眼角,外面的分弋猛地吐了一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