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之中,身邊的景物快速掠過,一個縱躍,一對年輕身影便是停在了一條河流的旁邊,一男一女,其中年輕女子手上還抱著一個嬰兒。
“涵兒,把晗語放在這里吧。我們必須要快點離開了,不然后面那些家伙就要追上來了?!蹦贻p男子轉頭看向女子,沉聲說道。
女子卻只是看著懷中的嬰兒,伸出手掌輕輕地撫摸著那白白胖胖的可愛小臉,眼中有著濃濃不舍,淚水忍不住地滴落而下,“晗語,爹娘對不起你,沒有能力好好地保護你。以后你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這樣,爹娘才能安心……如果可以的話,爹娘也想看著你一天天地長大,但是……”女子看著懷中人兒,咽喉哽咽。
男子見狀也是緊緊地抱住母子二人,用手輕輕擦去女子臉上不斷滑落的淚水,眼中含著濃濃不舍與痛苦。
“快!這邊!他們就在這邊!追上去!”
“給我追!一個都別放過!”
“殺!”
突然,震天的吵雜聲從后方傳來,森林之中頓時亮起一片火光,鳥獸驚逃!
看向后方,男子眼神一凝,急切道:“涵兒,我們得走了。再不走,晗語就要和我們一樣面臨危險了,只有我們引開他們,晗語才有活下來的可能!”
聞言,女子再度抹了抹眼淚,拿出一個木盆放在河中,輕輕把懷中嬰兒放了進去,不舍地看著他。
“可是……晗語不會有什么事吧?他身上的……”女子擔心道。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而且現(xiàn)在這情況也不容許我們擔心那么多了!”男子轉頭看著那火光越發(fā)接近,急道。
再度看了一眼孩子,女子終究還是不忍地閉上了雙眼,似乎用盡了全身力氣似地把木盆一推,木盆便漂了出去,順流而下。
看著木盆漸漸漂遠,女子眼中的淚水不斷滑落而下。
把女子緊緊抱進懷中,男子痛苦地閉上了雙眼。
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女子抬頭看向男子,眼中卻是多了一抹堅決,
“瀟雨,我們走!”
……………
一片陰暗的樹林之中,兩道籠罩在寬大斗篷之下的身影緩緩從黑暗中顯現(xiàn)出來。
“那兩人抓到了嗎?”聲音從其中一道斗篷下傳出。
“報告統(tǒng)領!還在追殺之中!”一道黑影突然從樹林中竄出,單膝跪倒在地,道。
“什么?!還沒抓到?傳長老令,兩日內務必要抓獲那二人,生要見人,死要見尸!”聲音再次從斗篷下傳出,只不過這一次卻蘊藏著一絲震驚,沒想到那二人竟是如此的難纏,他們已經(jīng)圍捕了足足七天,卻還是未能將他們
“是!”黑影后退,又消失在了樹叢之中。
“怎么這一次那邊這么急切地要解決事情了?不像他們以往的風格?。俊甭曇魪牧硪粡埗放裣聜鞒?,帶著一些吃驚與疑惑。
“………”聞言,被稱為統(tǒng)領的斗篷人卻是沉默了,轉身看向遠處的某一方天空,一會才道:“聽說,領界神鐘的轉動速度突然大幅度下降了?!?p> “什么!”另一個斗篷人身體突然一抖,語氣中滿是掩飾不住的震驚,“神鐘的轉動變慢了?那豈不是……”
“所以他們才想要盡一切手段阻止這種事的發(fā)生……”
空氣突然安靜了下來,足足一刻鐘之后,才傳來一道聲音,“千年未變的源神領界怕是要有大變動了……”
…………
在這個世界的某個偏僻之處………
山脈連綿起伏,林海蔥郁,時不時地還會傳來幾聲獸吼。在繚繞在森林中的云霧的襯托之下,這片山脈顯得頗有些蒼茫。
山脈中一條河流靜靜流淌著,但此時,河中卻漂泊著一個木盆,木盆漂漂搖搖,近看,木盆中還躺著一個小男嬰。
小男嬰被棉被包裹著,露出一張可愛的小臉,但奇怪的是他的頭發(fā)發(fā)色竟是白色的,白色中帶著點點淺藍色,如此發(fā)色實在是罕有。
此時的他大大的眼睛望著天空,獨自一人漂泊在這河流上,卻是不見哭泣,似是這世間仍有什么東西在陪伴著他。木盆在河流中向前漂去,仿佛忘記了時間的流淌,繼續(xù)漂流……
忽然,一雙手伸了出來,把木盆捧起……
源神領界…十年過去了……
沓沓沓……
樹林之中,急促的腳步聲響起,樹葉被一道狂奔而過的身影弄得“沙沙”作響,緊跟隨著的還有著一道黑影以及不像人發(fā)出的“呼哧呼哧”聲。
呼呼呼……
在前面狂奔著的身影似是感覺到了身后追隨之物已經(jīng)距離他越來越近了,腳掌頓時重重一踏身側樹干,空中一個轉身,雙手緊握住隨身攜帶的一把鐵劍,面目兇惡,狠狠向下插去。
哈!
