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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深歸你你歸我

第20章 琵琶琴瑟,撫了君心

情深歸你你歸我 靡羋 2300 2020-10-08 18:00:00

  手如柔荑,膚若凝脂。

  纖柔白皙的十指在琴弦上來回?fù)芘?,將有一美人兮,在河之洲的翹首以盼緩緩訴說。

  那是學(xué)校的一場元旦盛宴,那年徐瑜兮與施詩皆是十六歲的花季。

  施詩在臺上,自身的魅力暗淡了周身的所有燈光,那如瀑的長發(fā)順著肩膀滑落,隨著她手指撥弄琴弦的抑揚頓挫而微微輕拂擺動,將全場原本所有的嘈雜靜息。

  對于這類宴會,徐瑜兮一向不甚熱衷,以往總是坐在最后。可那日,卻順著施詩手指尖所散發(fā)出來的琴音,走到了第一排的位置。

  她的情竇初開,被這樣一首魔音所俘。

  用她后來自嘲的話語說:“阿詩,你要感謝小陸,是他救了你?!?p>  施詩開著玩笑:“其實,我覺得跟你過一生挺好?!?p>  徐瑜兮伸手扣起她的手指,心血來潮:“走。我們?nèi)ヅ幕榧喺??!?p>  果真,兩人真的去拍了一套婚紗照。均是身著潔白的婚紗,施詩笑容恬淡,徐瑜兮笑容媚色,兩位性格迥異的女孩,將歲月寫出了地久天長的相伴與相知。

  楚辭看著徐瑜兮懷里抱著的琵琶:“想不到徐總還有如此風(fēng)雅的一面?!?p>  “我怎么可能有這般高山流水的氣質(zhì)?”徐瑜兮單手放在施詩的肩膀上:“這般風(fēng)雅的女子,當(dāng)然是我們的阿詩了?!?p>  四人上了天臺,一方小小的石桌,四張相鄰而依的石凳,觸目所望是桂城的霓虹萬丈,抬眸所見,是披在塵世游子身上的萬頃星光。

  徐瑜兮將琵琶遞給施詩,自己走到天臺的邊沿處,席地而坐,沒了日間的高雅與講究,數(shù)著一盞盞燈光,像是仰望星空許愿的孩子。

  施詩盤腿坐在她的旁邊,背對身后的喧嘩,琵琶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手指輕輕撩動琴弦,一音一符的律動潺潺而來,有著一場鴻雁來賓的宏偉,也有霄之飄渺的幽幽,倏隱倏顯,以它三起三落的氣勢,將人的思緒帶進(jìn)了一場平沙落雁的恢宏磅礴。

  陸懷瑾與楚辭站在離兩人不遠(yuǎn)處的旁邊的欄桿處,一人聽琴,一人描顏。

  于陸懷瑾而言,這就是一首悠揚婉轉(zhuǎn)的琴音。

  于楚辭而言,這是琴音,亦是一道順著聽覺,順著視覺落進(jìn)心底的畫,一首詩。

  畫呈現(xiàn)出詩的蘊味;

  詩吟誦出畫的意境。

  施詩的長發(fā)早已剪成了齊至鎖骨的短發(fā),它們落在肩側(cè),三千青絲,是楚辭心底畫中寫不盡的詩詞脈絡(luò)。

  她的手指或急或慢,時而柔軟,漸序有力,驚醒了琴弦的安靜,也驚擾了楚辭那顆淡泊情愛的心。就似一滴水珠,滴落在寂靜無聲的湖面,聲音小小,漣漪淺淺,卻似一把鑰匙打開了古堡的城門,隨著時光的推移,再一間間的路過,一間間的探索,等你回頭再看,那一路的痕跡早已變成了鐫刻在心底無法渙散的那束光。

  楚辭雙手放在欄桿上,上身微微向后傾斜,如同倒立那般看著這個世界,一切在他的眼中都變了樣,那處尖尖的屋頂變成了錐形,花朵像是從云層里面開出來的,而人亦是行走在如同茶卡鹽湖那般澄澈透明的凈地,寫了它的可愛模樣。

  徐瑜兮頭靠在施詩的肩上:“阿詩,我搬過來跟你一起住怎么樣?”

