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怎么感覺情緒有點不對?”
“我又不是你,整日嬉皮笑臉的,也不知有幾分笑意是真的?!?p> “看你不高興,我就挺高興的?!必聊σ鉂M滿。
坐在亓墨旁邊的,便是九丘昆尚單白石了,“對了,我昨日同你說過的,行跡有點可疑之人,出現(xiàn)了?!?p> “是么?在哪?”
“東南角,屏風(fēng)后面?!?p> 亓墨抬眼看去,便看到滿嘴塞著東西的季宛初正被人掰著臉頰看向這邊。
目光搖搖相撞,雙方都怔了一下。
季宛初立即轉(zhuǎn)過身來,蒼了個天的,竟然看到亓墨了。
看到就罷了,竟然好巧不巧的都看到了對方。
忘了這種事有他也不奇怪,只怪自己之前應(yīng)該多打聽點都有哪些重要人物會出現(xiàn)。
“快走快走!”季宛初拉著三梨。
“別呀,我才剛過來,再看一會兒就回去!就一會兒!”
季宛初看著一臉興致勃勃的三梨,又看了看宴席的方向,亓墨正側(cè)耳聽著旁邊之人說著什么。
她猶豫了一下,“你不走我走了啊!”
見三梨沒有回應(yīng),她便先退了出去。一路上低著頭快速往回走。雖然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見了亓墨要逃跑,但既然沒想明白,那就隨著自己的慣性思維先跑了再說。
她正想著,余光瞥見前面站了個人,還沒來得及剎住腳步便撞了上去,鼻尖縈繞著淡淡的墨香味讓她頭皮瞬時一炸,她迅速退后一步。
亓墨一把拽住她的胳膊,“見到我跑什么?”
她現(xiàn)在腦子有點空白,又似乎想起了太多的事情。
想起了上次鐘湘與風(fēng)輕打架,亓墨只在旁邊默默看著。
想起了亓墨命木一拿下了風(fēng)輕,想起了自己因為風(fēng)輕朝亓墨發(fā)火。
想起后來她想去道歉,結(jié)果在外面呢弄出那么大動靜,他在房間里也沒有反應(yīng),還假裝睡著了。
旁邊有不少人來來往往的,時不時朝這邊看上兩眼,季宛初朝他們看過去,那些人又都轉(zhuǎn)移了視線。
這個地方實在是有些引人注目,罷了,現(xiàn)在估計是躲不掉了。
她拉住亓墨,也沒顧得上旁邊人什么樣的目光,快速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季宛初將亓墨帶到一塊沒人的河邊,剛站定,亓墨又開口問:“為什么見到我就跑?”
她看了亓墨一眼,心想我自己都沒想清楚呢,你問我我怎么知道?“那個……我突然想起有點事,所以……”
怎么回事?季宛初你瞎編的本事哪里去了?
“是嗎?”亓墨抱臂看著她,語氣一如往常的帶著笑意,“我倒想知道是什么事讓你走這么急?”
“那個……”季宛初大腦正在飛速運轉(zhuǎn)中,“現(xiàn)在想想,也不是什么太著急的事……無非是些伙房里的雜事、雜事?!?p> “這樣啊,我原想著若是什么急事,便不耽誤你了,現(xiàn)在看來,既然是雜事,那不妨先放一放,我們來算算賬?!?p> “什么賬?”
“上次某人朝我發(fā)火,晚間來我院子不是道歉,竟是扯光了我廊下的花,第二天還不告而別,好個沒良心的?!?p> 她什么時候扯他的花了?她那是在用花做選擇,當(dāng)時摘掉最后一朵,正好是走,所以她就走了。
“我哪有不告而別,分明是某人得了美女照顧,睡得比較早!”
“美女?”亓墨愣了愣,“你說的是鐘湘?”
季宛初沒答,只道:“你警覺性那么高,肯定知道我在外面,偏偏還裝睡,明明是你自己像小孩子在鬧脾氣,還說我——”
“我不在房間?!必聊驍嗨脑挘Z氣頗有些無辜。
“???”季宛初看著他,那天他不在房間嗎?
“我說,那天我不在房間?!?p> 我在房頂看著你呢!
當(dāng)然這句話他是不會說出來的,說出來就顯得沒那么可憐了。
“真不在?”季宛初半信半疑。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亓墨也不是那么斤斤計較的人,總不能像個姑娘家,還跟她來那老套的生氣不理人的花樣吧。
這樣一想好像是自己做的有些過分了。
然而她忘了,面前這位可是她冠名的亓美人啊,還是個不要臉的亓美人。
自覺理虧的季宛初,又自覺的轉(zhuǎn)移了話題,“君尚大人,這宴席才開到一半,您這樣突然離席,怕是不好吧?”
“嗯?!必聊c點頭,“既然這樣,你同我一道回去,我那邊有位朋友正想認(rèn)識認(rèn)識你呢!”說罷亓墨抬腳作勢往回走。
季宛初一把拉住亓墨,“別別別……那個、我看君尚方才吃了挺多葷腥食物的,晚上如此容易傷胃,不如在這里沿著河道散散步如何?消化消化……哈哈?!?p> 不遠(yuǎn)處的宴會燈火通明,映得河邊也有些微亮。季宛初低頭走著,時不時踢一下腳邊的石子。
她看著旁邊那人繡著章紋袍角正隨著腳步的移動而輕輕翻擺,亓墨不說話,讓她有些不自在。
“那個……今天風(fēng)輕也在這里……你們……”
“嗯,你既然在這里,有她也不奇怪?!?p> “可是你和風(fēng)輕……”季宛初猶豫著,不知道怎么開口。
“我和風(fēng)輕怎么了?”
“我上次信中跟你提過的,風(fēng)輕的那個主人……我雖然從風(fēng)輕口中聽出她的主人暫時會讓風(fēng)輕待在我身邊,看似是個好說話的?!?p> “但是之前三番兩次的接近,我總覺得那人不會就這樣因為風(fēng)輕松口,上次風(fēng)輕差點讓你受傷,說明她或者她的主人對你還是有敵意的?!?p> “你的意思,是怕我和風(fēng)輕碰上……擔(dān)心我的安危?”亓墨看著她,眼里透著笑意。
“當(dāng)然啦,好歹是共過患難的朋友,我可是個講義氣的人?!奔就鸪跖闹馗?。
亓墨笑了笑,忽然道:“你來這里,是想去昆侖障那邊?”
“嗯?!?p> “我看你這伙房雜役當(dāng)?shù)耐ΨQ心啊?!?p> “是啊,每天打打雜,跟著他們說笑幾句,一天過得挺快的?!奔就鸪蹩粗h(yuǎn)處的燈火,登臺的戲子不知唱的什么曲子,隱隱傳過來幾個語調(diào),她也抓不著是什么旋律。
亓墨看著似乎在發(fā)呆的季宛初,忽然很想問她一個問題:“宛初,如果有一天,我和風(fēng)輕真的成了敵對,你會怎么做?”
忽然聽見亓墨這么問,她一時間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只得急忙道:“我忽然想起來,三梨晚上說找我有事,那個我先走了啊?!?p> 說完也沒看亓墨,轉(zhuǎn)身便跑了。
好在這次亓墨并沒有追上來,季宛初一口氣跑回了伙房那邊,除了她,所有人都跑出去看熱鬧了。
她坐在門口看著遠(yuǎn)處的黑夜,收拾好心情,確定周圍的人都去了戲臺那邊,她這才起身,朝著豹子隴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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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木一
我們的亓美人終于出來了喲,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