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紅的月色降臨,位于瓦里斯街區(qū)一角,安特洛帶著西莉婭與瑪?shù)倌忍与x到一間破舊樓房內(nèi)。
門前格萊樹隨意生長,一種通體漆黑的灌木,葉片在樹上時呈青藍色,一旦落到地面,卻會在很短的時間內(nèi)變成灰黑色。
風吹得這些落葉翻動,天空中低懸的暗月,寂靜無聲。
屋內(nèi)布滿灰塵,墻角邊有著空酒瓶或是只剩下煙嘴的弗蘭克卷煙,應該是偶爾在這停憩的流浪漢所留。
安特洛周身詭力環(huán)繞,清理周圍空地,地面的塵土,透過門縫,席卷至屋外,在詭力手掌的輔助下,瑪?shù)倌扰c西莉婭平放至地面。
“門德斯先生,不要拋下我……”瑪?shù)倌弱局?,無意識低聲道。
嗯?能不能不要說這么讓人誤解的話,我可不是始亂終棄的人,因為從來沒這個機會。
安特洛無奈地想到。
瑪?shù)倌葢撌鞘鶜q,放在前世,沒成年的丫頭片子。
但他還是操控著一只詭力手掌,輕握住瑪?shù)倌鹊娜彳浰茻o骨般小手。
瑪?shù)倌燃m纏的神情逐漸舒緩下來。
而另一邊的西莉婭,臉頰卻是泛著微紅,之前奔逃的過程中,安特洛的手難免碰到不該觸碰的地方,她的身體到現(xiàn)在都處于緊繃的狀態(tài)。
看著在那裝暈的西莉婭,安特洛無聲笑了笑。
在路上時,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畢竟身子一直繃在那,想不被發(fā)現(xiàn)都難。
雖然演技水平很高,但到底是個雛。
西莉婭應該是十七歲,依舊未成年一個,自己這副身體二十上下,嗯,成年人與未成年人的巨大鴻溝。
安特洛就在她們的身邊坐下,從空間卡中取出撿到的那本筆記本。
磨花沾有灰土的亞黃羊皮書封,但看上去應該沒有使用太久。
翻開第一頁,因書封包裹,內(nèi)里并未打濕,黑色筆墨所書寫的斯特爾語,是這個世界的通用語,字跡有些潦草,有些狂野:德里克·姆斯
是那個死去偵探的日記?
安特洛繼續(xù)往后翻去。
三月二十八日:我約霍森去DC區(qū)的迷醉街,嘿,他竟然對我說不去,要在家休息!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想當初的霍森一周可是會去六次以上,難道他突然轉(zhuǎn)性了?也許他更喜歡他那長滿黑毛的左右手。
嘿,可憐的霍森,看來勞拉小姐今晚是屬于我的了。
美麗的勞拉小姐,我來了。
最后一個字母拼寫得格外潦草,看得出來,日記的主人,心情很是熱切。
四月一號:今天是奧利維拉學院艾利森過來實習的日子,為什么要讓我留在偵探社里,而且來實習的,為什么不是個女的?
就像米特拉那樣,我至今都記得,兩年前她可是單純像羊圈里的小羊羔,想起她因為做錯事而不斷道歉的樣子,哈哈,蠢笨蠢笨的,而不像現(xiàn)在毫無樂趣可言。
四月二日:治安局的任務終于下來了,再悶在社里,我都銹住了。
我看看是什么?
安德魯街失蹤案件?竟然只是這么一起簡單案件。
也許是餓暈在路上,被救濟會抬了回去。
也許是背著老婆在外面鬼混,三四天不敢回家,畢竟雅克蘭德市的女人可是個個都像雅格猛虎一樣兇悍。
哈哈,結(jié)婚被套了吧,活該。
機智的德里克可不會犯這樣的錯誤,迷醉芳華呼喚著我。
呦,卡帕爾偵探社竟然也分配到這起案件,那位年輕的后起之秀?雅克蘭德市排名第二的偵探?
我現(xiàn)在可是干勁十足啊,得讓那位叫安特洛的后輩知道,我們黑歐倫的實力。
四月三日:這不是一起普通的人口失蹤案件,天,我看見了什么。
我竟然看了詭異,一個工人暈倒被裝進麻袋里,我想我得跟上去看看。
四月四號:工廠!外城竟然出現(xiàn)了一座工廠?那幫該死的詭異看守得很嚴實,但德里克大爺有的是辦法。
嘿嘿,我只是去買了三條狗,就輕松搞定。
不止是一個工人,有數(shù)十甚至上百,他們在詭異的看守下,被迫進行著工作,詭異們在做什么?
