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陳老狗其人，不可能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拈e著什么都不干
老王在自己辦公桌上，堆積如山的文件里摸索了一陣。
然后扯出幾個文件袋，打開掃了幾眼。
一邊看著文件，一邊說道。
“阿勛啊，你知道你在我的眼里，是什么嗎？”
老王的聲音很溫和，和平時一向嚴(yán)厲狂躁的語氣截然不同。
張正勛從走上這條路之后，就一直跟在老王的背后。
老王是他的啟蒙老師，給予他知遇之恩、前進之路。
也是他的人生導(dǎo)師。
兩人的關(guān)系可以說的是亦師徒亦父子。
互相之間的關(guān)系，比血緣至親還要親近。
幾乎沒有人比張正勛更了解自己的老師。
就算是老師的家人，有時候也會覺得老師這個人太嚴(yán)厲了，太正了。
寧折不彎。
雖然身居高位……
但從來不肯讓自己的家里人，因為自己的地位，而受到任何一絲一毫的優(yōu)待。
他為了自己心目中的信仰，真的付出了很多很多。
無論別人怎么勸說，老師也不愿意改變自己的初心。
有些時候……
倔強的讓人覺得有些匪夷所思，讓人覺得極其不近人情。
但盡管如此。
張正勛心里還是知道，老師是一個很敏感很單純的人。
表面上的嚴(yán)厲實際上都是裝出來的。
老師只是不想給那些不配見到老師慈祥一面的人，好臉色。
所以聽到老師這么說，張正勛的內(nèi)心其實感覺很暖。
下意識的說。
“家人，您是把我當(dāng)成家人、弟子的吧?！?p> 老王將文件放下，抬起頭認(rèn)真地看著張正勛。
然后，卻出乎意料的搖了搖頭。
“我不會用盡心思的去培養(yǎng)家人，更不會給家人行使任何便利?！?p> “但我卻把一切的便利都給你了。”
“你還不懂嗎？從一開始，我就不是把你當(dāng)成家人、更不是當(dāng)成弟子看待的?！?p> “而是，把你當(dāng)成了繼承者來培養(yǎng)的。”
張正勛臉色微微一變，臉上多了一些震撼。
“繼，繼承者？我？”
他還想說什么，卻被老王伸手?jǐn)r住。
老王語重心長地說。
“我只會培養(yǎng)對武朝有用之人，我希望你以后……能成為一個比我更出色的人?！?p> “阿勛，你有這個資格?！?p> “你很有資質(zhì)，肯吃苦，也肯用心，頭腦也聰明?！?p> “但如果有一天，讓我知道你站在高位，卻不為武朝謀福，只知道以權(quán)謀私……”
“我給了你什么，就會取回什么?！?p> “就算那時候我已經(jīng)退居二線，就算我已經(jīng)不在了！”
“但我一樣有辦法把你身上獲得的一切，全部收回。”
張正勛聽著老師柔和中帶著些許嚴(yán)厲的話語。
心里似乎預(yù)感到了一些什么。
難道老師……
得了什么病癥……？
瞞著自己？
現(xiàn)在是因為命不久矣了，要交代后事？！
一想到這里，他眼圈刷的一下就紅了。
他劇烈的搖頭。
“不，老師，您別說這樣的話?！?p> “您是看著我長大的，我這個人什么樣，您應(yīng)該最清楚的。”
“如果沒有您在前面引導(dǎo)著我……我絕對走不到今天?！?p> “以后，您還要站在前面引領(lǐng)著我，不然我……我，我我絕對無法替代您的??！”
張正勛強忍著眼圈通紅，直直的盯著老師蒼白如紙的面色。
一直以來，老師帶給他的感覺……
就都是堅強、永遠不會服輸?shù)男蜗蟆?p> 可現(xiàn)在，聽著老師的話。
他卻察覺到了老師話語中滿滿的蒼老感、無力感……
老王笑了，笑的很慈祥。
“傻孩子，老師老了，真的老了?！?p> “即便我不想承認(rèn)，可剛剛那一暈，我就算不想承認(rèn)，也終于明白什么叫做人至暮年了。”
“這些年，我對身體的透支太大了?！?p> “就算我不想服輸，但我知道，最多一兩年，我也該退居二線了?！?p> “其他任何方面，我都不會輸給陳老狗，可唯獨年齡和身體情況……我都輸了……”
“陳老狗注定要比我多在位五年至十年?！?p> “而我，就算想強撐下去，就連強撐的資格都沒了……”
“熬不住了……”
“覺醒局剛剛起步，萬事開頭難，最后的這段時間里，我?guī)湍愦蜷_局面……”
“但覺醒局的未來，是你的?！?p> “我想要搏倒陳老狗，想了一輩子，看來是沒這個可能了?！?p> “孩子，之后的路，要讓你來幫我走下去了。”
張正勛再也忍不住眼睛里的淚水了。
撲通一聲跪倒在辦公桌前，連連搖頭。
“老師，您……”
他話還沒說出來，老王突然站起身，一彎腰走到他的眼前。
