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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篆玉函之琴心劍膽

十,石上流泉

金篆玉函之琴心劍膽 瓜子1521 5576 2020-09-03 14:37:40

  當珂馨姑娘在身后跪倒,嬌呼“恩公”時,紫風(fēng)倏的一個轉(zhuǎn)身看向?qū)Ψ?,這時那個荷香丫頭也撲通跪在她主子身邊,紫風(fēng)疑惑的問到:“姑娘可是認錯人了?”

  “恩公的容貌小女子不曾見過,但那七言絕句記得真切,乃家父言說是恩公為我家那張落霞琴所作:山湖夕照操琴叟,半曲流泉洗素心;月明星稀映滄海,落霞七弦鳴古音?!?p>  “啊,你是上高周教諭之女,快快起來?!闭f著話用眼盯住那個老鴇子,“是這個老貨把你囚在這個腌臢之地的?待我宰了她們救你出去?!痹捯魟偮?,嚇得那個老鴇撲通一聲趴在地上,“公子饒命,馨姐兒快救嬤嬤!”

  “恩公莫急,是嬤嬤好意收留我和荷花主仆二人藏身于此的,她不是壞人?!?p>  “你們怎么流落到此,令尊大人現(xiàn)在何處?”

  “父親大人于去年清明過世了……”說著,珂馨姑娘便悲傷的哽咽了起來,旁邊的荷花也是淚眼婆娑的抽泣著,一看這個情形,紫風(fēng)已是猜的八九不離十了,身后的李公子抱著琴匣愣愣的看著這一幕還沒反應(yīng)過來怎么回事兒,那個老鴇子一看這陣勢,知道自己的命是保住了,反應(yīng)極快的說:“馨姐兒別只顧著哭啦,還不快請恩公進屋,好好敘舊?!?p>  珂馨也馬上反應(yīng)過來,趕緊用絹帕擦了擦眼淚,延請紫風(fēng)進屋,這會兒功夫已經(jīng)驚動了十來個鶯鶯燕燕的風(fēng)塵女子站在各自門口看熱鬧,就見老鴇站起來沖著她們一叉腰,用手指點著:“都看什么看,全回屋該干嘛干嘛去,皮癢了是吧!”又回身沖著紫風(fēng)訕笑著說,“這位公子,您看這大水沖了龍王廟了不是?馨姐兒在我這里沒有吃虧,沒人敢欺負她。您看他們……”沖著院門那倒在地上的倆人和她身邊地上的大個子努努嘴,紫風(fēng)冷冷的看看她,“但愿你說的是真話,不然……哼!”

  走到兩個龜公的身旁,紫風(fēng)用腳尖踢了幾下解了他們的穴道,又走到那個大漢的身邊,運掌在其后心拍揉了一下,一股真氣沖開了他淤住的心脈,看著他大喘了一口氣睜開眼睛,便站起身沖著李公子一擺手,跟著珂馨主仆上樓走向了一間正房,房門口墻上掛著一塊清漆木板,上書藍色的“馨曲閣”三個字。

  進了房間,中廳很寬敞,一張大八仙桌擺在正中,可坐十來個人,對過一幅輕紗幔帳隔著的是里間,半幅紗帳挑開著可以看到一張椿木四弦琵琶陳放在琴桌上,旁邊還有一只戲鼓,想必是演奏時紗帳放下,聽曲者坐在外間享受美妙唱曲。紫風(fēng)里外看了一遍,默默坐在桌旁,心里很是覺得酸楚,若不是真正的走投無路,哪個良家女子愿藏身此處污了自己的清名,于是輕嘆一口氣,抬眼看向珂馨。

