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宛初跟著單白石進了茶樓,在二樓入了座,臺下正講著什么教派的故事,說書人說的很是起勁。
“這仙音教的信徒啊,身份沒有高低貴賤之分。據說是因為這仙音教的創(chuàng)教之人樂善好施,憐憫百姓,喜歡在一些窮鄉(xiāng)僻壤之地施舍衣物糧食等生活所需之物。這善舉啊,感動了上天,派了神明下來與這位教主交談,授其長生飛升之術。”
季宛初在樓上聽得直搖頭,偏偏底下都是敬仰嘩然之聲,單白石也是聽得津津有味,“我發(fā)現(xiàn)你似乎很喜歡聽書啊。”
“就你現(xiàn)在的思想覺悟,是理解不了我的?!眴伟资妨丝诓瑁斑@說書啊不能只聽表面,就像這茶,我看你也只是當水喝,下次絕對不帶你來茶樓聽書了?!?p> 季宛初將杯子里的茶水一飲而盡,“我看就是你這種閑人打發(fā)時間的借口?!?p> “哎,那位教主真的飛升了嗎?”底下有人問。
說書人撫了下紙扇,“當然,不僅僅是教主,還有很多萬分忠誠的信徒也有飛升的,這個講究心誠則靈。這城外往東百里的空桑山附近一個村莊,就有一個患有耳疾之人,平日根本聽不見他人說話,但因為十分信誠這仙音教,某天竟能聽見神明同他對話了,后來經過神明的指點,直接飛升了?!?p> “你這真的假的,連地點都出來了?”一人道。
“我既然能說出大概位置,自然不是信口胡謅的?!闭f書人的語氣十分自信,“而且這仙音教現(xiàn)在的信徒是越來越多了,現(xiàn)在城中都有不少信徒呢!”
“不知這信徒都是如何飛升的?”一個清脆的女聲從樓上傳來,眾人舉目看去,只見一個容貌清秀的素衣女子正看著臺上的說書人,神情略帶嚴肅。
旁邊還坐著一位俊雅公子,正在那里微微搖頭笑著品茶,想來是哪個富貴人家的孩子,看樣子這小姑娘倒是信以為真了,殊不知這說書的也是真假參半,聽聽便是了。
下面有人搶先答道:“這位小姐,莫要太當真了,這說書人不過是撿了些趣聞添油加醋罷了。”
“這位小兄弟可莫要胡說,”說書人一拍桌案,“老夫所言可是真的,不信你去城外問問,卻有此事!只是這飛升的法子嘛,老夫倒不曾知道?!?p> 底下傳來幾聲嗤笑,說書人又道,“若人人都能得這法子,豈不都能成了神仙?”
底下又沒了聲音,單白石將季宛初神色盡收眼底,放下茶杯,“你方才還說這個沒意思,怎么現(xiàn)在感興趣了?”
“就是忽然間想到一些事情,順口問一下?!奔就鸪趸氐?。
單白石撐在桌子上揉了揉腦袋,皺眉道:“我們回去吧?!?p> 季宛初見狀,忙問道:“身體還沒恢復?”
“忘了昨日知顏給我吃了味藥,讓我今日別喝茶了?!?p> 季宛初過去扶他,“你還真是難伺候啊,走吧,我扶你回去。”
回到府里,單白石躺在床上休息,臉色微微有點發(fā)白,看樣子倒不像是裝的,“要不要找個大夫來給你瞧瞧?”
“我這是蠱毒又不是普通的傷風感冒,請大夫干嘛?放心吧,休息一會兒就好了?!?p> “那好吧,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擾你了。”說罷季宛初關門退了出去。
待季宛初出去之后,單白石從床上坐起來,確認她已經走遠了,對著門外道:“來人!”
“主子有何吩咐?”
“去門口守著,君尚若是回來,讓他先到我這兒來?!?p> “是?!?p> 季宛初回到院子,夢媋正在給花澆水,見她回了,立刻迎了上來,“姑娘臉色不太好,可是身子不舒服?”
“沒什么,”季宛初進了房間,“剛剛在外面聽說最近興起了一個仙音教的教派,你可聽過?”
“這個啊,好像是最近一個月突然興起的,不過這個教派的信徒大多都是城外窮鄉(xiāng)僻壤的小山村里的百姓。雖然信徒擴散很快,但都是比較偏的地方,像我們城內的信徒就少許多?!?p> “可知這個仙音教是從何處興起的?”
夢媋想了一會兒,“好像是城東外的一個小村莊吧……姑娘問這個做什么?”
“街上碰到一個說書的,說這仙音教的信徒可以跟神明對話,授其飛升之術,一時好奇罷了。”
“姑娘怎的也聽那說書的瞎話,他這是沒話本子可說了,便將一些市井傳言拿來胡謅,姑娘聽聽也就罷了,不必放在心上?!?p> 季宛初笑笑,“知道了,你忙你的吧,不用管我。”
夢媋低頭退了出去,季宛初靠在窗戶上,之前在南塘的時候,亓墨便是因為有事情才急匆匆的趕回來。那時候他問單白石,她記得單白石當時說有村民鬧事,也在城東外。當時還有些納悶,如果真的只是單純的鬧事,應該也不會鬧到要他出面的地步。
仙音教,空桑山,城東,這說的似乎都是同一件事情。
“仙音教……仙音……說話的聲音……”
不行,她得去亓墨的書房,查一下這里的地志了,有件事情需要確認一下。
單白石的房間里,亓墨支著腿靠坐在軟塌上,修長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擊在桌案上。
“你別這副表情看著我,我又不知道那說書的會把這個事拿出來講,而且我假裝身體不適,中途就把她帶回來了,她也沒聽到多少?!眴伟资粗聊?。
“每次讓她跟你在一起,都沒什么好事兒?!必聊裘伎粗?。
“……”
單白石回憶了一下,好像還真是這樣的,他心虛的看向別處,“要我說,也別瞞著她了,我看她在茶樓已經有所察覺了,估計再過不久,她自己就能猜出來了?!?p> 亓墨看向窗外,“能瞞一會兒是一會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