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魄的強度在增加,緩慢卻能夠清晰的感覺到。
真氣也在暴漲,遠(yuǎn)超之前那種溫和的遞增,就像是胸口的紋身也壓不住其中的彭拜力量,只能大開著口子往沈浩體內(nèi)瘋灌。
有些痛,因為經(jīng)脈也在擴張,是被動的,被那些突然涌出來的真氣生生的撐開的。這種情況非常詭異,因為如此猛烈的真氣沖刷之下經(jīng)脈正常情況是會直接斷裂,可如今卻在斷裂的同時又被莫名的重構(gòu),慢慢的開始能夠容下暴漲的真氣。
這種感覺也很玄妙,就好像一夜之間在蛻變,讓沈浩都不舍得脫離出來。直到天色放亮他才不得不暫時放下,斂氣收功。
剛起身,沈浩全身筋骨炒豆一般噼里啪啦的悶聲暴響,連帶著身形都憑空拔高了一寸!
一口濁氣足足吐了半柱香,抖動衣服里灑出來如沙塵一樣的灰黑色雜質(zhì),這些都是這一夜間從沈浩體內(nèi)滲出來的。
沈浩一臉的驚駭,此刻他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居然一夜突破了煉氣七重、煉氣八重,直達(dá)煉氣境九重最后的大圓滿!
此刻,筋骨齊鳴,洗經(jīng)伐髓,登頂煉氣之境!
再往后便是修行第一道大關(guān):聚神破氣!
成,則可入聚神境繼續(xù)修行路;不成,便蹉跎于此碌碌終身。任何人都只有一次沖關(guān)的機會,無有例外者。
努力平復(fù)自己的心情,沈浩沒有想到自己會如此之快便成功登頂煉氣境,即便是在前日他也覺得自己想要登頂煉氣境至少還需要十多年。
可是,他卻只用了一夜?!
掀開上衣,看著銅鏡里越發(fā)鮮活的黑獸紋身,心里說不出是個什么滋味。
警惕?慶幸?疑惑?探究?
亦或者是......漸漸習(xí)慣?
“這才是一夜,我能感覺到紋身里還有海量的能量沒有發(fā)泄出來,不知道我的修為會被這次推到何種地步?看來要盡快將手里的事情收尾,再靜修一段時間才行。”
大案剛剛告破,沈浩身上的事情奇多,只有盡快理順了才能向唐清源告假。
吃早飯的時候沈浩發(fā)現(xiàn)自己變得比以前更能吃了,飯量怕是翻了一倍不止?邊上的夏女頻頻側(cè)目,俏麗的小臉上滿滿的好奇,眼珠子老是偷瞄沈浩的肚子,估計也奇怪吃了這么多東西的沈浩為什么肚子還不鼓。
“你今天別去東市場那邊?!狈畔碌谌朊鏃l,沈浩像是想起了什么,朝身邊的夏女關(guān)照了一句。
“啊?主人,為什么?”
“那邊要掛人頭。”
“呀!那我不去了,本來還說和馨兒姐一起去選一些布回來給您做一身襖子呢?!睎|市場邊上就是走大批布匹生意的商隊圈,黎城周邊最好的布料一般都在那里進(jìn)貨。
“嗯,你自己注意就行了。對了,林馨兒做的衣服不錯,錢你別忘了給?!?p> “我都給了的,主人放心吧?!?p> “嗯?!?p> 沈浩擦了嘴,接過夏女送到手邊的茶喝了一大口,別上雁脊刀這才出門上差。
......
每天天不亮,黎城東市場就已經(jīng)拉開了一天的繁忙和喧囂。這里不單單有每日最新鮮的瓜果蔬菜以及肉類,更有南北雜貨包羅萬象。
買的,賣的,看熱鬧的,閑逛的。
盯著貨的,盯著人的,盯著錢的。
在東市場面南的一邊有一個大坊門,坊門外面是一塊二十丈方圓的壩子,一般都是各家商號要搞什么動作了會在這里搭臺子吆喝一下。又或者是朝廷有什么大動作了會選在這里廣而告之,比如之前那場殺頭大戲就是如此。
一大早,本來還在搭臺子的兩個商號卻看到一行八個黑衣錦袍的玄清衛(wèi)來到了這片壩子,心里嘀咕,這是干嘛?
而后,這幾個玄清衛(wèi)就從一個竹筐里提溜出兩顆洗得干干凈凈的人頭,扯了壩子上豎起的高桿上的繩子,從人頭嘴巴里穿進(jìn)去脖子眼里穿出來,打個結(jié),升起來兩丈多高。
之后又在高桿旁邊放了一塊告示牌,牌子上數(shù)百字密密麻麻,落款處是黎城玄清衛(wèi)百戶所唐清源的簽印以及沈浩的簽印。
做完這些之后八個玄清衛(wèi)就收拾收拾走了。
壩子上所有人立馬就圍了上去,玄清衛(wèi)立的告示牌,但凡認(rèn)識字的誰不好奇?好奇到底是什么人被砍了腦袋還會被掛出來示眾?這是多大的罪?。恐袄罴抑\逆案也就幾個主犯被掛了腦袋示眾三天,這兩人莫非也是謀逆大罪?
可等這些人中有認(rèn)字的大聲將告示的內(nèi)容念出來之后大家才明白,原來這兩個被掛出來示眾的人犯的不是謀逆而是擄殺孩童,數(shù)量成百!
謀逆,都知道是誅九族的大罪??蓪τ谝话憷习傩斩砸f到對這種人有多恨根本談不上,畢竟謀逆可謀不到老百姓的頭上來。
但擄殺孩童可就不一樣了。只要是心智正常的人都對這種惡行深惡痛絕,有孩子的更甚。
“該??!”
“玄清衛(wèi)的老爺們就是厲害,這種對孩子都下黑手的畜生就該這么砍了掛在桿子上!”
“之前就聽說不少人家丟了孩子,可憐喲,都是被這種狗東西給禍害了?”
“要不怎么說玄清衛(wèi)的大爺們手硬能耐大呢?看上面寫的沒?都是積案,有些都是苦主求告無門好多年的懸案了,衙門拿著沒辦法,最后玄清衛(wèi)的大老爺一出馬立馬就給破了案了,就問你們服氣不服氣?”
根本不需要敲鑼打鼓的宣揚,一大早,東市場里里外外都是在講坊門外人頭的事情,各自義憤填膺又不忘夸兩句玄清衛(wèi),特別是告示末尾處“唐清源印”和“沈浩印”這幾個簽印更是讓這些普通人看到有種莫名的安全感。
玄清衛(wèi)的大爺們可不光只盯著謀逆的畜生抓,禍害咱老百姓的畜生也會被抓來砍頭的。
天色大亮,東市場的壩子上突然擠進(jìn)來一對夫婦。他們抱著一個孩子,兩人身上都圍著圍裙,一副擺攤的打扮。
擠到告示跟前,夫婦求著一個認(rèn)字的書生再念了一邊上面的言語,書生剛念完這兩夫妻一下就淚流滿面。女人蹲在地上哭得聲嘶力竭,凄厲的喊著“我的娃呀”;男人抱著懷里的小孩,嘴里念叨著“蒼天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