哼唧——
一聲痛苦的慘叫聲傳遍了整個山林。
“哼!總算倒下了,看你還追不追我?”一道略帶著些許稚氣的聲音傳來,才發(fā)現(xiàn)那道身影只不過是一個約莫十歲左右的少年,少年面容清秀,一頭淡淡冰藍色的頭發(fā)更襯托得他有幾分脫俗之氣。
看著身下此時那已經(jīng)叉開四腳攤在地上已經(jīng)毫無氣息的野豬,少年忍不住地往后退了兩步,坐倒在地,大喘著氣,被這野豬追了差不多半個時辰,他也是累得不行。幸好這只是一只幼年的普通野豬,要是來只成年的或者說魔獸,那他此時就不知道暴尸哪里了。
擦了擦臉上的豬血,少年站起身來,再次確認了那野豬已經(jīng)死去了之后,便是抽出了那慣穿了野豬身體的鐵劍。
哼唧——
頓時一聲凄厲慘叫再次從那野豬嘴中發(fā)出,嚇得少年直接坐倒在了地上,眼中滿是驚恐,還沒死!
看著那野豬向他走近了幾步,少年身體抖了起來,剛才他已經(jīng)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來給這野豬重創(chuàng)一劍,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力氣再去抗衡了,只能干等著野豬靠近。而就在他以為要成為野豬的糧食之時,“轟隆”一聲,野豬再次倒了下去,這次就再無聲息了。
心臟“砰砰砰”地亂跳,少年顧不得那野豬是真的死了還是什么,直接拿起鐵劍便是跑了,這突如其來的生的希望讓得他的身體似乎又充滿了力量。
今天他真的是太倒霉了,本來他就是像往常一樣進山砍柴,然后想趁著砍柴休息之余找些東西吃,沒想到卻碰到了這個野獸,還追了他半個時辰,幸好他雖然還小,但卻是學過劍術的人,學得也不差,這才能勉強化解危機。想到這里,少年心里也不禁有些慶幸。不過…要是擁有靈源之脈的話,本來我能更輕松的解決它的……想到這,少年眼神又不禁微微一暗,旋即又是甩了甩頭,算了,不想了,還是快點背柴火回小鎮(zhèn)吧,太陽也快下山了。
走在山間小路上,此時的太陽已經(jīng)斜掛在山頭了,橘紅色的光芒遍灑而下,令得整片山林看上去都是如此的晶瑩美麗。
少年背著柴火,靜靜地走著,身著一身樸素衣服,但這一身衣服上面卻是一張堪稱精致的小臉,英俊的臉龐上帶著些許微笑,有著幾分迷人的味道。
而少年最引人注目的莫過于那一頭剛過耳的白淺藍色頭發(fā)了,微風吹來,頭發(fā)隨風飄動,著實有著幾分出塵的氣質。
走到山坡腰子,他輕輕抬頭,看到下方的小鎮(zhèn)已是炊煙裊裊,在夕陽的映襯下顯得淡雅而祥和,微微一笑,他便也是加快了腳步,往山下走去。
傍晚的小鎮(zhèn)稍顯安靜,街道上只有幾個行人走動著,晚霞灑落下來,略帶著幾分安靜的美感。
少年看著周圍的青磚街道還有房屋,嘴角微揚,他很喜歡小鎮(zhèn)的這種安寧感,讓他感到很舒心。
“爹,我要買這個!”突然,一個脆生生的小女孩的聲音傳來,吸引了他的目光。
“妞兒別鬧,你爹好不容易掙到這么點錢,怎么能隨便就花掉呢?”一位像是女孩她娘的婦女說道。
“哎,妞兒想買,爹就買,反正爹爹掙錢不就是為了讓你們開心嘛?!迸⑺鹋ⅲΦ?。
“你們父女倆真是……”
