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闕口

番外一 為什么相信

闕口 印花梨子 2369 2020-10-01 00:00:27

  那是新學期剛開始的時候,班主任組織重選班委,說是之前都是她一個人定的班委,這次要民主一回。

  朱蘿其實內(nèi)心有些竊喜,她知道盡管場面上都說著成績和品德兩手抓,其實大家都會受班主任的影響——選舉只看成績,這幾乎已經(jīng)成了大家心照不宣的規(guī)則,連推選體育委員也是這樣。

  恰好她上學期總分是班里第一名,這回當選班長還是有希望的。

  看著發(fā)下來的白花花的小紙片,她眼角微彎,但隨即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便抿起了唇,眼角耷拉下來——

  李雪已經(jīng)做了班長好久了,如果自己被選中了,不知道她會怎么樣……

  她并不想放棄這個機會,媽媽一直希望自己是最優(yōu)秀的那一個,這回又好不容易拿了第一名……

  但是李雪是自己惟一的朋友,她會生氣嗎?

  朱蘿接過前座傳過來的紙片,眉頭微微蹙起,一邊思索著什么,一邊拿了一張紙片,將剩下的傳到后座去。

  轉(zhuǎn)身的時候,她看見了隔了一列坐在她右后方兩排的李雪。

  只見李雪也抿著唇,眼睛余光明明瞧見了朱蘿轉(zhuǎn)身看向自己,卻只是故作不知,嘴角緊繃著,她伸手接過前座傳來的紙片,便迅速抽了一張轉(zhuǎn)身將剩下的紙片傳到后座。

  朱蘿眸光暗了暗,她看著李雪眼角低垂,傳完紙片后便拿起了筆埋下頭,眼簾都懶得抬起,她便知道了她的想法。

  她回過身,看著桌子上那張一塵不染的白紙,默了三秒,便舒展開眉心,嘴角翹了翹,拿起了筆。

  紙上端端正正地寫著“李雪”。

  自己的確沒什么當班委的經(jīng)驗,再加上她也知自己天生內(nèi)向,不善與人交流,不如李雪人緣好。

  只是媽媽那里……

  算了,幾年都沒有做過什么班委,估計媽媽也習慣了。

  朱蘿抿起唇,但隨即嘴角便有些刻意地用力地向上翹了翹,將紙片交了上去。

  全班人一個不落地交上了紙片選票之后,便是班主任組織唱票,負責唱票的是幾個舊班委,其中就有李雪。

  朱蘿也知道也許自己的一票并不能改變什么,但是她也隱約感覺到自己和李雪的票差應該不會太大,這種時候也許每一張票都格外珍貴。

  她看著講臺上負責計票的李雪右手拿著粉筆一板一眼地劃下一個個“正”字。

  李雪左手手指捻著衣角,眼睛也未曾向講臺下看過一眼,似乎只是專心地計票,但她眼中已沒了平日的光彩,嘴唇始終緊緊抿著。

  其他講臺底下的同學也都盯著黑板,覺得有望當選的眼中閃著希冀的光芒,脖子伸得老長,覺得沒希望的也愿意伸長脖子以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朱蘿似乎也被這緊張的氣氛所感染,雙手握了起來,盡管她寫了李雪的名字,但她心底到底還是存著一絲希望。

  結(jié)果終于出來了,她以四票之差超過了李雪當選了班長。

  這結(jié)果似乎情理之中又是意料之外,掌聲響起,大家都看向了她,她心中剎那的下意識的喜悅閃過,笑意還未完全展露卻已泯滅不見,只因她看見了李雪走下講臺時面無表情、手腳僵硬的姿態(tài)。

  心中似有寒風凜冽,有那么一顆尖銳的石子滑到了心底。

  李雪此后的冷落在朱蘿意料之內(nèi),只是一個人的冷落卻招來了一群人的冷落卻遠遠是她意料之外也是承受不了的。

  雖說以前她的人緣并不如李雪,但至少大家也不會對自己可以冷落,有時還可以說上幾句話,但現(xiàn)在呢?

  “班長,我們今天家里有事,放學留不了了,你自己出黑板報吧?!?p>  “班長,我今天家里也有事,要早點回家,你今天幫我值日吧,下次我?guī)湍阒等??!?p>  …………

  哪里會有那么多的事情?哪里有什么“下次”?

