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上鉤了!”
這青衣男人突然面露驚喜,慌忙將竹竿挑起,一條鱸魚從水中被拉了出來。
“快幫個忙!”這人手忙腳亂的想將鱸魚抓住,可是魚兒濕滑又四處亂跳,一時間水花四濺,腥臭撲鼻。
蕭鴻呲牙咧嘴的躲過了這亂蹦的魚,口念一聲“風來!”,一個小旋風將鱸魚吹到了半空,任憑它如何掙扎都跳不出去。
那人將鱸魚拿了出來,用手撫摸了它幾下,輕語道:“魚兒啊魚兒,你本該水中遨游,卻無端飛到了空中,此不合天理,乃大亂之道也,去吧!”
他一拋手,竟然將辛苦釣來的鱸魚又扔回了湖泊,蕭鴻在一旁看的莫名其妙。
蕭鴻覺得這人處處透著古怪,想了想問道:“這位朋友,你是怎么知道我剛才說的是不是真話的?”
“呵呵,這有何難?”那人又坐了下來:“你說話之時未假思索脫口而出,語氣堅實肯定,話語雖然荒謬卻充滿誠意,最主要的是……你我素不相識,你又何必欺騙我一個釣魚人,哈哈哈!”
蕭鴻心道早知道就騙騙你了,這么囂張,不過也知道了原來不是有什么看破心靈的秘術,他也就放心了。
“小友何必拘泥這種事呢,坐,坐!喜歡垂釣嗎?”
蕭鴻也不客氣,坐在了旁邊,他看了看那根翠綠的竹竿,搖頭道:“垂釣耗時,不如拿來修行,修道之人無時無刻不在抓緊時間修行,稍有耽擱就泯然于眾,哪里會有閑心做這些”。
“非也非也!”這人并不同意蕭鴻的說法:“我來問你,何為修行?”
“修行……就是逆天為之,追尋天道?!笔掵檹奈幢粏栠^這種問題,猶豫片刻開口說道。
“你是這么理解的嗎?”那人面露譏色,瞧的蕭鴻面紅耳赤。
這人分明就是一個普通人,懂得什么是修道嗎?為何會讓自己生出愧色?!
“人生而靜,天之性也,感于物而動,性之欲也?!边@人擊石高唱:“夫至天道者,先應之以人事,順之以天理,行之以五德,應之以自然,然后調四時,太和萬物……”
蕭鴻跪坐一旁認真聆聽,他明白這人是在向自己傳道受業(yè),雖然這人所說的自己還不理解,可是他明白自己只要悟透了,一定會有長足進步。
“汝之修行,乃是順天而行,無論是你吸收的天地靈氣還是追尋的長生大妙,都是蒼天宇宙所賜,你是無法憑空而生的,想做逆行者,現在的你還不夠格??!”
蕭鴻似有所了,恭敬的拱手道謝:“多謝先生解惑,不知先生高名?”
“嘿嘿,我也不過天地一孤鴻罷了,若真要稱呼,就叫我煙波客吧!”
蕭鴻感嘆:“平生剩有煙波興,釣瀨時時暮山明。想得今宵清絕夢,又攜孤鴻上青城。先生逍遙,我萬不可及??!”
“逍遙二字我到也當得!”煙波客毫不客氣,抓起酒壺就灌了一口,發(fā)出嘖嘖而嘆的聲音,好像這酒是世間難得的美釀一般。
“我閑來釣魚,醉時賞月,與秋風作伴,和松柏同眠,比你們這些日日苦修的修道之人自是逍遙百倍,嘿嘿,看你們受苦我就高興!”
煙波客又抿了一口酒,擦了擦嘴角隨意問道:“在我看來,一味埋頭苦修不過是蠢人所行,瞧你愁眉苦臉,一副傻樣,實在難看的很,說吧,何事發(fā)愁?”
蕭鴻苦笑道:“我的愁處先生怕是無解,還是別擾了先生垂釣雅意了”。
“嘿,說來聽聽也無妨,我也想看看你們修道之人的愁苦都是什么?”
蕭鴻聞言心中一動,這人雖然毫無法力,可是句句珠璣,也許自己的事給他說說,他能提些不同的建議,自己說不定就能從中所悟。
就算這人說不出什么,自己也算找人傾訴了一番,心情也能好上一些。
想到這里蕭鴻長嘆一聲,原原本本的說出了自己的愁事。
原來蕭鴻自服用第三枚筑基丹后再次失敗,不甘心的他再次服用第四枚筑基丹,可是結果仍是以失敗告終。
而且他發(fā)現了筑基丹的藥效越來越小,對他的幫助也越來越小。
最后蕭鴻孤注一擲,一連服用了最后兩枚筑基丹,想要強行筑基。
怎奈筑基并非強行胡來能辦到的。
蕭鴻服用兩枚筑基丹非但沒能筑基成功,反而傷了經脈和丹田,最后不得不又花費了二十天時間來療傷,而且修為也再次倒退。
面對這種情況蕭鴻又是勃然大怒,可是這種狂怒只能顯示他的無能罷了。
他惆悵之余決定還是去外界尋求幫助,看來筑基絕非是自己鉆在大山之中能夠辦到的。
于是這才有了在出山之時遇到了煙波客。
蕭鴻講完這些低沉的苦笑,他都開始懷疑自己真的天賦如此差勁嗎?
一連六枚筑基丹都無法筑基,還妄想將來修至大乘,現在看來簡直就是一個笑話。
“哈哈哈哈哈!”
誰料煙波客聽完蕭鴻的事后竟然哈哈大笑,樂不可支。
蕭鴻又羞又怒,冷哼一聲就要起身離開,這人如此嘲笑自己,讓他如何忍得。
“別忙別忙,我還道你為何事發(fā)愁呢,原來是這么個小事,哈哈哈!”
“小事?”
蕭鴻怒道:“先生可知筑基對我們修道者意味著什么嗎?!若不能筑基就不過是草芥螻蟻,誰都看不起,誰都能踩上一腳,若是如此那還修什么狗屁大道,不如種田捕魚來的自在!”
“何必發(fā)怒呢?草芥螻蟻也自有其生存之道,你若有草芥之堅韌,螻蟻之不拔,還會擔憂修煉不成嗎?”
煙波客并不生氣,拍拍蕭鴻肩膀說道:“眼界放的高些,烈日如何?它既能普渡眾生也能滅殺一切,草芥受其害,外表雖枯焦卻內藏生機,只需一絲雨潤便可重獲新生,你啊,現在就是身如草芥,缺了一些雨潤啊!”
蕭鴻愣了愣,心潮涌動之下連忙跪伏恭敬鞠躬:“求先生教我!”語氣之中竟然帶著三分哭腔。
煙波客將蕭鴻扶起,笑呵呵遞過了他那破酒壺,蕭鴻接了過來卻不明白是何意。
“你這種情況是丹毒作祟啊,就算再給你百枚千枚筑基丹也不過是浪費罷了,想靠筑基丹筑基啊,只怕你一生都筑基無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