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大學(xué)后,沈和本想讓柳姨跟著沈星月去費城繼續(xù)照顧她,但一則沈星月執(zhí)意不獨住校外,想和邢顏一起體驗正常的大學(xué)生活。二則柳姨的家庭情況不允許,她還有一個兒子需要照顧,如此,柳姨便留在了沈家。
沈星月跑過去挽住她的胳膊,追問:“柳姨,終于看到你了,我爹爹呢,他在家嗎?你可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他為什么把我關(guān)起來?”
柳姨將水果盤放下,滿臉愧疚的搖搖頭。
“柳姨,你也不肯和我說話?”
柳姨擺了擺手,沈星月頓時有些明白了,是有人下了命令,不許任何人和她說話。
到底為什么,把她關(guān)在房間里,還要禁止和她說話?
是怕有人說漏嘴,將什么消息傳到她耳朵里嗎?
柳姨不肯提示她,看著飯菜,用手在嘴邊扒了扒,示意她吃飯。
“他不放我出去,我一口都不會吃!”
沈星月態(tài)度堅決,語氣也是充滿骨氣,肚子這時適時的咕嚕嚕叫起來。她以為柳姨也許會因此心疼,和她說句話,沒想到柳姨竟然紅了眼睛……
沈星月一下慌了,起身想安慰柳姨,柳姨卻拿袖子擦了擦淚,迅速的走了。
“柳姨!柳姨!你怎么哭了?”
她追出上去,門剛開,兩個保鏢已經(jīng)像一堵墻一樣擋在了那里。腳退回房間里,兩個保鏢讓了開來,她看著這安靜的有點空落落的家,心里的不安越漸濃烈。
“我爹爹呢?你們告訴他,我要見他!”
兩個保鏢死人一般,罔若未聞。
沈星月嘴都?xì)馔崃?,嘭的把門關(guān)上,走回床邊,把身子狠狠的摔進軟床里,埋頭生氣。
氣著氣著,不知不覺睡著了。
她做了一場夢,夢里回到了小時候,她的媽咪抱著她,在花圃里剪花枝。她們要挑花圃里最鮮艷的花,編世界上最好看的花籃。
她的手太小,握不住太多的花枝,她問媽咪,我可以自己編一個花籃嗎?媽咪溫柔的接過她手里的花枝,笑著說,小月亮現(xiàn)在還太小,等小月亮長大了,媽媽就教你編花籃。
“可是,花朵很好看?!?p> “那媽咪教你編花環(huán)好不好,可以戴在頭上,變成童話故事里的小公主?!?p> “好!”
她高興地跳起來,小手舉過頭頂有節(jié)奏的拍打著。
花環(huán)編好了,她戴在頭上,變成了童話故事里的小公主,穿著粉色的裙子,在花叢里,在陽光下。
場景突然變了。
她長大了,手不再胖乎乎的,而是纖細(xì),修長。她的手上握著一大把花枝,和邢顏開心的整理著。
“月月,邢顏,我們來了!”
藍(lán)宇挽著藍(lán)奶奶,從大門外走來,一手提著一籃的雪蘭花,和她們炫耀。奶奶看到她們,笑的燦爛,快步走過來,抱住她們。
四人坐在院子的長凳上,和藍(lán)奶奶學(xué)習(xí)著編花籃,歡笑聲,和藍(lán)天一樣,純粹。
沈星月慢慢的睜開眼睛,嘴角還嵌著絲笑。
也不知道奶奶怎么樣了,身體好了沒有,藍(lán)宇有沒有找她,找不到她會不會著急?
今天已經(jīng)是她被抓回來的第三天,按照時間算,邢顏也該回到?jīng)龀橇恕?p> 秦欣凝……
她還在生氣嗎?
想到這兒,沈星月覺得胸口悶悶的,她把身子從床上拔起來,拉開了窗簾,打開窗戶,想透透氣。
這時,她的視線里突然出現(xiàn)一個黑點,由遠(yuǎn)處逐漸放大,變成了一個人,這個人越近越清晰,越清晰越感覺熟悉,越熟悉越開心。
這個人,不正是秦欣凝嗎?
她怎么在這兒?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秦欣凝穿著牛仔褲上身配著黑夾克,帶著黑帽子,嘴里喊這個棒棒糖,一手插在褲兜里,一手拎著個黑色的塑料袋,揚了二正的從正門走過來。
沈星月激動地跑到陽臺,眼看著秦欣凝過五關(guān)斬六將的穿過幾位保鏢,一路走進來。
一定是邢顏找到秦小獸,告訴了她被“綁架”的事。她爹地封的這么嚴(yán)實,邢顏是走不進來的,也只有秦家大小姐來這里,沒人敢攔,也沒人攔得??!
她拼命沖秦欣凝招手,來人愣是沒看見。
待秦欣凝穿過星星湖,走到她樓下時,沈星月壓低了聲音喊:“秦小獸,我在這兒!”
聽見某人喊她,秦欣凝停下來,無語拿出嘴里的棒棒糖,指著下面那幾個保鏢,道:“你偷偷摸摸的喊什么呢?當(dāng)這幾個人都聾了呀還是瞎了呀。”
沈星月一愣,問:“你怎么剪了頭發(fā)?還剪這么短?”
秦欣凝翻了個白眼,心想都被關(guān)起來了,還有心思關(guān)注她的頭發(fā)。想起那天晚上沈星月偏心的樣子,秦欣凝就氣的牙根癢癢,本不打算這么輕易原諒她的。但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小孩子般計較的時候了,于是也沒理她,推開了廳門。
一步踏進正廳,秦欣凝被嚇了一跳,眼前大大的一個“福”字險些閃瞎了她的狗眼。
這個“?!弊掷C是有來由的。
有一年暑假,邢顏、沈星月、藍(lán)宇她們四人一起去下鄉(xiāng)玩,鄉(xiāng)下濃濃的傳統(tǒng)氣息吸引著她們,尤其家家不一樣的開門見“?!?,各具特色。
她們?nèi)齻€在村里人的熱情傳授下,每人刺了一幅“?!弊掷C。只是秦欣凝她老子是個直觀動物,嫌棄她刺的太丑,死活不準(zhǔn)她掛在家里。
還是沈家老子夠縱容自己的閨女,也不嫌丟人!
回憶起那年的一幕幕,秦欣凝的心軟了下去。
不一會兒,沈星月的房門被一腳蹬開,嚇了她一跳。
“用得著這么暴力嗎?”
不會還在生氣吧……她走到門口才發(fā)現(xiàn),門前的兩位保鏢擋住了秦欣凝的路,她大概是從保鏢的腿縫里踹開的門。
“不暴力點兒你能看見我嗎,不讓進,有什么話就這樣說吧?!鼻匦滥鶅蓚€保鏢墻中間一站,加上這身特別不符合春天氣息的穿搭,還真有點像保鏢頭。
不過這躲躲閃閃的眼神和表情,讓人有點想笑。
沈星月不懷好意的眼睛一彎,笑,“你還別扭呢,多大了!”
“怎么了,別人都和朋友鬧過別扭,現(xiàn)在讓我體驗一下怎么了?”
“那鬧過了,現(xiàn)在可以好了嗎?”
“想不好都不行?!?p> 秦欣凝瞪了沈星月一眼,抱起胳膊小聲嘟囔了句。
沈星月臉上笑著,可是心卻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