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的牢房走道的盡頭是一扇厚重的鐵門,黑袍押著葉秋走出牢房。
葉秋深呼吸了一口氣,牢里渾濁的空氣讓他有些難以呼吸,新鮮的空氣讓葉秋覺得胸口舒服了一些,眼睛卻受不了中午強(qiáng)烈的陽光。
葉秋想要抬起手遮擋一下,卻被手上的鎖鏈扯住,只能低下頭盡量讓眼睛換一換。
青石板鋪成的地面沒有那么反光,讓葉秋稍微好受了一些。
幾個人也不知道到底帶著葉秋繞了多長時間,葉秋只感覺自己跟在后面不停的打圈圈。
葉秋看到許多來來往往的人,都是急匆匆的模樣,從他的身邊經(jīng)過也沒有看他一眼。
“好了,到了?!焙谂壅f道。
幾個人瞬間停了下來。
葉秋卻沒想到已經(jīng)到了,腳步未停撞到了前面的人。
“哼!”前面的人轉(zhuǎn)身推了一下葉秋。
葉秋踉蹌的退了兩步,被后面的人扶了一下。
“謝謝”葉秋對著后面的人道了聲謝,不過那人也沒理他。
“你們都退下把”,黑袍說道。
這里是一處小別院,院里花香正濃,清澈的池子里開著許多睡蓮。
院角還種著許多青竹,隨著風(fēng)聲刮得沙沙作響,葉秋就這么站在院子中央。
黑袍走到緊閉得廂房門前,兩個小姑娘一左一右得正侍奉在門口。
黑袍對著右邊穿著紅色衣服得小女孩說道:“敢問紅姑娘,大少奶奶歇息得如何了,能否通報(bào)一聲,就說那放走小四公子得人,已經(jīng)帶來了?!?p> 這紅姑娘看著一眼黑袍,又看了一眼葉秋,沒搭理黑袍就轉(zhuǎn)身輕輕得推開房門走了進(jìn)去,然后轉(zhuǎn)身把門合上。
黑袍看著紅姑娘得反應(yīng),雙手緊握了一下,整個木府除了老爺以外,也只有這個許家的小姐他得罪不起。
許家是揚(yáng)州城第一大族,把握著整座城的命脈。木府不過是吃人家剩下的飯菜罷了。甚至有傳言說那許家都要突破到地仙之位了。
這大少奶奶是許家家主的二女兒,是許家為了鞏固在揚(yáng)州城的地位,拉出來和木府聯(lián)姻的女人。
那女人看不上木府的二公子和,小公子還未成年。
木府也為了和許家聯(lián)姻,生生的讓木府大公子將發(fā)妻削為小妾,才硬是接下了這門親事。
這紅綠姑娘都是大少奶奶從許家?guī)淼?,?jù)說是從小侍奉左右,情同姐妹,他也是得罪不起。
黑袍和葉秋就這么站著不說話,過了好長一會。紅姑娘從里面房門打開,示意二人可以進(jìn)來了。
黑袍抓著葉秋的鎖鏈,拖著他往里面走去,卻被紅姑娘攔了下來。
“小姐說了,讓他進(jìn)去,你在這里等著”,紅姑娘說道:
黑袍低下頭,緊了緊手說道:“好”。然后把手中的鎖鏈遞給了紅姑娘。
這鐵鏈有葉秋三指粗細(xì),本是牢房的鎖,約莫有五六十斤重,那紅姑娘伸手就抓了起來,竟是一點(diǎn)也不費(fèi)力。
紅姑娘帶著葉秋踏過房門,葉秋進(jìn)去的第一個感覺就是香,他從來沒聞過這么香的味道。
房間側(cè)邊紅木的臺子上擺著一個黃銅色的香爐,上面點(diǎn)著一根灰色的長香。這味道就是從那里傳來的,讓他原本有些煩躁的心,安靜了下來。
“小姐人帶來了”,紅姑娘輕輕說道。
房內(nèi)一道從上往下垂落的珠花簾子隔開了葉秋和里面,葉秋的眼力一直很好,但是也看不清里面的事務(wù)。
只能看到一個人影躺在床上,身枝妙曼,錦羅薄紗輕輕覆蓋,十六七歲的年紀(jì),葉秋何時經(jīng)歷過這種場景,夏天就像春天一樣吹過了葉秋的心,泛起漣漪。
“就是他嗎?”娟娟泉水般美妙,沁人心扉的聲音從葉秋的耳朵進(jìn)去,撩撥著少年的心。
“喲臉紅了,原來還是個毛頭小子呢”,大少奶奶在里面輕笑。
葉秋覺得自己在這里有些呆不下去了,他想要離開這里,只是手上的鎖鏈還有一頭在紅姑娘手里握著。
“能說說你為什么要救她們嗎?”大少奶奶問道。
葉秋本來是不想開口的,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嘴巴自己就動了起來:“想救就救,怎么了?”