  這個女孩子一張勻稱的瓜子臉,皮膚緊致白皙,杏眼桃腮眉挑遠山,額頭飽滿山根平順,鼻梁通直精巧,父母宮有些晦暗,烏黑的秀發(fā)綰了一個桃心高髻,斜插一支景泰藍琉璃步搖,映襯的脖頸曲線柔美,身材勻稱略微顯瘦。珂馨看紫風(fēng)在打量著自己,便羞怯的低下了頭,一片紅云罩上了面頰,這時荷香端上來一杯熱茶,恭敬地放在桌上,“恩公不要誤會,我家小姐在這里只是賣藝不賣身,因為寄人籬下,小姐怕遭人嫌棄,便于正月初開始唱曲添點兒進項,也好為日后歸鄉(xiāng)籌措一些盤纏?!?p>  “荷香不要多嘴,恩公自是什么都看得清的。”珂馨阻止了丫鬟繼續(xù)說下去。

  紫風(fēng)沉聲說道:“那日在上高縣衙,我擋住了凌十一那幫賊寇,著令尊大人先返家?guī)銈兂鎏?,因怕有賊人漏網(wǎng)繼續(xù)追蹤你等,便多耗了些時辰將他們斬盡殺絕,但我也失去了你們的蹤跡遍尋不著,一直沒有消息,想來你們的藏身之所必隱秘安全,俗話講沒消息便是好消息,心下便放輕松了,誰知竟是天人永訣?!?p>  這事要從紫風(fēng)尋親說起。

  自從紫風(fēng)十五歲藝成武當山,叩別師傅張守性回到龍虎山東隱院,修習(xí)純一真人的琴棋書畫之道,同時抽時間在鄂贛一帶游歷探尋自己的家世。上高縣的晏家曾是他的目標之一,但當他到了那里后,發(fā)現(xiàn)晏家早已無人,當?shù)厝艘仓v不出個所以然來,便沒有繼續(xù)追查,其實他找對了地方,他的曾祖父晏鐸--永樂十六年的進士,景泰十才子之一,在福建道監(jiān)察御史任上不慎,因言獲罪被宣宗貶至上高縣做典史這等九品芝麻官。

  隨后紫風(fēng)在游歷這四千年歷史的上高縣美景時,于九峰崇福寺不期遇見縣教諭周寧,當時周寧正與住持圓凈禪師煮茶操琴沉浸在寺后的松泉竹園內(nèi),伴著微風(fēng)竹影周寧正在用那張“月明滄海琴”彈奏著古曲《石上流泉》,琴弦輕顫,只聞音色松透宏亮,余音綿延悠長,曠遠澄澈,勻潤如泉。

  此曲只聽曲名就已是詩意盎然了,傳說是春秋時伯牙所作,也有說是戰(zhàn)國時齊人劉涓子所作,曲調(diào)優(yōu)美動聽,用今天的話來說,總之此曲的意境和表現(xiàn)力都是豐富的唯美主義。周寧的琴藝高妙再配有精品落霞琴,仿若泉水跳珠,流淌不息,紫風(fēng)也是聽得陶醉其中,大有枕石漱流之感。此曲共八段,當彈到第七段“浮泛飛花”時,文弦突然崩斷了,琴聲戛然而止,周寧和圓凈禪師相視而笑,“阿彌陀佛,知音在側(cè)快快請進?!?p>  紫風(fēng)趕忙繞進園中輯禮,對方二人一看是個年輕道士,訝然同時不禁莞爾,周寧說:“儒釋道三人同參此曲,共為知音,難怪弦斷矣。”心念隨之一起,笑著介紹說,“吾乃上高教諭周寧,這位是住持圓凈大師,我觀道長靈慧不羈仙骨脫塵,可為吾二人解說此曲?”

  紫風(fēng)回道:“不敢當,小道紫風(fēng),清修于龍虎山,對仙樂古曲參化不深,末學(xué)之輩,今日有幸遇到二位高士同參此曲,實乃造化也。此曲小道猜來應(yīng)是伯牙的《石上流泉》,真乃神品,經(jīng)周教諭大方之家操彈浸醞,伴以絕品落霞琴,當?shù)氖浅錾袢牖t滄浪?!背烈饕幌?,看二人都在微笑著期冀他繼續(xù)講下去,便接著說道,“以儒家論此曲,該曲寄情山水,結(jié)盟泉石,夫石靜似仁,泉動似智。泉動不撼靜,石靜不礙動,故宣尼公談仁智取況山、水,斯曲矣!”

