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慶想讀書了。
不是因為別的,只是因為和劉奕的那次交手,讓他明白自己其實在面對同等境界的對手時,并沒有多大的優(yōu)勢。
而且一旦遇到像劉奕這樣功法對他有所克制的對手時,余慶幾乎沒有太多反制的手段。
當時,劉奕白眉金睛神鷹眼中一放出神光,立刻就將他釘死在原地;雖然彼時余慶手中還有大威德明王印可以自保,但已經(jīng)落入被動的境地,久戰(zhàn)之后必定會是落敗的局面。
所以他要讀書,要進一步提高自己的實力。
余慶手握道家的《誦經(jīng)玉訣》,佛門的大威德明王印,再加上丁巳螣蛇火神功也有道家背景,經(jīng)典確實夠多,這是一種財富,但同時也是一種考驗。
現(xiàn)在對他而言,最大的問題是——這么些佛道神通,余慶看不太懂……
什么“龍虎陰陽”、“乾坎坤兌”,什么“揭諦“、”薩埵“,這些佛道的知識他全然不識,也因此不敢隨意亂練,練了也不精深。
沒文化,真的很可怕。
眼下他正好守著王顯這么一個讀書種子,這么好的機會,不好好抓住機會怎么能行?
王顯先是一愣,然后臉上勾起一陣耐人尋味的笑意:
“當然沒問題!“
于是,每天早上,余慶把王顯當牛當馬訓(xùn):
“你早上吃的是飯還是草?吃屎的狗都跑得比你快!”
到了下午,王顯把余慶當傻子訓(xùn):
“你這雙眼睛大是大,可惜只是廟里的祭器——純擺設(shè)!”
人都說兩個男人的感情好到一定程度的時候,都會爭著想當對方的爸爸。
既然是當爸爸,那就理所當然得教訓(xùn)兒子。
所以這兩個人早上你教訓(xùn)我,下午我教訓(xùn)你,輪流要當對方的爸爸。
如此這般又過了十來天,王顯雖然沒有入的了修行的門檻,但至少身體強健了不少,起碼繞著王家的老宅一圈跑下來氣是不用用力喘了。
而余慶本身也沒指望自己能成什么狀元之才,同時也得益于老王家財大氣粗佛道藏書不少,總算是讓他對佛道兩家的經(jīng)典上有所涉獵,多少也能看個大差不差。
只是再想深入鉆研下去,就不是這十天半個月能做到的了。
“兩位,我有個不情之請?!?p> 王老爺這一天忽然主動過來,找余慶師兄弟談話。
“王老爺客氣,有事請盡管吩咐?!?p> 余慶當然得客氣,別的不說,就沖旁邊這十來天又胖了一圈的岳小胖,余慶也得跟人家多客氣。
“我聽說兩位打算去東平縣尋人,恰好,我也打算送犬子到東平縣的柳蔭書院就學。不知能否請兩位一路同行,也好有個照應(yīng)……東平縣我還有一處院子,也可供兩位落腳……當然,這一路上的花費和大小事宜都不用兩位操心,只是萬一遇到些神鬼妖狐的詭事,那就只能多多仰仗兩位的手段了!”
余慶聽明白了,王老爺這是請他們做不定期限的保鏢,只管神鬼妖狐其他一概不用他們管,而且包吃包住。
余慶倒是沒有什么好猶豫的,就沖和小王顯的情義,以及王家的伙食待遇,他也沒有理由拒絕:
“沒問題,我們和王公子也算是知交好友了,他的安全包在我們身上?!?p> “好好好,兩位果然是有情有義的少俠,王某沒看錯人。”
王老爺哈哈大笑,想了想,又特地湊過來低聲囑咐道:
“尤其是要注意那些個女鬼、狐女……兩位也知道,顯兒還沒有經(jīng)歷過這些,我王家也就只有這么根獨苗……”
余慶暗想,這王老爺不愧是老江湖,知道的就是多,難不成這些他都經(jīng)歷過?
小胖子當即把胸脯拍得“邦邦”響,滿口保證道:
“放心,有這好事,我一定沖到第一個先接下,絕不讓她們碰到王公子的一根毫毛?!?p> 王老爺樂得眉開眼笑:
“哎呦,那我就更放心了。牛伯,快帶兩位少俠去認識一下?!?p> 王顯出門,當然不可能就三個人而已,王老爺早就預(yù)備好了十個辦事干凈利落,身手都還算不錯的隨從。
“余少俠,這位是李旌李先生,這一路上的大小事宜,全要仰仗他多照應(yīng)?!?p> 牛伯領(lǐng)著余慶,請他與十人為首的漢子認識。
眼前這位李旌李先生年約四十左右,身材高大,一身短打顯得十分干練,黝黑粗糙的皮膚就是他這一生江湖經(jīng)歷的最好見證。
“牛伯客氣,王老爺為人仁厚,李某自當涌泉相報?!?p> 李旌一拱手,也對余慶點了點頭。
這人入了門!
余慶悄悄開了天眼通,看見這李旌頭頂飄了一股頗為雄壯的氣血。
這是武道修行入門的標志,渾身氣血高度凝練,然后開始升華,下一步便是根據(jù)功法凝聚神通,譬如小胖子的蛇魔蛇影這般。
看來這位李先生的確功夫了得,只可惜年少的時候時運不濟未能在最好的年紀實現(xiàn)突破,等到現(xiàn)在四十多歲,氣血已經(jīng)開始漸漸衰竭,再想往前更進一步就難了。
論實力余慶師兄弟比他強,尤其是余慶師兄弟本身也走的武道路子;可要是論江湖經(jīng)驗,十個余慶都未必能比得上這李旌。
王老爺這個人選,選的巧妙。
“這一路要多多勞煩李先生了,我們師兄弟江湖閱歷淺,許多地方做的不對的,還請李先生多指點?!?p> 余慶主動開口,多拜拜老師傅,路上才不容易走錯路。
李旌一聽也是輕輕地呼了一口氣,他聽說這次護送的是王少爺,本身壓力就很大;又聽說還有兩個年輕的修行者同行,就更覺得頭疼了。
修行者大多心高氣傲不好說話,越年輕,說明天分越高,也很可能脾氣越差。
現(xiàn)在一聽余慶說話這么客氣,他心里就有底了。
“余……少俠,客氣了,李某一定竭盡全力?!?p> 除了李旌,和一個負責照料飲食起居的管家何福,其他八人看上去也都是練家子,只不過并不如李旌的身手,但這一路肩扛手提等粗活算是有了著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