他沒搞明白老師突然站起來想干什么。
正一臉問號呢……
老王一個嘴巴“啪！”的一下就甩過來了。
莫名其妙挨了一個嘴巴的張正勛，捂著臉，一臉懵逼。
內(nèi)心：？？？？
我是誰？
我在哪？
我在干什么？
為啥打我？
我干啥了我？
老王非常之沒好氣的一瞪眼，罵道。
“你個混球子哭個屁??！”
“老子還沒死呢！老子起碼還能活二三十年！”
“你特么哭的跟我要沒了似的，我不打你打誰？”
“我就說我最近太累了，想退居二線了，你特么不為我高興，哭個屁?。?！”
張正勛茫然地看了看天，過了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
有些愣怔的問。
“老，老師……您沒得絕癥啊？”
老王眼睛瞪大，極其不敢置信的問。
“絕癥？！絕癥個蛋！”
“我特么好的很，就是太累了，不想在一線干了！”
“你個混小子居然盼著老子得絕癥？！你給我滾出去！”
張正勛狂噴出一口老血。
沒得絕癥突然煽情個屁?。?！
您特么是煽情的人么？！
抽什么風(fēng)啊！
他無奈至極的扶著辦公桌站了起來，眼神里充滿了幽怨……
老王嘆了口氣，正色道。
“我退休之后，你遇到什么難題，依然可以來找我商榷?！?p> “但我已經(jīng)無法站在這個領(lǐng)袖的位置，主持所有的工作了。”
“所以我扳不倒陳老狗，就需要你來扳倒他了?！?p> “接下來，我和你詳細說一說陳老狗這個人。”
“你平時跟著我，雖然也聽說了不少他的事情?！?p> “但你知道的依然很片面，如果你不了解清楚，很容易受了這個大陰狗的坑害?！?p> “記住，和陳老狗交手，一定不要被他的表面現(xiàn)象所迷惑?！?p> “陳老狗其人，不可能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拈e著什么都不干。”
“就比如最近，你看他眼睜睜瞧著咱們覺醒局高歌猛進，什么事情都沒做?！?p> “似乎完全不怕咱們的崛起！”
“就算他們基礎(chǔ)深厚，可什么都不干，絕對不符合他的性格！”
“記??！他是那種得了便宜還得賣乖的臭sb！?。 ?p> “一切的內(nèi)斂、一切的不作為，全都是假象！假象！?。 ?p> “你千萬不能著了他的道！”
老王頓了一頓。
張正勛看著老王那個激動，外加有點癲狂的狀態(tài)。
心里竟然有點想笑……
這到底特么是在陳老狗手邊吃了多少次虧啊……
這么咬牙切齒。
血的教訓(xùn)啊……
他認(rèn)真想了想，還真是這么一回事。
從覺醒局創(chuàng)建……
到老師強勢來到安山，霸占了修仙部的一片地區(qū)作為覺醒局用地。
陳紀(jì)水那邊真的是一點動作都沒有。
還是慢條斯理的發(fā)展。
除了多朝上層要了一些資源建造修仙大學(xué)府以外。
平靜的都有些詭異了。
他最近都忙瘋了，根本無暇在意這些。
可老師卻全能注意到。
“這種情況，只有兩種解釋。”
“第一，陳老狗去世了。目前來看，他沒死，活得還挺好?！?p> “第二，他在暗地里憋壞水呢?！?p> “這個狗玩意，能把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功力運用到極致。”
“我最近精神狀態(tài)大不如前，還沒猜出這個老狗想做什么，但也大致有了一些方向。”
“等下和你細細說一下?！?p> “還有，陳老狗除了耍陰招玩得好以外，他還有經(jīng)常用的一招，叫做黃鼠狼給雞拜年！”
“他明面上對你越好，那就是背地里想著法子的陰你呢！”
“想當(dāng)初，我最開始和陳老狗做同事的時候……”
老王的臉上露出了一些回憶的神色。
嗯。
當(dāng)然都是凄凄慘慘，不堪回首的回憶……
“好像是三十多年前吧，那時候我在一個專家組?！?p> “我是組長，當(dāng)時在進行一個非常重要的科研項目?！?p> “可因為副組出了一些問題，被捕入獄了?！?p> “上面為了不影響項目進度，空投了一個副組下來，那就是陳老狗?！?p> “他一看見我……表現(xiàn)出來的，是你難以想象的卑躬屈膝的討好態(tài)度?！?p> 張正勛一臉茫然。
討好老師？
這是陳紀(jì)水做得出的事兒？
“我當(dāng)時把他當(dāng)成是個靠著小心思、花言巧語上位的小人物，沒當(dāng)一回事?！?p> “可后來的事情證明……那是我這輩子，第一次看錯人，而且錯的極其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