  周寧聽得頻頻點頭,手縷頜下短須朗聲而笑:“高妙!道長大才?!?p>  這時圓凈禪師笑語道:“那以釋家該當何解呢?”

  紫風(fēng)向其打了一稽:“大師莫怪小道唐突。佛說,諸法因緣生,緣謝法還滅。泉石相會乃是緣分使然,無煩惱心的水與同樣無煩惱心的臥土之石相撞擊,清濁合之,自成宮商,大師聽到的不過是法性顯現(xiàn)的業(yè)緣之影,泉水自流歡本來無一物,色不異空,空不異色。然聽時能澄心悅意,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如佛祖之拈花一笑爾。”

  “南無阿彌陀佛!”圓凈禪師高喧一聲佛號,站起身形雙掌合十躬身一禮,“善哉,高道妙言猶如醍醐灌頂,快快請坐?!焙妹?,真當紫風(fēng)是個跑出來玩兒的道童了,一直讓他站著,現(xiàn)在是趕緊讓座沏茶。

  周寧為紫風(fēng)倒了一杯茶,“水是這甘泉流水,茶是后山的九峰烏龍,來品一品和你們龍虎山的白茶有何不同。我記得虛靖天師有句:鐘聲鼓聲朝夕鳴,茶煙炊煙先后生,云衣霞佩棲山客,云云窮年無一營?!?p>  紫風(fēng)正值口干舌燥,一看碗中葉片色澤墨綠油潤,葉有紅邊湯色黃綠,聞來香氣撲鼻,有桂花香略帶焦糖香,輕汲一口滋味甘醇濃厚,立刻又汲一大口,徐徐咽下,真是回甜舒爽口齒生津,“真乃極品好茶!二位莫非上仙在此享受人間風(fēng)月乎?”說完,大家都開懷大笑起來。

  周寧接著問道:“紫風(fēng)道長到此所為何來呀?”

  “訪友路經(jīng)此地,早就聽聞上高美景,故流連忘返幸遇二位,可否借此琴一觀?”

  周寧把琴交給紫風(fēng)手上,紫風(fēng)用手指敲了敲,是桐木所斫,黑漆上罩朱漆,間發(fā)紫色,琴身線條流暢利落,典雅秀致,恰似天邊流云繚繞,霞波舞曳,正是時下最流行的款式“落霞”。

  翻過背面,只見龍池上方刻行楷“月明滄?!?,字瘦而有力,形秀且灑脫。池下方端刻楷書:“七弦齊鳴月未殘,潮音乍泛天風(fēng)寒。聞思大士自在觀,清凈道場來珊珊。烏皮欲橫尋古歡,穎師往矣誰復(fù)彈?!惫P道流暢,意致靈動,落款一枚“樂天”雙龍紋小圓印,威而不狂,平添端莊。

  “此琴乃寧王府監(jiān)造,吾兄周儀是王府承奉官,知我好琴曲便購得與我,已有經(jīng)年。對了,剛才解說琴曲,請教道長該曲于道經(jīng)怎解?愿聞高論?!?p>  紫風(fēng)輕輕撥了一下琴弦,清音裊裊,笑了笑說:“曲名早已是陰陽相抱,則曲聲當為道生萬物,故《清靜經(jīng)》言:人能常清靜,天地悉皆歸。夫人神好清,而心擾之;人心好靜,而欲牽之。此曲滌神洗心,翕然忘我,無他,儒釋道三教因“心”相歸,皆法自然爾,如來?!?p>  二人聽后不禁欷歔,不敢相信未及弱冠的少年道士竟有如此高的悟性,引紫風(fēng)為忘年知己。紫風(fēng)乘興為落霞琴吟了一首七絕,又引得二人交口稱贊。

