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攜著微風(fēng)揮灑在這座繁華的街道上,賣早點的攤販已經(jīng)支起了自己的攤子,街道上一些早起忙碌的人漸漸多了起來。
羅池的城門每天辰時開啟,戌時三刻關(guān)閉。守城的士兵一邊打著哈欠一邊開城門,剛開一條縫出來,城外忽然撲進(jìn)來一個影子,直接將那開門的士兵撲到了。
還不待那士兵掙扎,那影子直接一口咬在士兵的脖子上,鮮血頓時噴濺出來,那士兵的聲音卡在喉嚨里,發(fā)出“咯咯——”的聲音,也不知是想說什么。
“老旦!”另一位士兵聽到動靜,惺忪的眼神立刻睜的大大的,抄起一邊的長矛便向那趴在他同伴身上的東西刺去。
近看那東西才知道是個人,渾身臟兮破爛,像是個乞丐,被刺中竟然也不躲閃,依舊伏在他同伴的脖頸間。
士兵再次用力刺過去,帶動了那乞丐的身形,那乞丐低吼一聲,手臂一揮,直接將長矛甩到了一邊。
那乞丐抬起頭,目光兇狠,滿是鮮血的嘴里竟然還叼著一塊從他同伴身上撕咬下來的皮肉。
士兵被這一幕嚇得后退了兩步,“來、來人——”話還沒說完,城門外又撲進(jìn)來兩個身影,直接將那士兵壓在了地上……
季宛初坐在桌前吃著早餐,時不時看一眼亓墨,后者卻似恍然未覺。兩人的氣氛著實有些微妙,昨天的對話到現(xiàn)在也沒有結(jié)果,她猶豫了一會兒,小聲道:“亓墨,你別生氣了。”
“我不是生氣,我只是……”亓墨放下筷子看著她,只是不知道該拿你怎么辦而已。
“那你怎么對我愛答不理的?”季宛初湊近身子。
亓墨嘆了口氣,“能答應(yīng)我一件事嗎?”
“好?!奔就鸪鹾芨纱嗟幕卮稹?p> “答應(yīng)的這么快,不怕我詐你?”
季宛初托腮看他,眨了下眼睛,“不怕,我知道你一定是為我好啊?!?p> 亓墨眼眸微動,看向別處,“嘴巴好像比以前更甜了。”
季宛初笑了一下,“你說的事情是什么?”
亓墨收了笑意,“我昨夜想了一下,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有些事情如果我攔著你,可能會適得其反?!?p> 他看向季宛初,“但你若是做了什么決定,一定要告訴我?!?p> “嗯,”季宛初認(rèn)真的點了下頭,“一定會告訴你?!?p> “君尚,屬下有事稟報。”鐘湘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jìn)來。
“進(jìn)來吧?!必聊謴?fù)了往日的神情。
鐘湘從門外走進(jìn)來,抬眼看了下季宛初,她立即起身,“我出去走走,你們聊?!?p> 亓墨拉住她,示意她坐下,對著鐘湘道問:“什么事?”
鐘湘低眉道:“一刻鐘前,兩名士兵開南門時,被門外突然沖進(jìn)來的三名乞丐咬斷咽喉致死。這三名乞丐目前已被緝拿,但神志不清,像是魔怔了一般,見人就咬,屬下覺得蹊蹺,特來稟報。”
“你去查一下這三個人的身份,來自何處。”
“是?!辩娤媛肆讼氯ィR走前余光朝季宛初這邊偏了偏。
“會不會跟空桑山有關(guān)?”季宛初皺眉問道。
亓墨握住她的手,“現(xiàn)在情況未明,你不要亂想,好好在家待著,我去看看?!?p> 季宛初點點頭,亓墨起身出了門,剛走到門口,季宛初叫住了他:“亓墨?!?p> “怎么了?”亓墨回頭。
“你奉命調(diào)查蒼珠一事已久,現(xiàn)在事情影響越來越大,不論蒼珠是否在空桑山,我知道你肯定會去一趟。若是你真的決定好了,也千萬不要瞞著我?!?p> 亓墨彎了下嘴角,道:“好?!?p> 快兩個時辰了,也沒見亓墨回來,季宛初不僅有些擔(dān)心起來,聽鐘湘的描述,那三名乞丐若只是單純的瘋癲倒也還好,若是因為其他原因,如今只怕城外的情況也不太樂觀。
這么坐著也不是辦法,季宛初起身,打算去南門那邊看看,畢竟發(fā)生在城門接頭,應(yīng)該有不少目擊者,或許能打探點什么出來。剛走到一半,便碰到了從外面回來的鐘湘。
她立即上前,“鐘湘姑娘,亓墨呢?”
“君尚在和幾位大人議事,特命鐘湘回來告訴姑娘一聲,以免姑娘擔(dān)心。”鐘湘看向季宛初,“姑娘這是要出去?”
“嗯,打算出去走走?!?p> 鐘湘還沒開口,身后傳來木七的聲音,“今天街上剛出事,姑娘不如在府里等著主子回來吧?”
季宛初回頭,木七也不知是從哪里出來的,莫非一直跟著她?
“木七說的沒錯,姑娘不如在府里待著?”
“在這里待著我容易胡思亂想,還是出去走走比較舒服,放心,就在街上走走……”
季宛初說到一半,見鐘湘的目光卻是看著自己的身后,眼神中略帶一絲疑惑,她狐疑的轉(zhuǎn)頭看木七,木七卻只是直直的站在那,目不斜視。
“既然季姑娘想出去走走,那鐘湘便陪著季姑娘一起去吧,這街上鐘湘比姑娘還是熟一些的?!辩娤娴?。
季宛初也沒推辭,兩人出了府,后面木七不遠(yuǎn)不近的跟著。鐘湘見季宛初往南門方向走,心里便猜到了她要干什么,只安靜的跟在季宛初身邊。
不過季宛初這次的目的并沒有達(dá)到,南門附近的人似乎都被官家人勒令不準(zhǔn)私下議及此事,她并沒有問出什么來。
折騰了這么久,倒是把肚子折騰餓了,便隨便找了個街頭的鋪子坐下來填了肚子。
才吃到一半,旁邊一個客棧里卻突然傳出來一陣嘈雜的聲音,又是摔桌子又是摔碗筷的,還有人們的驚呼聲和慘叫聲。
緊接著,許多人都從客棧的門口涌了出來,里面跑出來一個滿身是血,披頭散發(fā)的人。
季宛初還沒看清楚是什么情況,便聽到人群中有誰高聲喊道:“吃人了!大家快跑??!”
此話一出,街上的人群頓時都驚叫了起來,開始四處逃竄。季宛初他們所在的鋪子本來就是個棚子搭起來的,直接被慌亂的人群將撐棚子的竹竿子撞倒了,整個棚子都塌了下來。
木七立刻拔劍一揮,直接將棚子掀成了兩半,“鐘湘,你護著季姑娘,我去看一下。”
“嗯,你小心?!辩娤纥c頭,拉著季宛初往旁邊走,“季姑娘,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