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杜淮都會抽出時間去全國各地有草原的地方,一年兩次。
看著廣袤的原野,聽著耳邊獵獵的風聲和遠處飄來的鈴聲,他仿佛能看到美玲在這里的樣子。
他們在BJ的房子已經(jīng)裝修好了,色調(diào)是美玲喜歡的暖色,家具都是按照他們以前討論時的結果買的,他還在舊貨市場找到了她形容的那種梳妝臺和書柜,重新翻修油漆好后放在了他們的家里,她當初沒帶走的東西,他也都搬了過來放好,這樣一眼看過去,就好像是女主人暫時出去了一樣。
杜淮在事業(yè)上的發(fā)展,在其他人的眼里或許有些出乎意料,這倒并不是說他專業(yè)能力退化了,而是他的風格變了。以前杜淮接業(yè)務打官司的時候,只想著贏,而且,雇主越是多金越好,他要賺錢。可現(xiàn)在,很多事情杜淮像是沒法做了,有些官司明明接了會很賺錢,他卻拒絕了。他甚至開始做起了公益律師,免費幫別人打官司,這樣當然賺不到什么錢,不過他在業(yè)內(nèi)的名聲倒是很好。有幾個案子還被媒體報道,在社會上也給他贏了些薄名。
不過經(jīng)濟上還是沒什么幫助,為了還清房貸,杜淮只好擠出時間繼續(xù)進修,又接了些講課的工作,因為專業(yè)知識扎實口才又好,他在學生中很受歡迎,在做講師的路上一帆風順,經(jīng)常受邀到各地講課。雖然收入和他以前計劃的還差一些,不過負擔房子和生活已經(jīng)沒有問題了。
一次,他莫名其妙的被選上年度最帥講師,還有記者來采訪他,談及他的年輕有為,記者問他是不是因為家庭影響,因為杜淮的家庭也算是名流之家。記者還問,他如此有悲憫情懷,免費替弱者伸冤,是不是也和家人的教育也分不開。
當時杜淮愣了愣,隨后淡淡一笑,什么都沒有說。
這件事過后沒多久,杜淮的父親給杜淮打了電話,因為杜淮已經(jīng)幾年沒有回家了,杜淮父親要他回家一趟。
杜淮簡單收拾一下就回去了,飯桌上,他和父親還是沒有什么話說,跟繼母就更沒有了。
看得出繼母和父親現(xiàn)在的關系也不好,兩人看彼此的眼神都很冷漠,他的那個小弟弟看父親的眼神多是畏懼。杜淮看父親那一臉威嚴的樣子,杜淮甚至有點可憐他,父親注定是個無法與人親近的人。
吃完飯,杜淮的父親把兒子叫到了書房,大概是因為上次杜淮回來服軟,杜淮父親以為兒子已經(jīng)跟自己低了頭,便毫不客氣的批評起杜淮如今的工作,然后又命令式的讓杜淮回來發(fā)展,否則將來的遺產(chǎn)就沒他的份。
杜淮只是淡淡說了句,“哦,那很好。”
說完拿出了上次回來借父親的錢,放在桌子上就起身走了。開門的時候見繼母在走廊上,神情有些驚慌,剛才應該一直在偷聽,杜淮只是掃了她一眼,他其實早就知道,年輕的繼母能一直留下來不離婚,只是為了錢。
杜淮大步走出了家門,將那個年邁的老人永遠留在這個冰冷的房子里,而他,已經(jīng)走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