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咳嗽了兩聲,扯了扯自己的領(lǐng)口,道:“木一,你救人還是謀殺?”
她這句話本是為了調(diào)侃木一,但說完之后卻并沒有得到木一的回應(yīng),這不太像木一的性子???她看向木一,發(fā)現(xiàn)木一有些呆愣的看向她的后面。
這表情讓她心下一緊,她剛才過來時是背對著黑熊襲擊的樹干的,只聽到身后樹干斷裂的聲音和重物落入水中的聲音,難道這黑熊沒掉下去!
季宛初快速轉(zhuǎn)身,眼前的一幕驚得她有些不知道說什么。剛才他們短暫停留的樹干,竟然依舊完好無損的出現(xiàn)他們眼前,黑熊也不見了,腳下湖面一片平靜。
剛才她分明感覺到樹干被黑熊擊斷,有很清晰的落水聲,既然有落水聲,這么短的時間里水面怎么可能一點波瀾都沒有,何況那落水聲不小,肯定是個重物。
而且,黑熊哪里去了?
樹上、水里、岸邊,都沒看見黑熊的影子!
“夫……夫人,剛才發(fā)生了什么?剛才……屬下明明看到黑熊撲過來,還聽到很大的落水聲,現(xiàn)在怎么……怎么像是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黑熊也不見了,周圍根本沒有能藏身的地方???”
季宛初搖了搖頭,她完全沒想明白眼前的情況,幻覺?幻聽?這些好像都說不通。
“龔澈,你之前說去往樹心的路只有一條,如果走錯了,會發(fā)生什么?”她看向龔澈。
“不知道。”
木一聽見這三個字,忍不住插嘴道:“我還以為姜執(zhí)有多看重你,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p> 龔澈斜睨了木一一眼,臉上寫著大大的“嫌棄”二字。
“夫人,昨天您不是從這兒去樹心的嗎?”
“昨天是從這兒上來的沒錯,但這些樹干的分布,與昨天的有些不一樣?!?p> “難不成這棵樹是一夜之間重新長出來的?這可就邪乎了?!蹦疽坏?。
“木一,你有沒有注意到,剛才那頭黑熊,與我們在蘑菇林碰到的不一樣?!?p> “屬下看清楚了,剛才這頭黑熊頭部沒有傷口,是另外一頭黑熊。”
“不,不止這些。這頭黑熊的眼神更像一頭黑熊,而之前那頭黑熊,眼神多了些東西?!蹦鞘潜桓腥竞螅谒娴谋灸芤庾R里多出來的其它意識。
木一不太能理解季宛初的話,但他也能明顯感覺出來,這頭黑熊與之前的那一頭黑熊不太一樣,“這頭黑熊更有獸性?!?p> 木一說的沒錯,這頭黑熊確實更兇狠一些,剛才的打斗中,它似乎會因為擊中某種個部位而做出反應(yīng),它似乎……
“它知道痛?!饼彸洪_口。
季宛初看向龔澈,他也發(fā)現(xiàn)了這黑熊有痛感。之前那些被感染的動物都沒有痛感,即便沒有生命了,也會如行尸走肉般在林子里活動,絕對不會出現(xiàn)剛才林子里大面積腐尸的情況。
她正想著,忽然聽到樹干深處傳來的聲音,有人在說話,距離有些遠(yuǎn),她聽不清在說什么。
她看向龔澈,顯然對方也聽到了,他正側(cè)耳辨別方位。
木一看了眼龔澈,問道:“夫人,不會是四殿下他們吧?”
“現(xiàn)在這地方,應(yīng)該也不會有別人了。走,過去看看?!彼低悼戳搜埤彸海麘?yīng)該已經(jīng)聽出聲音的來源了,但并沒有要帶路的意思。
木一自然不想理會他,從他身邊跨過去探情況了,季宛初看著龔澈,挑了挑眉:“不想去見你主子?”
龔澈瞥了她一眼,轉(zhuǎn)身走在木一后面,季宛初則跟在他后面。
“夫人,好像是二殿下,屬下先過去看一下!”說罷木一直接跳到了旁邊的樹干上。
“好?!奔就鸪踝咴邶彸汉竺?,被他身形擋著,她也看不到前面的情況。只看到自己剛說完話,木一便躍向旁邊的樹干,然后一瞬間人就不見了。
她第一反應(yīng)是木一踩空掉下去了,當(dāng)即跳過去想拉住他,但什么都沒抓到。她趴在樹干上,下面除了湖水和樹干,什么人影都沒有,木一就那么毫無預(yù)兆的在她面前消失了!
“龔澈!你剛才——”季宛初回頭,聲音戛然而止,龔澈也不見了!
剛才她跳過來的時候,似乎聽到龔澈喊了她一聲,然后就一點動靜都沒有了。
她四下觀望了一遍,除了層層疊疊的樹干,什么都沒有!
“木一——龔澈——”她扯著嗓子喊了兩邊,什么回應(yīng)都沒有,連剛才說話的人聲也聽不到了。
季宛初跳回剛才的樹干上,又向四周看了看,一時間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么。她閉上眼睛休息了一會兒,一邊注意著周圍的動靜,一邊考慮著要不要順著樹干回到岸上。
“季宛初!”
身后有人在喊她,季宛初回頭,看見姜晚旭站在她腳下這跟樹干的延伸處。
“姜晚旭!你真在這兒!”季宛初順著樹干跑過去,“你一個人嗎?”
“不,還有昆尚也在這兒,但剛才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他忽然不見了!”
“剛才木一跟我一起,也不見了!”
姜晚旭看向四周,“這樹有問題,我們不能繼續(xù)待在這兒了,得先回到岸上。”
“可是他們就這樣不見了,我們就這樣走了嗎?”
“要救人也要先了解情況,自保是前提?!苯硇癜櫭伎粗拔覔?dān)心,他們既然能無緣無故在我們面前消失,那會不會也有東西忽然在我們周圍出現(xiàn)?”
“可是現(xiàn)在岸上也不一定安全?!?p> “那你打算怎么做?”
季宛初搖搖頭,“我現(xiàn)在也不清楚,這個怪異的起點是從昨天蒼珠被姜執(zhí)從樹心拿走開始的,如果我們把蒼珠放回去,他們會不會就出現(xiàn)了?”
姜晚旭思考了一下,才道;“四弟也在這棵樹上,我和昆尚就是跟著他來這棵樹上的。但中途他們忽然不見了,一開始我以為是他有所察覺,使計甩開了我們,如今看來,倒不一定了?!?p> “他已經(jīng)拿到蒼珠了,為什么還要回到這棵樹上來?總不至于是發(fā)現(xiàn)走不出去了,來歸還蒼珠的吧?”
姜晚旭卻忽然道:“他應(yīng)該沒有拿到蒼珠。”
將季宛初一臉疑惑,“為什么這么說?”
“我小時候聽過父皇與因乎長老提過有關(guān)蒼珠的一些事情,蒼珠每次出現(xiàn),周遭都會發(fā)生許多不可思議的事情,但如果把它裝進一個特制的盒子里密封,周圍的奇怪事物便會消失。這個四弟也知道,他這次應(yīng)該是做了那個特制的盒子過來的,否則不能正常把蒼珠帶出去?!?p> “那這樣的話,蒼珠有可能還在樹心?!奔就鸪鮿傉f完,頭頂忽然出現(xiàn)一個巨大的陰影,她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就被姜晚旭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