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斯年知道不能再聊下去了,一觸及這件事,兩個人都不開心,所以連忙轉(zhuǎn)移話題,“我聽驍禮說,周五那天你還和許井樾說了五百塊錢的事?他替他弟還了?”
他不信。
謝忘冷笑了一聲,反問:“你覺得呢?”
“我覺得他不會?!彼嗡鼓牾久迹翱晌衣犖野嗌系娜苏f早上偷偷看見你給許失了。”
謝忘看著比賽視頻,不以為然地說了聲:“那是我自己的錢?!?p> 宋斯年很驚訝:“你太好心了吧?!?p> 謝忘發(fā)現(xiàn),只要一提到許失,自己就會心不在焉,就像現(xiàn)在,連MMA比賽他居然都看不下去了。
他關(guān)了比賽。
“總不能叫人家小姑娘吃虧吧?!?p> “你不覺得自己對許失,太關(guān)心了么?”宋斯年笑著問。
謝忘偏頭,望著窗外的皎皎月色,喉結(jié)輕輕滾動,呢喃了句:“可能是吧?!?p> 他低頭啞笑了聲,自己真的,變得越來越奇怪了。
宋斯年還想說些什么,被謝忘隨便找了個理由掛了電話。
他坐在床沿,腦海里一直在想著傍晚許失的反常。那種條件反射,不像是單純遇見一個瘋子的反應(yīng)。
不過,她那么害怕,居然沒有哭。
小的時候喬恩予就經(jīng)常在他面前哭,他是真的覺得很煩,那眼淚跟水龍頭似的,聲音也吵的很。
剛剛,在玄關(guān)處,他看著喬恩予強忍眼淚的時候,倏然腦海中一閃而過,是那雙漂亮眼睛。
而他那時候居然產(chǎn)生了個很奇怪的想法:不知道那雙眼睛哭的時候,會是什么樣的。
謝忘嘖了一聲,連忙打住這個想法:“我看你他媽是有病。”
夜深人靜。
謝忘今晚做了個夢。
小姑娘穿著一件寬松的白襯衫,柔順的黑發(fā)散著,模樣很乖。
那雙清冷的眼眸涌著一絲淚意,像一彎寒月倒映在淺水中,清澈純?nèi)?。也像那清霧隱花,讓人瞧不真切,卻一陣心悸。
她靠著他很近,就在他的懷里。
她在他的懷里哭。
謝忘身體微僵,有些緊繃著。
她離他越來越近,他的鼻尖縈繞著的全是她的氣息。
她滿眼都是他。
許失輕聲地喊著他的名字,聲音里帶著一絲哭腔,原本空靈的聲線多了幾分撒嬌的意味。
神情單純又可愛的不像話。
謝忘垂眸看著她,喉結(jié)上下輕輕滾動了一番,眼神變得有些幽深,晦暗不明。
他隱忍著,額角滲出了些汗。
許失哭著,眼角滑落一滴淚。她的雙手輕輕環(huán)上他的脖頸,一遍又一遍喚他的名字:“謝忘。”
謝忘突然睜開眼,撐著身子坐了起來。
房間里很靜,很黑。
他開了個燈。
房間里沒有她。
謝忘漫不經(jīng)心地撩了撩額前的劉海。一雙桃花眼又倦又懨,還有些欲。
他垂眸,慵懶地靠在床頭。良久,才自言自語了句:“謝忘,你上輩子他媽的是個禽獸吧?!?p> 聲音低啞的不行。
房間里很熱,他伸手拿過空調(diào)遙控器又開低了幾度。
還是熱。
謝忘煩躁的嘖了一聲,出了房間,下樓梯,去廚房冰箱拿了一瓶冰水,仰頭直接灌了一整瓶。
冷靜完,謝忘回了房間,沒睡,又站在陽臺外吹了一小時的夜風(fē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