四月五號:我被發(fā)現(xiàn)了,是曜日之輪的人,我知道他,那個令人作嘔,稱呼自己為高貴藝術家的馬塞洛。
四月六日:我快撐不住了,好想睡一覺,呵呵,我就快要……
日記的內(nèi)容在這里中斷。
安特洛合上了日記本。
四月七日正是發(fā)現(xiàn)這名叫德里克偵探死亡的日期。
德里克死亡案件,應該算是告破了,是那個丑人所為,不難想象到。
德里克憑借多年經(jīng)驗潛入那處詭異看守的工廠內(nèi),他小心翼翼地避開一個又一個詭異,但卻被馬塞洛身邊那些憎惡生者的活死人所發(fā)現(xiàn)。
即使憑借強大的實力,逃到外城,依舊逃脫不了死亡。
德里克陷入昏迷,被詭異帶到安德魯街那件民房內(nèi)。
安德魯街事件只是一個黑衣人特意制造地焦點,用來吸引治安局乃至大部分偵探社注意力。
真正的重心是那些失蹤的工人,他們分散在雅克蘭德市各個地區(qū),各行各業(yè),不被發(fā)現(xiàn)。
那處工廠與索爾特鋼鐵制品的消失,應該也有關聯(lián),詭異們在制造著什么。
這本日記本是重要的物證,安特洛將日記收回空間卡內(nèi)。
瑪?shù)倌扔朴茝某了行褋?,腦海中還殘留著活死人的尖嘯與哭嚎,有那么一絲昏痛。
自己這是怎么了?好像是與門德斯先生在外城調(diào)查。
我們遭受了攻擊,是活死人!
瑪?shù)倌纫幌伦忧逍堰^來,她先是看了一遍自己,見身上的衣物都是完好,也沒有鎖鏈綁著自己,不由松了一口氣,接著抬頭看向黑洞洞的四周。
看到一旁正裝暈的西莉婭以及不遠處正凝視屋外夜色的安特洛,心中沒由來涌現(xiàn)出一股安全感。
是門德斯先生救了我們。
詭力手掌在瑪?shù)倌燃磳⑻K醒時收回,畢竟瑪?shù)倌刃褋砗?,一定會感到有一只手正抓著自己?p> 這是啥?好像是一只手。
再一看,手掌連著自己。
“門德斯先生原來是個變態(tài)?!?p> 之后一切福利取消,早餐、午餐、晚餐、夜宵通通沒有,自己只能求卡蓮女仆長那個老太婆。
并且瑪?shù)倌冗€會以一種看變態(tài)的目光看著自己。
要是這樣,自己想死的心情都有了。
安特洛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他微抬自己的右手,虛捏了兩下。
不過瑪?shù)倌鹊氖诌€真是軟啊,手感不錯嘛。
就在此時,西莉婭也裝作自己剛醒的樣子,她坐起身,右手穿過發(fā)絲,托著自己的腦袋。
正想說些什么,見安特洛右手對著空氣揉捏。
刷得一下子,西莉婭光潔細膩的臉蛋變得透紅,她略偏過頭,掩飾自己的失態(tài)。
那只手有碰到自己的那個位置。
混蛋,門德斯社長那個動作是什么意思?回味那種情形下的快感?變態(tài)!
“西莉婭學姐,你怎么了?”察覺到什么的瑪?shù)倌?,疑惑問道?p> “沒什么,那些活死人的聲音太過喧囂,還有點事后反應?!蔽骼驄I以極快的速度平復下泛起波瀾的內(nèi)心。
她對著瑪?shù)倌葴睾鸵恍Α?p> 聽到聲音,安特洛同樣看了過來。
不應該啊,西莉婭一路上都在裝暈,應該沒啥事才對。
卻是見到西莉婭正以一種看變態(tài)的目光看著自己。
安特洛:“……?”
屋內(nèi)的黑暗對于超凡者來說不算什么,西莉婭與瑪?shù)倌劝ぷ谝黄?,卻是離安特洛遠遠的,她聲音沒有一絲起伏道:
“操控活死人的是曜日之輪的馬塞洛,代號‘活尸’,學徒階掌控級,他的超凡能力不僅能將他人制成活死人,同時還能夠發(fā)出死者的亡音,使聽到的人陷入昏迷。”
“不知道門德斯社長是怎么脫離這種控制的?!?p> 西莉婭心中確實有著好奇,自己的能力——黑暗騎士,不懼這種靈魂類攻擊。
但即便如此,也在最開始時昏迷片刻,這是實力等級的壓制。
但門德斯社長似乎很輕松的樣子。
你不也一樣沒受到影響嗎?
安特洛心里嘀咕。
只是見西莉婭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看著自己,沒有拆穿。
怎么這幅表情看著自己?莫名其妙。
自己也對她干嘛???
心里這么想著,但卻沒由來的心虛。
自己沒對她做什么吧?……吧?
他打了個哈哈,敷衍著道:“誰知道呢?可能是對同等級的超凡者,效果沒那么強?!?p> 西莉婭搖著頭,顯然是不信,但沒有繼續(xù)追問下去。
門德斯社長不會回答的。
瑪?shù)倌葎t是狐疑地看了眼身邊的西莉婭學姐,又看向另一邊的安特洛。
這是怎么了?他們之間好像發(fā)生了什么?怎么變得這么奇怪。
超凡者之中,總有一些另類喜歡黑暗,追逐混亂與邪惡。
他們厭惡超凡者聯(lián)盟,但也同樣不為黑棺議會接受。
組建一個個類似于曜日之輪的地下組織。
他們是一群野心家或是瘋狂者。
沒有特定的首領,做事全憑自身的喜好,類似于俱樂部的松散形式。
深夜中,一個個活死人在外城這片區(qū)域搜尋著。
破舊的房門被踢開,一戶戶人家蜷縮著身子躲在角落,對于這樣的事他們已經(jīng)習以為常。
馬塞洛的活死人軍團,已經(jīng)達到他所能操控的最大限度,不會進行殺戮。
看樣子只是在尋找什么,用不了多久就會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