  “好啊?!币磺K了,施詩收了琴,放在地上,小聲問道:“可是你舍得陸懷瑾嗎?”

  徐瑜兮開著玩笑:“要不我一三五陪你,二四六陪小陸?”

  “我喜歡獨享恩寵?!?p>  “貪?!毙扈べ馓智么蛟谑┰姷暮竽X上。

  或許出于對徐瑜兮的報復(fù),施詩看著陸懷瑾:“陸總,徐兮一個人住不習(xí)慣。你要不要考慮,搬過去跟她一起?。俊?p>  這話,若是其他女子聽了,定會臉紅。可徐瑜兮絲毫不覺得有何尷尬,源于她的性格,也源于兩人即將成婚的事實。

  陸懷瑾將落在遠(yuǎn)處的目光收回,落在徐瑜兮身上,良久道:“好?!?p>  徐瑜兮巧妙的掩蓋住自己內(nèi)心的歡喜,帶著幾分裝出來的冷淡:“跟我住,要求很多?!?p>  “你說?!?p>  “第一:每天早上要負(fù)責(zé)我的早餐;第二:不能晚歸,若有應(yīng)酬,必須提前一日報備;第三:不能帶生人進(jìn)入家中;第四:住在我的家里,自然要聽我的。”

  陸懷瑾沒有半分猶疑:“可以。”

  對于徐瑜兮的反應(yīng),施詩說她:“裝?!?p>  對于陸懷瑾的反應(yīng),楚辭問他:“想通了?”

  “我與徐瑜兮立了協(xié)定,雙方共同努力將這頓婚姻還原它該有的模樣。我學(xué)著愛上她,而她也適應(yīng)愛我。”

  對于兩人之間的約定,楚辭不問不說不談。后來,他對施詩說:“阿詩,徐瑜兮最初找我合作,是為陸懷瑾嗎?”

  施詩反問:“那你到我家趁飯,是真的為吃?還是為我?”

  楚辭勾唇啟笑,湊近她的耳邊:“阿詩,直接一點的說法是,我是為了吃你?!?p>  這晚,送走徐瑜兮與陸懷瑾。兩人站在電梯門口,施詩開口說道:“楚律,我月底要出去?!?p>  楚辭淡淡地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朝家中走去。

  施詩看著他的身影,也不知他是聽懂了自己話里的意思?還是沒懂?

  施詩終歸按耐不住,算計著時間,想著先去療養(yǎng)院陪伴父母一周,自己再去出發(fā)前往戍邊小鎮(zhèn),見見那里的朋友,看看那里的山水。

  隨后,在背著背包,一路向西而去,走過歷史的厚重,看一看風(fēng)景如畫的瑰麗,最后在從北而返,結(jié)束游玩,收假收心。

  這是施詩每年假期的正常安排,總會抽出時間去到外面走走看看,時而國內(nèi),時而國外。曾有一年,她足足耗時兩個月,走完了東南亞各國,感知著佛教文化的源遠(yuǎn),也感知了那里各地獨具特色的風(fēng)土人情。每一寸腳步的延伸,便是一道深邃悠遠(yuǎn)的生活回音。

  這夜,楚辭睡得很安穩(wěn)。他的夢中不再是如同以往的灰暗,如同以往的驚魂。那是縷縷琴音的落地,如同一場淅淅瀝瀝的春雨,在替他一點點洗去夢境中的塵灰。

  他站在雨中,迎著這一場柔軟的細(xì)雨,回望自己的年少,臉上少了以往的沉痛,多了一份安適。

  這份安適,不濃,不盛大,就似大雁飛過天空,忘了帶走的痕跡。

  盡管,他還是會在夢中皺眉,還是會感覺到有一種情緒緊緊地攥著自己的心,可他也感覺到這根攥著自己的繩索,在一點點放松放緩。

  如常被夢喚醒,或許他不是被夢喚醒,只是已然習(xí)慣了要在如此深夜,讓自己進(jìn)行一場夢與夢的換場時刻。

  他走進(jìn)盥洗室,不同往日,額頭上沒了汗珠,眉宇間也沒了那份驚嚇過度的神色。他雙手撐在盥洗室的臺上,看著鏡中的自己,想起了夢中的琴音。

  笑了。

  笑容在加深,也加深了后半夜睡眠的安穩(wě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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