“還挺厲害,真的是這樣嗎?”大少奶奶繼續(xù)問道。
葉秋直覺得自己玄玄之音從腦袋外面擠了進(jìn)來,迷迷糊糊的他好像說了什么,又好像說的太多。
直到那個女人一道勁氣從里面打了出來,正中葉秋的胸口。
異物突破劍體帶來的疼痛讓葉秋驚醒,他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感覺到有個東西再往他的心脈鉆取。
葉秋立馬神識窺探自身,神識之下無所遁形,他看見一只特別小的蟲子正在順著他的血管朝著心臟鉆去,葉秋神識之威掃過,蟲子立馬蟄伏了下來,不敢動作。
一切的都在剎那之間發(fā)生,房間內(nèi)的幾人沒有任何感應(yīng)。
“小紅,你怎么看”,大少奶奶沖著紅姑娘問道。
“小姐,應(yīng)該不是那家的人”,紅姑娘回答道。
“可惜了,這次倒是沒能鍘草除根。帶下去吧,這副身體倒是個培養(yǎng)噬心蠱的好材料”,兩人好像沒有發(fā)現(xiàn)葉秋已經(jīng)醒過來一樣。
葉秋不敢相信這么好聽的聲音說出的話竟然讓他如此的心寒。那個蟲子居然是就是噬心蠱,他在書里看到過。
噬心蠱是南疆苗族之物,培養(yǎng)不易,從出生開始每七日必須活飲人之心頭血,七次后會吞噬宿主的心臟,然后進(jìn)行蛻變,不然就會噬主。很少有人會養(yǎng)此蠱,因?yàn)橄嗤臈l件下,其他蠱要更好養(yǎng)。
在葉秋失神的時間里,紅姑娘拿出了一個綠色的瓶子在葉秋的鼻子下晃了一下,極其難聞的味道從葉秋鼻子里進(jìn)來。
葉秋情不自禁一個噴嚏打了出來。
紅姑娘看葉秋有了反應(yīng),就向大少奶奶說了聲:“那小紅先退下了。”
紅姑娘拽著葉秋出了房門,把鎖鏈交給了在門口等候多時的黑袍手中。
吱呀一聲,房門又關(guān)了起來。
黑袍拉了拉鎖鏈,向著門口的二人說了告辭,就拖著葉秋往回走。
此時別院還是那個別院,蓮花還是那個蓮花,只是盛開的蓮花上面的血色讓葉秋在太陽下感到有些冷。
黑袍可不管那些,他一個堂堂的先天修為的高手,在府內(nèi)也是有地位的人。幾時如此被人這樣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手上鎖鏈傳來的力度讓葉秋有些跟不上。
“哎呦,這是誰?”
從葉秋的身后突然傳來了一聲輕笑。
黑袍和葉秋同時停了下來,回過頭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木府的那個二公子,一身綠色的衣服,身后跟著新的下人,還是那么虛弱的樣子。
“二公子”黑袍沖著木夏槐說道。
木夏槐也點(diǎn)了下頭,然后看了眼葉秋。
“剛從大嫂那里回來?”木夏槐問道。
“是的”,黑袍回道:“大少奶奶今天說要見見他?!?p> 木夏槐繞著葉秋轉(zhuǎn)了一圈說道:“嘖嘖嘖,居然完整的出來了,反正也活不了多久了,算了算了。”
他嘴里說著奇怪的話語,彷佛知道些什么,然后也沒管二人,帶著人徑直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