  正德十二年秋,承奉周儀偵得寧王造反之意,遂遣典寶閻順和兩個內(nèi)官赴京告發(fā),然寧王遣手下人買通錢寧,將告發(fā)之人治罪發(fā)孝陵衛(wèi)充軍。第二年的春天,寧王懷疑到周儀,便借故殺了他,并派心腹護衛(wèi)楊清帶江湖匪盜將周儀家人六十余口盡皆屠戮,同時派湖匪凌十一帶人往上高斬殺周寧全家,在縣衙內(nèi)正與縣令謀事的周寧正處于危急之時,恰逢紫風(fēng)來到。

  紫風(fēng)打算北上通玄關(guān),走之前繞道上高縣和周教諭及圓凈禪師道別,到了縣衙旁正碰到凌十一等十幾個匪徒襲擊衙門,那些衙役們哪是他們的對手,一個照面便四下逃散,匪徒們竄入衙舍搜出周寧,要讓其帶路回家,周寧手里抓著一方硯臺正要和他們拼命。

  紫風(fēng)飛奔而至,七星龍淵劍寒光凜冽中一式白猿摘桃便將周寧身前最近的悍匪腦袋削了下來,血花飛濺中,紫風(fēng)沉聲道:“快走,帶領(lǐng)家小離開江西,快!這里有我?!彪S后一式蛟龍入海殺人賊人群中,連抹帶挑又放倒三個。

  有賊人看見周寧跑了,就要去追,凌十一說:“休要管他,這個小子才是硬茬子,我們合力先宰了他?!闭f著話舉起砍山刀便沖了過來,紫風(fēng)一看正合我意,擒賊擒王看我先結(jié)果了你再說,一抖劍挽起五朵劍花,瞬間身體下伏腳踩八卦似走實入,突然暴起一式犀牛望月在對方的刀剛揮至半空時,紫風(fēng)的劍尖已經(jīng)穿透凌十一的后心,不等他倒地,紫風(fēng)借力空翻越過其頭頂,又一式金雞亂點頭,三個剛沖上來的匪徒便都被一劍封喉,在前沖的慣性下爬伏于丈外地上,兔起鶻落前后不過五招,紫風(fēng)的身后已經(jīng)倒下了八具尸首,匪首凌十一已經(jīng)死的不能再死了。

  面對剩下的五個賊人,紫風(fēng)劍尖斜指,輕輕一振,劍上的血水刷的沖落到地上,寶劍復(fù)又青光凜冽寒氣逼人,這幾個悍匪也都是刀頭舔血混江湖的,幾年來有寧王府的撐腰壯膽著實干了很多的傷天害理之事,哪吃過今天的虧,一看首領(lǐng)也死翹翹了,知道無法善了,便都橫下一條心要做殊死一搏。

  紫風(fēng)厲聲斥問:“周教諭如何得罪了爾等,竟致被你們追殺還要禍及他的家人?”

  其中一個大胡子手握鬼頭刀的大漢“呸”的啐口唾沫,叫囂道:“事到如今老子也不必瞞你,是他兄長得罪了寧王,周儀全家已被屠盡,我們來是要送他們?nèi)胰リ幉艿馗畧F圓的,不料被你個小牛鼻子壞了好事兒,識相的自縛雙手和我們回王府請罪,不然王爺震怒必將屠盡你的道觀。”

  “哈哈哈哈,天大的笑話!”紫風(fēng)氣的仰天長笑,“寧王不臣之心天下人皆知,唯獨天子被佞幸之徒蒙蔽了視聽,寧王府幾年來畜養(yǎng)你們這些敗類兇徒,搶民財霸良田人神共憤,今天道爺我便替天行道送爾等去向閻王爺報到。”話音一落一聲清嘯,一股洶涌的真炁灌注七星劍上,只見劍尖突然精芒閃動,長出寸許茫茫劍氣。

  “不好!劍罡之氣!”一聲驚呼,畢竟是混江湖的悍匪,真有那識貨的。

  不等五個人做出下一步的反應(yīng),紫風(fēng)倒踩五行劍隨身動,看似輕飄飄的一式“秋風(fēng)落葉”,待寶劍入鞘之后,那五個盜匪皆已身首異處。紫風(fēng)檢視了地上橫七豎八的尸首,確認沒留下活口,于是牽過一匹賊人的良馬,急奔周寧的家里查看,看得出走的匆忙已人去屋空,院門都未鎖,側(cè)院有個馬廄地上有車轍,知是駕車而去便松了口氣。

