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墨坐在火堆對面,濃濃的白煙將他整個人都快遮住了。她以為亓墨應(yīng)該會說出一些看法或者有其它什么線索,但他一直沒開口,季宛初喊了一聲,“亓墨?”
對面人應(yīng)了一下,道:“夫人分析的真好,為夫都要自愧不如了。”
季宛初隨手撿了個枯枝扔過去,“少貧嘴。”
“這可沒貧嘴,聽夫人的意思,似乎對這所謂的龍吸水頗為了解。為夫有幾個問題,還望夫人解惑。”
“哎呀,我這肩膀有點酸?!奔就鸪醮沽舜棺约旱募绨?。
亓墨輕笑出聲,走過來給季宛初捏肩膀,“你這都是跟誰學的?”
“跟你啊。”
“我何曾如此過?”
“你是沒有要求我給你捶肩捶背的,若是你真想要好處,何止這些?”季宛初不過隨口一說,也沒有深究自己這段話有何不妥,直到身后亓墨按在她肩頸處的手微微一頓,湊到她耳邊道:“若我真要好處,你給嗎?”
季宛初頓時反應(yīng)過來,推開他的手道:“好了好了,你你你有什么問題快問?!?p> “好,不逗你了?!必聊_口,“這風眼中心有風嗎?”
“理論上來說是沒有風的,但風眼中心氣壓很低?!睔鈮哼@個詞亓墨應(yīng)該是不懂的,她便稍微換了個說法,“就是如果我們真的到了風眼中心,氣溫會很低很低,而且也不能呼吸,要么被凍死,要么窒息而死。”
亓墨感嘆道:“那真是萬幸,我們既沒有吹到風眼里,也沒有掉進湖里?!?p> “是啊,吹到風眼里被凍死,掉進湖里被淹死,以后還真得找個機會學一下游泳,好歹是個保命的重要技能啊。”她偏頭去看亓墨,正看見亓墨單手抵著額頭,一瞬不瞬的盯著她,季宛初挑眉,“一直盯著我做什么?”
好一會兒,亓墨才道:“你要學,我教你?”
季宛初就差把滾蛋兩個字寫在臉上了,這人怎么說不了三兩句就開始不正經(jīng)。
天色開始漸漸變暗,知顏和千顧也拿著處理干凈的魚回來了,四人簡單的填了個肚子,開始閑聊。
說是閑聊,其實就是大概說了一下這幾天各自的情況,千顧和知顏比他們早進來一天,基本上是追著蠱人去的,這部分他們只是一句話帶過,但有一個關(guān)于竹林灣的事情,他們說的比較細,大概也是因為疑點比較多。
而他們在竹林灣所經(jīng)歷的事情,與她之前夢里千顧跟他們說的,有些地方竟然是一樣。
千顧他們到達竹林灣的時候,已經(jīng)是傍晚了,但他們走的不是正道,她不太清楚他們晚上借宿在哪一家。但很巧合的是,他們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卻是在某處林子里,旁邊也蹲著一個人。那人顯然很熟悉地形,見他們醒了,幾下就跑沒影了。
恰巧此時又碰到了蠱人,千顧他們便沒有再追下去,而是對付蠱人去了。由此可見,姜執(zhí)確實放了不少蠱人進來。
知顏的意思,這些蠱人所中之蠱為地蠱,是一種極為罕見的蠱毒,這一路上她雖然也解了一部分人身上的蠱毒,但并沒有根除,只能讓那些人暫時恢復神智,需得等五月初五正午時才能想法子提煉出他們身上的蠱毒。
季宛初不太懂這些,只撿了幾個重要的點聽,只大概能聽出這地蠱的源頭是地龍,別的她也沒聽懂。不過那些被救下的人,也沒膽子再跟著他們往里走,甚至還有一些人威脅千顧,讓他帶著他們找出路,離開這個鬼地方。
后來無條草的出現(xiàn),直接打破了這個局面,這些人有的被藤蔓拖走,有的被嚇得四散而逃,最后還是只剩他們兩個人。
“這地蠱如果一直沒解,這些人最后會成什么樣子?”季宛初問道。
知顏道:“這些中蠱之人吸食了太多血肉,行為和飲食都已經(jīng)超出了身體承受范圍,最后只能力竭而亡?!?p> “死在這個地方可是個麻煩事?!必聊舆^話。
“什么意思?”她問。
“我們路上碰到了一些人,或者已經(jīng)不能稱之為‘人’了,那些尸體只會盲目的攻擊,因為已經(jīng)死了,所以連痛感都沒有,怎么殺都殺不死?!?p> 沒有痛感……季宛初忽然想起來那頭黑熊,它好像也沒什么痛感,但它是活著的,因為它有呼吸。這一點,怕是木一和風輕都沒她有發(fā)言權(quán),畢竟是在熊口待過的。
還有一個人,她現(xiàn)在不太確定到底是沒有痛感還是思維有問題,這個人便是方為。首先他腰上有傷,其次她也不相信身上長了這么多東西的人會一點感覺都沒有,當時木一掀開他衣服的時候,他關(guān)注的竟然是衣服而不是身上那些奇怪的東西。
這一波情報共享,雖然有些許收獲,但大家這一路遇到的情況都不一樣,處處都透著古怪,一時間也沒理出什么思緒。眾人倒也不急著推敲,如今線索還不夠,明天他們一定會遇到新的情況。
亓墨抬頭,黑色的帷幕下,散落著不少星辰,看來,這一連幾天的雨,要停了。
火堆旁邊,季宛初和知顏早已熟睡,亓墨開口,“你們真的看到是她把我從湖里帶出來的?游過來的?”
“是。”千顧回答的很肯定。
靜默良久,亓墨再次開口,“她不會游泳?!?p> “確定嗎?”千顧問。
“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