  她只默默應下,從不多說,為了及時出完黑板報,不至于逾期,她只能放學留下,媽媽本就下班時間晚,現(xiàn)在倒是不用讓媽媽愧疚總是遲來接她放學的事情了。

  她把自己當選班長的事情告訴了媽媽,看著媽媽難得一見的笑容,她心里有一縷輕緩的風拂過,連帶著也暫時壓下了心底的怨懟與委屈。

  只是她并不敢把后來的一些事情全告訴媽媽,于是媽媽來接她時她就一定要回去了,不可以讓媽媽看出自己受了委屈。

  但一個人出板報實在來不及,到時候班主任責問該怎么答呢?

  她站在板凳上,手上還握著彩色粉筆,一邊蹙眉想著,手上卻沒有停止,一只兔子在她的手下仿佛是要活了過來。

  “我可以幫你寫字嗎?”

  突然一個人聲傳來,朱蘿連忙轉(zhuǎn)頭看向那個人,身體卻是晃了晃,她低呼出聲,閉上了眼睛卻沒有預想的疼痛感傳來,她只覺得身體一輕,再睜開眼時她已經(jīng)站在了地上。

  她睜開眼,還沒有反應過來,呆愣愣地看著眼前這個人。

  她是誰?自己怎么沒有見過?是新來的老師嗎?

  好漂亮的老師。

  朱蘿看著這個笑起來眼睛彎彎的漂亮老師,呆呆地立著,回味著方才那個溫暖柔和的懷抱,還有那若有若無的一陣舒爽的香味。

  香味幽幽地散發(fā)開來,似乎將朱蘿整個人都裹挾其中,卻沒有想象中的脅迫感反而讓人想要依賴。

  她從未在商場或是什么香料店里聞過這種味道,倒像是在中藥店里聞到過,雖然苦澀但幽香暖人……

  她看著那位老師微微笑著,走上前,在黑板槽內(nèi)隨便挑了支白色粉筆,看了眼主題,思索片刻就提起了筆。

  雖然未曾言明,但朱蘿已經(jīng)明了這一定是新來的老師了,家長不會有這么年輕,學校也不大,其他老師她也都見過。

  她盯著眼前的這位老師,老師的長發(fā)被一條發(fā)帶松松垮垮地束在腦后,幾綹青絲低垂,微微遮掩了她的側(cè)臉,她嘴唇輕抿,即使朱蘿站在側(cè)面,但她似乎能看見她眼中專注的光芒。

  朱蘿看她白皙的右手握著粉筆,微微彎下了腰,左手橫在面前,比劃出了一條直線,隨后落筆。

  一開始并不順暢,第一個字蘇子楓就用黑板擦擦了兩回才找到了感覺,但前兩回被她擦掉的字體都被側(cè)面的朱蘿看得清清楚楚。

  第一次落筆的字瀟灑至極,但似乎又不止灑脫,這字雖然不是橫平豎直、端端正正,但朱蘿只覺得別有風味。

  第二次落筆明顯就收斂了許多,但只收斂了表面上的東西,更深層次的東西也浮現(xiàn)在了她的眼前——灑脫之下的剛直凌厲。

  但還未等她細想,那字跡就再次被抹了干凈,只余下了淡淡痕跡,還未等她分辨清楚,清晰的白色筆跡便掩蓋了底下的痕跡,這回待朱蘿再看時,便是方方正正、橫平豎直的筆跡。

  她眨眨眼,仿佛方才是場微小的魔術表演,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蘇子楓,想了想,雙手絞在一起,糾結(jié)了片刻才鼓足勇氣開了口,只是聲音小了些:“你…你是我們學校新來的老師嗎?”

