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起走出醫(yī)院,蘇以慕對她回了一個無可挑剔的微笑:“剛剛的事抱歉了,我應(yīng)該及時澄清的?!?p> 喻筱筱倒是先愣了愣,反應(yīng)半響,才知道他在說什么事。她頗有些不好意思:“小事而已,本來我剛剛都快忘了的?!?p> 醫(yī)院一樓擁擠的人群呈現(xiàn)在眼前,蘇以慕分外貼心地給她擋住可能的危險,還沒等喻筱筱致謝,他先說道:“你一個人來的嗎?”
“對,我一個人來檢查的?!?p> 蘇以慕微簇眉頭:“太危險了吧,如果又像剛剛那樣,萬一出了什么事怎么辦?”
喻筱筱想到剛發(fā)生的事,微微撫摸著小腹,一時卻也沒反駁。
“我送你吧?你家在哪?”
格外熟捻的話語,溫柔而細致。仿佛兩人不是久別重逢的故人,而是相識多年且一直保持聯(lián)系的好友。
喻筱筱點點頭,蘇以慕看著她,話語一轉(zhuǎn),不留痕跡地把話題揭過,兩人再次笑語晏晏地聊起別的事情。
尚邁出醫(yī)院門,喻筱筱腳步忽地一停,她半瞇起眼睛,眼神直直地看著眼前某一個方向。
蘇以慕察覺到她的不對勁,順著她的目光往前看去。眼前是一個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年輕人,面容英俊,卻又帶著點生人勿近的冷冽。他陰郁深沉的目光釘在了喻筱筱身上,眼角的余光竟是一點兒也沒留給蘇以慕。
他吐字如金:“上來?!?p> 喻筱筱輕聲對旁邊人說了句“抱歉”,快步上前,將車門打開。
蘇以慕站在一旁,腦海里把兩人的關(guān)系猜測了一遍。他略有點難堪,對著喻筱筱說道:“要不先別這么急,我可以送你回去,我的車在不遠處?!?p> 司欒辰像是沒有聽見,看著喻筱筱,用不輕不重的口吻說道:“以后好好待在家里,沒事別隨便出去,也別隨便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來往。你再怎么說也還是司家的人,不是什么阿貓阿狗能隨便接近的?!?p> 他說話聲音不重,卻也不輕,恰到好處地傳到蘇以慕耳中。
兩人的火藥味彌漫在空中,一觸即發(fā)。
喻筱筱開了一半車門的的手僵在原地,她忽然一把把門關(guān)上,對著蘇以慕說:“今天的事謝謝你了,不過很抱歉……我現(xiàn)在有點事,你自己先回去吧?!边€有,很高興遇見你。
后面的話語她沒說出,只是在心中過了一遍,然后快速打開車門,系好安全帶。
喻筱筱有意沒去看司欒辰,也沒看見司欒辰漸漸愈加陰沉的目光,他忽然開口,字語行間不再是剛才的云淡風(fēng)輕,而帶上了與他外表如出一轍的陰郁:“不錯,本事越來越大,什么都會干了?!?p> 話中的狠厲像數(shù)不清的刀片,喻筱筱坦然自若。她微微撇過頭,把視線放窗外的燈紅酒綠間,一言不發(fā)。
司欒辰看著她這副樣子,眉心更加強烈皺起。
司機像個聾子,全當(dāng)自己什么也沒聽見。
沉默死寂的氣氛在空中飛舞,誰都沒有先開口,兩人一路沉默的回到了家。
車一停下,保安們嫻熟地上前,幫助司欒辰重新坐上輪椅。
喻筱筱打開車門,忽然感到胃中一陣刺痛,她頭昏眼花,迅速跑到門口的垃圾桶旁,一陣干嘔之后,居然真的吐了出來。
應(yīng)該是孕期的反應(yīng)吧……她胡亂地想到。
吐完后,喻筱筱感到自己好了不少。她勉強回頭,當(dāng)看清眼前的人時,她愣了愣,眼底閃過一絲幾不可聞的警惕。
司霖夜不知道什么時候既然來到了她身后,與司欒辰交談了幾句,接著看著她,目光中灑下幾分銳利,不動聲色地笑道:“怎么回事?霖夜你也太不上心了吧?筱筱你還好吧?是不是他欺負你了?”他開了個玩笑,“要真欺負你了告訴你小叔我,我?guī)湍銏蟪??!?p> “沒什么大事?!币娝緳璩竭t遲不說話,喻筱筱緩慢開口,“最近吃壞東西了,跟他沒有關(guān)系,吐完之后就好多了,謝謝小叔的關(guān)系?!?p> 司霖夜勉強相信,他隨意笑笑:“小叔就開個玩笑,哪想到你們這些年輕人比我還嚴(yán)肅,居然就當(dāng)真了!”
喻筱筱抿嘴,心中忽然感到一陣厭煩,她應(yīng)付地笑笑,一邊推著司欒辰的輪椅,一邊推開院子門。
她尚開門,不過幾秒,忽然面色蒼白地退后幾步,腳一滑,差點就這么摔倒了。
眼前居然出現(xiàn)了一只藏獒!
藏獒的毛是烏黑的,在燈光下的毛發(fā)尾部略微發(fā)著淡淡的金色,平添幾許威風(fēng)。它個頭很大,兩眼露出兇惡的光,正虎視眈眈地看著喻筱筱。
藏獒忽然上前,喻筱筱身體微微僵硬,往后撇了一眼。不知何時,司霖夜已經(jīng)走了,她定了定神,看向司欒辰:“這是什么情況,你……”
司欒辰?jīng)]說話,嘴角卻微微勾起,像是在看一出好戲。
喻筱筱猛然閉嘴,她看著越來越近的藏獒,心跳加速。
藏獒忽然跳了起來!
喻筱筱下意識閉上雙眼,想象中的痛感卻沒有傳來,她睜眼,司欒辰用手指對藏獒做了個手勢,藏獒居然停了下來,異常聽話地坐在了地上。
“這難道是?”喻筱筱不動聲色觀察著,心中有了一個猜測。
“我養(yǎng)的寵物?!彼緳璩娇粗黧泱?,嘴角再次勾起,“不過你這是,怕這種動物?”
“我以前被家里養(yǎng)過的一只狗咬過,咬到了大腿那里,住了三天院?!庇黧泱悛q豫了半天,還是解釋道。
只聽男人嗤笑一聲,也不知信了沒信。
司欒辰掃了一眼她:“肉在桌子上?!?p> 喻筱筱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去喂藏獒。
喻筱筱面色一沉,不好的預(yù)感在她心中發(fā)酵,她直視眼前的男人,眼底摻雜這刻意流露出的疑問。
司欒辰冷笑:“別在我眼前裝傻?!?p> 喻筱筱面色微微蒼白了幾分,她強忍著對司欒辰語氣中羞辱意味的厭惡,緩慢搖頭,解釋道:“我不行。要不你換個人吧。我怕到時候我沒弄好,會惹麻煩。”
“快點。”司欒辰目光如炬,口中是不容置疑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