看著那一幕再正常不過的對話,千辰晗語心里卻是莫名一酸,爹娘么?有爹娘真好?。∫撬灿械锞秃昧?。
嘆了口氣,少年繼續(xù)向前走著,穿街繞巷,不知不覺中就走到了一座建筑物前,抬頭,看著那門前懸掛著的寫有“蒼云孤兒院”字樣的木板牌子,他心中更是微微一酸,跨步走了進去。
此時,院子中正有幾個和他差不多年紀的孩子盤坐在地上,閉合著雙眼,身上卻有著淡淡的白氣縈繞。白氣升騰,貼合著每一個孩子的身體,雖然很是希薄,但看上去卻似乎是有靈性一般,神奇至極。
在他們身前,還站著一位看上去約莫三十歲的中年女子,似乎正教導著他們什么。女子雖然已到三十,但一張臉蛋卻依舊是十分的美麗,黑發(fā)長發(fā)盤起繞在頭上,有著一份成熟之美。
看著他們,少年眼中忍不住地閃過了一絲羨慕?!傲忠蹋一貋砝?!”打了聲招呼,少年就在院子角落放下了柴火。
“好了,今天的修煉就先到這里。”中年女子對著面前的孩子們說道。她是這孤兒院的院長,孩子們都叫她林姨。
“耶!”聽到修煉終于結束了,孩子們頓時開心地跳了起來。
放下柴火,剛轉身,少年卻是看到了一張近在咫尺的可愛臉蛋,頓時嚇了他一跳。
“晗語哥,你回來啦?”女孩笑嘻嘻地問道。
“渃兒啊,嗯,我回來了。”看到是渃兒,少年也是微微一笑。少年名叫千辰晗語,正是這孤兒院中的一員。
“晗語哥你累不累啊?渃兒今天可是好累呢,林姨一整天都在催促我們修煉修煉,都沒多少休息時間?!睖c兒努著嘴,一臉不滿的樣子,還不停地用小手拍打著手臂,看起來很累的樣子。
“是嘛?那渃兒辛苦了。呆會兒給你捏捏手,捶捶背?!笨粗茄b累的樣子,千辰晗語忍不住笑道。這家伙就是這樣,稍微修煉了一下就跑來撒嬌,想叫自己給她捶背,懶豬一個。
“真的嗎?好啊好?。 惫?,聽到他這么一說,渃兒頓時開心起來,手指放在小嘴上,開始幻想起來:“要是晗語哥也能和我們一起修煉就好了,這樣林姨要多看一個人,就能少些催促我了,而且晗語哥又能經(jīng)常給我捶背,還能……”渃兒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一臉開心之意,但一看到千辰晗語那有些黯淡下來的眼神,她便是知道她說錯話了,連忙道:“晗語哥,對不起,渃兒……”
千辰晗語卻是搖了搖頭,微微一笑,道:“沒事,渃兒,晗語哥的修煉天賦不夠,就不能陪你一起修煉了?!辈贿^雖然嘴上看似無所謂,但其實他心里還是微微有些失落,如果他也能修煉,那該多好??!不過隨即,他在心里又是自嘲地笑笑,像他這樣的天賦,又怎么可能修煉得下去呢?已經(jīng)兩年了,可他卻依舊還沒突破到源子的層次,這已經(jīng)足以說明他的天賦之差了,這樣的天賦,不可能修煉得下去的。
“就是就是,還是晗語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天賦不行。不過晗語你也不要太灰心,你那劍術還是挺可以的,雖然還是沒有我厲害,不過還是能保護自己不至于被打得太慘的,怎么樣?要不要和我過上了兩招?”這時,一道帶著諷刺之意的聲音卻是傳來。
聞言,千辰晗語和渃兒眉頭都不禁微微一皺,“趙虎,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