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悶了一天的云層終于化為雪落了下來。
一個小身影拘著身子又鉆進了程光的被窩里。
“也許我明天就能一個人睡了?！比伟瑢⒛樎襁M身邊人的頸窩細聲道。
其實她撒謊了。
她根本不怕一個人睡。
她只是喜歡程光姐姐身上軟軟的感覺和身上好聞的香氣。
是那種，有了第一次就貪圖第二次的喜歡，十分狡猾的喜歡。
程光伸手摸了摸靠在自己懷里的那顆小腦袋，輕聲笑道：“睡吧?！?p> 任艾語意含糊地“嗯”了一聲，小手往身側(cè)人手心鉆了一下，卻摸到一個像軟糖手感的東西。
她問道：“這是什么？”
“是要送給別人的禮物。”
“什么禮物？”
“鑰匙。”
“房子的鑰匙嗎？”
“嗯。”
“什么樣的房子？”
“也許，明天就會知道了?！?p> 程光握緊手中的鑰匙扣。
她既然決心要留安言在身邊，安家不能給他的，她要能。
安家能給他的，她也不能少。
這天晚上，程光夢見了許久沒有夢見的父親，夢里他的樣子越來越模糊，她便翻箱倒柜地找啊找，找啊找……
到最后還是連一張照片都沒有尋到。
然后，母親出現(xiàn)了。
她就站在父親身邊，挽著他的手臂微笑著靜靜凝視著自己，忽然，目光落在了自己身后。
“小光，我是爺爺。”
“小光，我是外公?！?p> 程光搖頭，挪動著腳步朝前頭走去，可她每走一步，父母就后退幾步，很快，她連他們的相貌都看不清了。
“你們?yōu)槭裁床幻靼祝俊?p> 他們怎么就不明白呢？
“他們都太老了。”
已經(jīng)陪不了她多久了。
她再也不想親眼看著親人離開。
與其交融再分離，不如不開始的好。
突然，程光身前出現(xiàn)一面鏡子，和宿舍陽臺外的鏡子一模一樣。
鏡子里的那個她朝自己伸手，用著和自己平時一樣的語氣笑道：“你還是這么膽小又卑劣?！?p> 程光也跟著鏡子里的自己笑了。
能認清自我的人，說明還能自救。
第二天下午三點，袁家派來的車停在了艦山福利院的正門前。
袁馨月很貼心，派來了一個空間很大的保姆車，讓鄭恩祖的傷腿不至于蜷著。
“哇，袁?；ㄟ€是對你很關(guān)照的?！?p> 任野玩笑道，在司機的幫助下將身邊人還算輕松地扶進車內(nèi)。
昨天在回來的途中，他讓程光聯(lián)系袁馨月，十分大方地要了一個去“蹭吃蹭喝”的名額。
“謝謝叔叔?！?p> 對司機道謝后，程光坐到兩人身后的位置，看了一眼手機里發(fā)來的信息才放進上衣口袋里。
“安言發(fā)來的？”鄭恩祖回過頭問道。
“不是?！背坦鈸u頭。
這是上次幫忙抵御C市公安網(wǎng)絡(luò)系統(tǒng)的侵略和加固所收到的報酬。
C市級別不同于B市，很多大案的檔案早就移交給了B市。上次那個黑客來攻擊C市的公安網(wǎng)絡(luò)系統(tǒng)，擺明就是為了試探。
那名黑客用的是國外ip，程光猜測應(yīng)該是名外籍人員。
經(jīng)過一名了解國內(nèi)公安網(wǎng)絡(luò)系統(tǒng)的販子才知道國內(nèi)公安系統(tǒng)的分級，故意找C市這樣級別不上不下的城市網(wǎng)絡(luò)系統(tǒng)來試探。
而且那名黑客技術(shù)不錯，自己雖然阻斷了上次的攻擊，卻也讓那人逃得無影無蹤，無處可尋。
不過因為上次的事，自己很可能會有新的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