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爺跨坐在當中的椅子上,哪里像什么正經(jīng)陰神,分明就是個逼人上梁山的土匪頭子;只是她生得腿長且纖細,再怎么豪爽,還是不像個糙漢,倒是平添了幾分英氣。
城隍爺笑夠了之后,又將目光轉(zhuǎn)向了李孝武,眉頭微微一皺:
“至于你……倒也算是個人才,人品也并不壞,只是你的胸襟還不夠開闊,男子漢大丈夫豈能斤斤計較?你看看我,人有多大的胸懷,才能有多高的成就。”
城隍爺猛得一挺胸,拍了拍城隍爺大椅的扶手。
她本意是想炫耀這城隍爺?shù)奈恢茫豢上г趫龅膸兹孙@然是會錯了意。
小胖子下意識地抬頭看去,他終于明白什么叫做世界有多寬廣,人的胸懷就能有多寬廣!
“小人,不敢與城隍爺相提并論……”
李孝武也看得一陣汗顏,連連擺手表示自愧不如。
“我奉勸你多出去走一走,別整天憋在李家堡里,把自己的格局憋小了。男兒志在四方,豈能只做井底之蛙?有些事情,等你經(jīng)歷得多了,自然也就忘卻了?!?p> 城隍爺這話說的倒是中肯,引得李孝武正低頭沉思,頗有茅塞頓開的感覺,良久之后這才點頭道:
“多謝城隍老爺指點……等今次的事情了結(jié)之后,小人這就出去闖蕩一番,尋求些機緣?!?p> “你能這么說,倒是還算是個有慧根的?!?p> 城隍老爺滿意地點點頭,而后這才轉(zhuǎn)頭望向余慶師兄弟:
“至于你們兩個的來歷……”
余慶師兄弟兩人對視一眼,兩人都從對方的眼睛里看出些許的緊張。
他們剛才已經(jīng)領教了這城隍簿的厲害,非但記載了眾人的出生跟腳,而且還記錄了一些生平作為,這意味著,在這美女城隍爺?shù)拿媲?,他們所有的所作所為都無所遁形。
難道說,他們來自飛仙觀,并且曾經(jīng)有過那么些是是非非的過往,也已經(jīng)被這美女城隍爺所知曉了?
“你們兩個不是東平縣的人氏,我倒是查不出來……”
“不過……”
美女城隍爺明亮的大眼睛在余慶師兄弟身上掃來掃去,掃得他們頭皮直發(fā)麻。
“你們兩個看起來不像大派弟子,但身上的本事卻絲毫不輸,資質(zhì)也是上佳,我倒是很好奇你們的師傅是誰?”
余慶暗暗出了一口氣,也是,要是區(qū)區(qū)一個東平縣的城隍爺就能夠用手中的城隍簿探查到這么多具體的信息,那豈不是要逆天?
“這個……我們的師傅在我們下山的時候又叮囑……”
“是不是說不準透露他的名號?”
沒等余慶把那一套編好的說辭說出來,城隍爺就不耐煩的直接接著巴拉:
“我說那些個隱世的高手還能不能有點新意,怎么都讓弟子拿相同的這一套話來忽悠人?一點創(chuàng)意都沒有,我早就聽膩了,算了,他不想讓人知道,老爺我還不想打聽了呢!”
美女城隍爺也擺了擺手,懶得再追問了。
“呲啦!”
眾人一片愕然,原來是美女城隍爺竟然直接扯碎了穿著的長裙,露出里面的長褲:
“可真是憋死我了,我最不愛去北都城隍那里開會,每回去我都得換上這襦裙,麻煩得要死又容易絆腳……”
李德彪趕緊上前勸阻:
“這襦裙是咱的官服,去見北都城隍老爺自然是要穿正式官服;總不能讓人覺得咱們東平縣不懂禮數(shù),再說了現(xiàn)在還有外人在,老爺你就不能矜持一點……”
“到了我的地盤,我還矜持個屁?應該是他們矜持給我看才對。而且你看他們一個個,看得高興得很,我說的沒錯吧?”
說到這里,美女城隍爺還不忘故意顯擺自己的大長腿。
盡管被一身勁裝包的嚴嚴實實,渾身上下并沒有露出一寸的肌膚,可就憑這修長筆直的長腿,就已經(jīng)晃得幾人挪不開眼珠了。
“老爺你就別逗他們玩了……今天又是怎么惹到您了,怎么這么生氣?”
李德彪知道自己老爺是在開玩笑,而且他更清楚,她玩笑開得越大,說明這時她心頭的怒火就越盛。
“還不是因為昨天晚上那要人命的關恒,居然鬧出這么大的陣仗引動了星辰之力……不過是區(qū)區(qū)一樁人命案,雖然事關宗室,可也不至于此,這回北都城隍都親自過問了?!?p> 昨天晚上關恒的那一番大動作,造成的影響遠比余慶看到的要大的多。
對余慶來說頂多是看了一場煙火,順帶打劫了一點星光而已。
可是對整個東平縣,甚至是整個營州來說,可謂是影響重大。
就憑余慶這點修為都能趁機撈到一些好處,營州上下不知道多少山精地怪、草木靈獸也在昨天晚上得了好處。
經(jīng)昨天晚上這一夜的鬧騰,未來幾年不知有幾多妖怪會突破境界,又有幾多生靈會點化出靈智;這種事情對于陰司來說,無疑是忽然加重了守護一方水土的負擔。
而這件事的起因又是因為東平公家里的那樁案子,論屬地責任,這東平縣城還真是責無旁貸。
北都城隍爺身為為東南西北中五大城隍之一,也因此不得不親自過問此事,因此一大早就傳來一份急信要美女城隍爺前去當面問話。
這事情既然出在東平縣,如今又鬧得沸沸揚揚,無論如何這一趟去北都城,美女城隍爺她都少不了要受一頓斥責;
而在路上又遇到了她一直就還不太喜歡的神道山的兩個道士,他們也正好是去北都城隍那里請教案情的,一番語氣不善的質(zhì)問過后,美女城隍爺?shù)谋┢馐菑氐滓恕?p> “區(qū)區(qū)兩個神道山的小輩而已,縱然是嫡傳弟子,也不該在我面前如此傲慢!當著北都城隍爺?shù)拿孢€敢對我橫挑眉毛豎挑眼,要不是北都城隍也在場,他們兩個早就被我擰成肉陀螺抽著轉(zhuǎn)!”
美女城隍爺惡狠狠地甩起手里的鞭子,“啪啪啪”的連續(xù)響聲,嚇得李德彪直哆嗦。
余慶心里隱隱有些不安,這兩人是來調(diào)查東平公的家事,還是來調(diào)查沈秀的失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