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六十一人,尸體殘破,場面酷烈,還被追邪盤察覺到了邪氣,但唯獨蹊蹺的是現(xiàn)場遠沒有與“六十一口人命”相匹配的出血量。
“殺人分尸,凌虐尸體,這些的確是邪祟喜歡干的。但收集人血卻不是。”
“小旗明察秋毫,屬下佩服之至!如此看來這齊家六十一口的性命不是邪祟所害而是另有其人?”
“呵,王校令,我可沒說過這些人的死和邪祟無關。況且現(xiàn)在下結論太早了,先讓弟兄們抓緊時間將流程走完,一定要仔細,里里外外全部不能放過。還有,齊府的現(xiàn)場你給我看牢了,除了咱們玄清衛(wèi)的兄弟其余人等沒有我的允許一律不準入內。另外你暗中查一下齊家的底?!?p> “查齊家的底?這是為什么?”王校令有些不太明白沈浩的目的。
“一個做布匹生意而且攤子鋪的很大的人家按理說財物流水應該很頻繁才對,將銀子存在錢莊不是更安全更方便嗎?有必要在家里存百萬現(xiàn)銀嗎?這個齊家怕是不簡單?!?p> “小旗心思縝密,屬下大不如也?!?p> “行了,別拍馬屁了,你抓緊時間辦吧,我先回去了,這么大的案子還得給總旗匯報一聲?!?p> ......
出了齊府,沈浩沒有在五羊城里多做停留,直接通過城中的傳送法陣回了黎城。
和五羊城不同,黎城算得上靖舊朝西邊有數(shù)的幾個大城市之一,也只有在大城市中才會駐扎玄清衛(wèi)所。
沈浩在衛(wèi)所中任職從七品小旗官,是玄清衛(wèi)里有正式品級的最低一級官職,但他管轄的人手卻是不少。
十個玄清衛(wèi)力士,再加上兩名校令,以及士卒五十,這就組成一個小旗營,沈浩就是小旗官。
小旗官上面是正七品總旗官,一般而言一個總旗官麾下會有三到四個小旗營。
總旗再往上是從六品試百戶,管轄三個總旗編制。而正六品百戶官又管轄兩個試百戶編制。
黎城的玄清衛(wèi)所就是一個滿編的正六品百戶官編制,負責方圓三千里十七城的所有特殊事務。
......
比起城中縣衙,黎城玄清衛(wèi)所的公廨房顯得很寒酸,甚至院落門口連兩尊鎮(zhèn)宅石獸都沒有。
“陳總旗,屬下有事要報。”
“進來吧?!?p> 沈浩推門進去,并不大的公廨房里坐著一個肥圓五短的中年人,正伏案疾書。此人叫陳天問,總旗官,沈浩的直屬上官。
“陳總旗,今早五羊城報上來的案子我去現(xiàn)場看過了。”
“說吧,什么情況?”
“是五羊城里的一個齊姓富戶,家中老小加上仆役一共六十一口全部殞命,尸體稀碎,追邪盤在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了殘留的微弱邪氣,顯示為三品邪祟?!?p> 聽到“三品邪祟”伏案的陳天問才抬起頭來看向沈浩,但并沒有打斷沈浩的話。
就聽沈浩繼續(xù)道:“不過雖然追邪盤感應到的是三品邪祟的氣息,但是五羊城里當夜除了齊府之外再無人被害,最近的三個月記錄中也沒有關于五羊城周圍出現(xiàn)邪祟的備案。而且現(xiàn)場六十一人被碎尸卻只有不多的血量,屬下感覺這件事不簡單?!?p> “血量和尸體對不上號?你確定追邪盤上感應出來的是三品邪祟?”
“屬下確定?!?p> “這不是三品邪祟的作風。要么就是追邪盤的感知結果有誤,要么就是那只邪祟被限制的攻擊范圍。沈浩,說說你的看法?!?p> 沈浩斟酌了一下言語才道:“總旗,屬下以為齊家六十一口滅門一案搞不好和那群人有關?!?p> “那群人?”陳天問先是微微一愣,很快想到了什么,身子前傾,臉色瞬間嚴肅了幾分,壓著聲音急聲道:“你可有什么發(fā)現(xiàn)?”
“屬下在齊府內找到了這個。”沈浩說著就從懷里將之前在齊家后廚找到的那一片紙屑放在了陳天問面前。
陳天問沒有用手去碰,而是湊近了仔細看了幾眼,皺眉道:“符紙殘片?”
“是的,如屬下所料不差的話應該是邪門陰符殘片?!?p> “哦?”陳天問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然后手掌一揮,桌上的符紙殘片便憑空燒了起來,一股極其細微的法力波動從殘片上一閃而逝。雖然時間很短,但陳天問分明的感覺到了這一縷法力波動的特征帶著一股陰森。
“真是邪門陰符!沈浩,你這眼力確實厲害!”
光靠肉眼就能才指甲蓋大小的殘片上分辨出這是屬于什么符咒,這份能耐可不簡單。
“總旗過獎了,唯眼熟爾?!?p> “不用謙虛了。”陳天問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到窗邊將唯一開著的一扇窗戶也合上,這才轉身繼續(xù)道:“此事除了你我還有誰知道?”
“總旗放心,這塊殘片是我單獨發(fā)現(xiàn)的,然后直接稟報的您,除了您之外再無第三人知道。”
“很好!”
陳天問滿意的拍了拍沈浩的肩膀,在狹小的公廨房內渡了兩步,然后坐回了椅子上沉默良久,像是在考慮什么。
“這樣,你拿我的手令,去武庫領三張三品御雷符以備不時之需,然后以徹查“三品邪祟”為由蓋住五羊城周邊,我也會將這個案子和其余的案子分離讓你不被旁人打攪。但你必須保證在下月初六前給我能拿得出手的成績,明白嗎?”
下月初六?還有十天。
稍微一想沈浩就明白為何陳天問要將時間定在下月初六了,因為下月初七是衛(wèi)所例行的大案告會。
“請總旗放心,屬下不會誤了總旗的大事。”
陳天問點了點頭,重新抓起桌上的筆,隨意的揮了揮手示意沈浩可以退下了。
不過沈浩卻躬身道:“總旗,屬下還有一事要報?!?p> “說?!?p> “齊家滅門一案中還查獲了一批來歷不明的銀錢,疑點甚多,屬下如今分身乏術難以兼顧,還請總旗施以援手。”
“呵,真有此事?數(shù)額多少?”
“七十五萬兩。”
“......這樣吧,明日我派人來接手這批銀錢,你就專心徹查滅門一案就是,不許分心?!?p> “多謝總旗擔待,屬下事了,這就告退?!?p> “嗯,下去吧,諸事小心。還有,看你臉色似乎不太好,去武庫之后再去趟丹房,報我的名字領一枚小培元丹,別把自己累垮了,我可是等著你幫我鎮(zhèn)場面的?!?p> “是,多謝總旗厚愛?!?p> ......
從公廨房出來沈浩的臉上立馬有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