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丫頭!”林蓁看了一眼茶幾,彎腰碰了一下茶壺,翻開茶杯,倒了兩杯水?!澳愫脱詯偸窃趺聪嗵幍模俊?p> “差不多跟你和林霏姐一樣,一年見不了幾次面。”
“你怎么知道這些?霏兒告訴你的?”林蓁拿了一個杯子,放在嘴邊。
“不是,四哥說的。也不是,是他跟林霏姐吼的時候,偶爾提那么幾句。”
“哦?!绷州璐盗舜当永锊⒉淮嬖诘牟枞~,“你媽媽很忙?”
“我不知道呢。你忙嗎?”
“我?呵呵!我是來去不大方便。那個時候——你懂嗎?”
“懂的?!彼c了點頭,用充滿期盼的眼神盯著林蓁。
“我是十歲上下住到言家去的。你媽和我的年紀不相上下,她很開朗,所以沒幾天我們就熟了。霏兒的爸爸那時候已經(jīng)在言家很多年了。具體多久,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和你媽很熟。對??!你該問霏兒。不對,問她也沒用,明東不會和她說這些的?!绷州杷坪跏窃诤妥约河懻搯栴}。
“你媽媽是個很風(fēng)趣的人,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風(fēng)趣,是骨子里壞,你明白嗎?”
言憶芝使勁點了點頭。
“呵呵!傻孩子。這點,你可一點都不像她。她總是作弄霏兒的父親,從來不用重復(fù)的招。作弄成功了,她能開心好幾天。不成功,她就會幾天不理人家。你說她這人講不講理?自己害別人不成,還要人家跟她道歉?!?p> “不講理!”她聽得入神了,隨聲附和。
“我喜歡和言悅在一起,雖然不會她那些古靈精怪的主意,但是看著她胡鬧,我就很開心。她帶我去看他父親的書房,哦,就是你的外祖父——言老的書房,可以用壯觀來形容!當然,明東的書房也完美地繼承了這一點?!?p> “明東?”
“林明東——霏兒的父親?!?p> “哦,我說林霏姐怎么那么喜歡看書呢?!?p> “呵呵!喜歡,但又不是書呆子,那是最難得的。書到了他們的肚子里,變成了活的。你的媽媽就是這樣的人。我們睡一張床,坐一張課桌,穿一樣的衣服。她還會給我看她收到的情書?!?p> “真的啊!有沒有林霏姐的爸爸給她……”
“沒有。你這丫頭,瞎想什么呢?霏兒的父親比我們都要大了許多了,都快一輪了?!?p> “什么是一輪?”
“十二年一輪,就是生肖轉(zhuǎn)一圈?!?p> 她的頭,點了一半。
“人呢?”家門被“轟”的一聲砸到門后的墻壁上。
“笙哥兒?你這是做什么?怎么這么沒規(guī)矩?”林蓁好像被什么東西捆在了沙發(fā)上,不能動彈。
秦彌笙朝里走了兩步。“陽臺門關(guān)著,她不在家里。去哪里了?”他盯著言憶芝的表情有點恐怖。
“笙哥兒,我跟你說話呢!你瘋了嗎?看不見我嗎?”
“三伯母,我都告訴你了,他就是這個死樣子。跟丟了孩子的母狗一樣,就欠打一針。”
林蓁看著言憶芝的表情也很耐人尋味。
“我再問一次,人呢?”
“不知道。”
“誰信?!?p> “信不信隨你,我有義務(wù)替你看孩子嗎?再說了,林霏姐有義務(wù)告訴你她去哪里了嗎?別說你了,我都沒告訴!”
“不是,憶芝,這,我聽得怎么這么亂???”林蓁此刻的樣子,像極了前幾天坐在這里的秦遠知。
家門又“轟”了一聲。
“笙哥兒?人呢?”
“出去找孩子了。”言憶芝倒在沙發(fā)里,控制不住地笑,“三伯母,別急,不超過下午一點,他還會來的。哈哈哈!”
“什,什么?”
“一天至少三趟,我告訴你的呀!”
“真的……”林蓁好像是被抽走了附身的小鬼,只剩下一具被傷了元神的軀殼,被一道符咒定在了沙發(fā)上?!皯浿?,我回去了。你自己……”
她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對方并不需要回答。林蓁走出去的樣子,并不清醒。所以,回答是多余的。她跟在她的身后,鎖上家門,轉(zhuǎn)身飛上三樓,跑進林霏的房間里,在她的床上打了兩個滾。打開陽臺門,和秦彌璋大眼瞪小眼的比試了一場。關(guān)上陽臺門,走回自己的房間,打開電腦,拿出書本……還是騷擾一下盛安瀾吧。
“睡覺呢?”
“不是,言憶芝,你是不是暗戀我?翻山越嶺、飄洋過海、不辭辛勞地騷擾我?”盛安瀾在電話里大聲地抱怨。
“如果這么想能讓你好受點的話,隨意?。∥腋阏f,我剛打聽了點我媽的事情?!?p> “……”
“你給我點反應(yīng)好不好?”
“唔?!笔矠憫醒笱蟮鼗卮?。
“干嘛呢?”她不滿地大叫,“我問你,爺爺有沒有告訴過你,他跟秦老頭是世交?”
“沒有?!?p> “我敢肯定是。啊哈哈!我居然猜到了一個天大的秘密!”她得意地從書桌邊站起來,走到窗邊,仰天倒在綿軟的被子上。
“言憶芝,這用得著他告訴我嗎?你去秦氏老宅外面轉(zhuǎn)一圈,是個人都會告訴你的好不好?白癡!”
“你!”
“你跟誰打聽的這些事?”
“我的未來婆婆——林蓁!”
“臭不要臉吧,秦彌笙看得上你?”
“看不上??!他還能攔著我說話?”
“等一下,”電話那頭的人似乎走到了馬路邊,耳邊隨即傳來了嘈雜的人聲,“你和秦彌笙的事情,你是什么時候知道的,誰告訴你的?”
“我三哥,前……大前天告訴我的,怎么了?”
盛安瀾忽然的嚴肅讓她的心臟悄悄休息了一兩秒。
電話那頭的人做了一個明顯的深呼吸:“秦振生還沒有找你談這件事,對嗎?”
“沒有。你什么意思?能跟我說明白嗎?”
“不能,我去一趟老爺子那里,掛了?!?p> 電話被粗魯?shù)貟鞌嗔?,她的腦神經(jīng)好像也被扯斷了大半。她盯著天花板上的吊燈,在心里復(fù)習(xí)了一遍剛才林蓁說過的話,這段話里有一個陌生人——林明東。啊!她搞錯了重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