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請武局協(xié)調(diào)一下,聯(lián)合分局治安一起搜查尉遲文號的居住地?!?p> 何志偉說完,就往停車場走。
“咱們自己查不行嗎?”
周詳感到不理解。
“一是,咱們手里的東西,太單薄了,申請搜查理由不充分,再被對方反咬一口,非法搜查,就惹禍上身了,如果就著尉遲文號吸毒的治安案件,搜查毒品,對方就沒話可說。二是,我怕分局查完后,驚到對方之后,他治安拘留7天,咱們申請搜查的流程還沒批下來,出來后,他再轉(zhuǎn)移銷毀證據(jù),咱們就會錯失破案良機?!?p> 周詳跟著何志偉到了停車場。
他感覺何志偉再趕時間做事,一環(huán)緊湊一環(huán),讓他有些壓力。于是他說:
“何哥,那我坐公車回去吧,您直接去找武局,別耽誤了正事。”
“算了,趕時間,不在這一會兒。而且也不知道武局是不是在開會,我先送你回單位,辦完手續(xù)后,你到樓下吃個飯,然后你看留文交接案件完了沒有,辦完了,你們倆一起去電訊公司查通訊賬單,起碼要他們‘盛豪會’建立后,所有的通訊記錄。我這邊如果早,就過去找你們?!?p> 何志偉布置著接下來的工作。
“這都下午兩點了,您也沒吃?!?p> 周詳覺得與何志偉在一起太趕時間,別說摸魚,就是喘口氣的時間,似乎都沒有。
“我不餓,我趕緊找到武局,時間不等人,爭取在尉遲文號出拘留所之前,把事都做完?!?p> 何志偉干起活來,就是個瘋子,馬不停蹄。
即使是經(jīng)歷了前一段晦暗的時刻,人生低谷之后,他依然是一臺馬力十足的干活機器。
“我也餓過勁了,晚上不加班的話,正好我媽給我燉了排骨?!?p> 周詳幻想著媽媽給自己煮的一桌好菜,有些垂涎欲滴。
“好啊,家里有人做飯,真好?!?p> 何志偉開著車,聽到燉排骨,就聞到了肉味,還真餓了,他不自覺地偷偷咽了口唾沫。
“何哥,您說普濟(jì)方丈饞肉了怎么辦?”
周詳?shù)乃季S有些天馬行空。
“不是褻瀆,這我還真不知道普濟(jì)方丈會不會饞肉,這事不好說,更不可說?!?p> 罪過!罪過!幻想普濟(jì)饞肉,何志偉在心里替普濟(jì)方丈默念了兩句。
“也不可想嗎?”
難道猜測她饞肉,都在禁止之列!
不過,誰能知道普濟(jì)會不會想肉呢,心里的念想,她自己不說真話,你永遠(yuǎn)都是推測。
“唉,不管她怎么樣了,我是做不了和尚?!?p> 何志偉想著燉排骨,饑餓感,讓他感覺肚皮貼到了后腰上了。
“普濟(jì)方丈前天晚上臨上飛機的時候說,讓您放心,她是說章姐‘塵緣未了,六根未凈,難棄紅塵。’是什么意思啊,難道章姐還會假戲真做,遁入空門嗎?”
周詳憋了兩天,不敢說不敢問,實在是憋不住了才問。
“這我就不好說了。”
何志偉對于周詳?shù)耐詿o忌,也不好說什么,他也知道自己這些事,本就是八卦題材,沒什么秘密可言。
“這個駱秉承真不是男人,算計您,就算了。男人嗎,真刀真槍的干,死了也是一條漢子?!?p> 周詳覺得男人之間的戰(zhàn)爭,刀光劍影也是在情理之中。
“得了,我和他不是一個重量級的吧?!?p> 何志偉覺得自己的實力,夠不上駱秉承的對手,也許正是因為如此,自己的堅持,才激怒了他。
他覺得被冒犯,被挑戰(zhàn),權(quán)力有時就是一匹怪獸,難以駕馭,讓解宮海和駱秉承,不惜代價和自己較勁吧。
“那不重要,怎么都是男人的事,但他干嘛還帶上章姐呢,虧了章姐還讓他上報紙,一篇特寫把他贊出花了,他反過頭來還黑章姐,難道他心不疼嗎!這人心地太壞了?!?p> 周詳替章一楠喊冤。
“唉!”
何志偉嘆口氣,沒有說話,悠悠眾口,擋也擋不住,躺槍的日子還很長,自己的隱私早被駱秉承散播出去了。
喧囂之后,才知道腿上有泥,這里沒有對錯,沒有贏者通吃,只有嚼不盡的舌根子。
他不知道章一楠何時才能走出陰霾,想起章一楠的委屈,他心一抽一抽地痛。
“對了,您真的覺得尉遲文號是兇手嗎?他的殺人動機是什么?”
周詳看著表情凝重的何志偉,知道自己話密了,這是何探的痛點,于是,他轉(zhuǎn)移了話題。
其實,何志偉沒做錯任何事,雖然是隱私泄漏,但也是人之常情,再看不開,也要逼著自己坦然面對。
他開著車,腦子也在放空,聽周詳問尉遲文號的動機是什么,他也沒有答案,早晨,分局治安的電話,才把尉遲文號納入了視線,真說不好他有什么動機殺羅鉞銘。
“目前,不好說犯罪動機的事,”
“DNA比對結(jié)果已經(jīng)證明,他不是墮胎胎兒的生物學(xué)父親了,難道他會是解宮海他們請來殺手?”
周詳?shù)脑捑蜎]經(jīng)過大腦。
“你想多了,要不是我替他背鍋,解宮海駱秉承當(dāng)晚就殺了他。解宮海如果想殺章一楠,就是為了滅口。結(jié)果尉遲文號手里的賬本,可以毀滅一堆解宮海吧,他更該是殺手作案的對象,而不是他當(dāng)殺手?!?p> 何志偉認(rèn)為,尉遲文號才是解宮海真正的眼中釘、肉中刺。
“也是?。 ?p> 周詳有些不好意思。
“不過,尉遲文號和羅鉞銘,一個是艾滋患者,一個錢包里塞著艾滋檢測報告。我不知道二者之間有什么聯(lián)系,但是通過剛才走訪侯楚凡,咱們可以確認(rèn),他們起碼不是素昧平生,這條線索很有價值?!?p> 何志偉挖掘出一條有用線索,他覺得不虛此行。
“嗯,我和李賓,在盛豪公司,摸排的過程中,確實忽略了尉遲文號,以為他是后來人,與死者沒有交集呢,就唯獨把他忽略了。”
周詳有點兒慚愧,即使他是跟著李賓干活,也讓他難以推卸責(zé)任。
“他沒有進(jìn)入你們的視線,也很正常,現(xiàn)在查他不晚。當(dāng)然如果能排除他,也是好事?!?p> 何志偉不以為然,客觀講,這么深的線索,沒被發(fā)現(xiàn)是正常的現(xiàn)象。
“何哥,解宮海死后,大家好像都不太在乎這個案子了,誰殺了羅鉞銘,都變得無足輕重了?!?p> 周詳覺得解宮海和駱秉承垮臺之后,沒人再關(guān)心羅鉞銘案了。
“不管別人,對咱們來說,這個案子沒破,嫌犯沒抓到,咱的活就沒完。與解宮海和駱秉承的纏斗,也是他們自找的,不管是不是他們殺的羅鉞銘,都要咱們?nèi)プ鲎愎φn?!?p> 何志偉把周詳送回隊里,扭頭就走,他要見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