  簡單的處理了一下里外的雜亂,眼瞥處,在屋門口的地上有一只閃亮的花鈿,差點兒一腳踩上,撿起來一看是由金葉子和羊脂碎玉鑲嵌在一起的精致物件,估計是周家女眷走時匆忙掉落的,便隨手揣入懷中,插好屋門和院門,縱馬趕往南昌。

  紫風(fēng)原打算去南昌處理周儀全家的后事,畢竟大小六十多口子人啊,想起來就讓人肝膽俱裂義憤填膺,等到了之后一打聽,說是江西巡撫孫燧孫大人已派人處置了,于是作罷,掉頭趕路北上通玄關(guān),并沿途打聽周寧的下落,他估計周寧帶著家小只能北上,去河南還是山東就無法料定了,結(jié)果音信杳無。

  正低頭回想著往事,這時只聽珂馨輕言問道:“恩公,你是否易容了?別誤會,小女子不想打探別人私事,只是先父曾言恩公當年是不及弱冠的道士,可你……”

  “呵呵,是的,我在追蹤幾個賊人,今日從此門前經(jīng)過,恰聽及‘月明滄?!僦拢詾槭悄慵业那俦悴迨止芰舜耸?,不成想是誤會了,好在遇到了你們,天意呀。估計你們也是誤會使然吧,不過這事兒干的不妥啊。”

  紫風(fēng)一看珂馨羞臊的低下頭去,便不再繼續(xù)往下說。只聽荷香插嘴說道:“恩公莫怪小姐,她實實不知情的,小姐昨兒的身子不舒服,不能唱曲,喝了藥早早歇下了,而那個李公子點名兒要小姐出來唱,五兩銀子都沒嚇跑他,還說帶來了家傳古琴‘月明滄?!晒┬〗銖椬?。

  魁哥兒一聽以為是老爺?shù)那俣依罟舆€是山東來的,老爺就是在兗州因生活所迫將琴當?shù)舻?,他也沒細查便和嬤嬤商量了這個主意,今早小姐知道后甚是生氣,原打算和李公子商量贖回此琴,哪知打開琴盒一看不是我家的琴,待要歸還給他,誰知他們已經(jīng)將人趕了出去,后面的事情您都知道了。”

  “是這么回事呀,荷花要是不說,你都不想辯解嗎?”紫風(fēng)嗔怪地說道,“荷花很好,看起來你身邊就得有這樣的丫頭跟著,為你鳴不平。那個魁哥就是剛才被我打倒的大個子么?”

  “唉,都怪我,要不是我總念叨著找回那張琴,他們也就不會干出這混不吝的事了,魁哥是先父的書童,也是上高人,自小父母雙雙亡故,父親便收養(yǎng)了他視如己出,他不喜讀書就好拳腳功夫,此次避難出來不久父親便病了,多虧魁哥左右照顧著,我們一路趕往山東找到父親的一位同年,在他的安排下棲身兗州,隱姓埋名直挨到寧亂平定。

  聽說先皇囚了寧藩于南京,父親高興之余多飲了幾杯,不慎著了風(fēng)寒,遷延數(shù)月不治而終,他一直念叨著你想再見你一面,卻不能......”說著說著珂馨復(fù)又清淚漣漣,哽咽難耐,荷花在旁也是珠淚盈盈的為小姐寬撫著后背。

  紫風(fēng)默默的站了起來,長嘆一聲,斷言道:“這里你們不能再待了,收拾一下,兩日后讓魁哥護你們到通玄關(guān)來尋我,此事不要聲張,我在沈陽仍有要事需處理,你們以后的事聽我安排。”

  看著緩緩走出屋門的堅實背影,珂馨淤結(jié)于內(nèi)心的寒冰開始融化了,臉上漾出久違的出自內(nèi)心的微笑,蒼天啊,春天終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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