  蘇子楓淡淡一笑,似乎毫不意外朱蘿會開口,也似乎早就做好了回答的準備,因而并無半點驚奇,就算她聲音小了些,但因為早就留意,便也聽得清楚。

  她柔聲答道:“我是實習老師,明天開始工作?!?p>  說到這里,她偏過頭看向朱蘿,俏皮地眨眨眼,“而且是你們班的哦?!?p>  她邊答著,手上確實沒有停下,說罷便轉(zhuǎn)過了頭,沒有去看朱蘿的神情。

  對于像這個小女孩這樣內(nèi)向的人,太多的關注是負擔。

  她本只是來面試,走個過場而已,但從校長辦公室出來卻見一整棟教學樓只有這一間教室亮著燈,遠遠的只看見一個小姑娘顫顫巍巍地站在板凳上出著板報,又想想校長的嘴臉,想必這所學校的學風也未必優(yōu)良。

  這小姑娘要么是太過善良自愿留下幫忙,要么就是受了欺負。她覺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待走到班級門口,看了班牌,沒想到恰好是自己即將實習要跟的班級。

  興許這便是緣分吧。

  朱蘿收到了漂亮老師認真的回答,她還沒有遇見過如此和藹的老師,臉頰微微紅了起來,視線也別了開來。

  本是初春時節(jié),寒氣料峭,盡管教室門窗都關上了,但風還是從窗隙門縫鉆了進來,朱蘿身上的衣服單薄著,但她專注地看著蘇子楓筆下流瀉出的字體,只覺得一股苦澀清幽的暖香將她護在其中,便也不覺冷了。

  漸漸地,她眼睛瞪大了,滿是驚詫欽佩的神色。眼前這位老師竟然連資料都無需參考,落筆成章。

  再看那文字并沒有想象中的高深,而是與“春天到了”這個標題十分貼合,用詞在朱蘿看來也是十分得當,總體看去,朱蘿只覺得好,但具體哪里好,她也說不上來。

  事實上蘇子楓一邊刻意地端正字體,一邊有意讓用詞優(yōu)美而淺顯,這樣才能像五年級的學生寫的字,像網(wǎng)上或是資料上找來的文章,如果這小姑娘真的像自己猜想的那樣是受了欺負的話,那她也不至于被看出來是別人代替出的板報。

  她將最后一個句號畫上,將短了一大截的粉筆直接扔到了垃圾桶里,這么短的粉筆也是不能用了,隨后看了一眼手上的粉筆灰,拍也沒拍,直接將手背到了身后。

  這粉筆灰即便拍也是拍不掉的,只能洗掉,那她便不高興多此一舉了。

  “你好,我叫蘇子楓,你可以叫我蘇老師?!碧K子楓轉(zhuǎn)過身蹲下,面對著朱蘿,笑容一如既往地自然溫和,她伸出左手,耐心地看著朱蘿。

  朱蘿看著漂亮老師伸出的左手,眨眨眼,眼中滿是驚喜,她抬眼望進蘇子楓眼中,那雙黑眸清澈又深邃,但只一瞬,她并未仔細探尋便又眼簾低垂,看向了那只手。

  那只手并不是《詩經(jīng)》中所說的“柔荑”,上面還有些薄繭,但手指修長,骨節(jié)分明。C國并沒有他國的右手禮儀原則,因而朱蘿倒也并未介意。

  她遲疑著伸出自己的小手與那只大手輕輕一握,那只大手雖沒有想象中的秀美,但也是潔凈的,連指甲縫里也不見任何臟污。

  再反觀那只小手上卻不僅僅是沾著各種顏色的粉筆灰,還留著指甲,指甲縫里留有清晰可見的臟污,手掌側(cè)邊還有不知從哪里蹭來的灰塵。

  她瞧見兩只手一白一黑,頓時嘴角微微的笑意僵硬了起來,臉頰上泛起了紅,不等蘇子楓收回手,她就立即把手縮了回去,手臂微微側(cè)開,將手藏到側(cè)后方又往衣袖里縮了縮。

  蘇子楓笑意真切了些,將她藏在身后的手牽了出來,她紅著臉,眉頭微微蹙著,不情不愿地由蘇子楓牽著,疑惑地瞟了蘇她一眼,卻見她拿出了濕紙巾替自己耐心地擦手,眉宇間沒有嫌棄,只有耐心溫柔。

  “你畫得很好,但是怎么只有你一個人在這里出板報?其他人呢?”蘇子楓只是裝作不經(jīng)意間提起,并不十分關心的樣子,眉眼低垂,似乎只是在專心地擦著朱蘿的手。

  她聽見第一句話,心里一甜,忽略了剛才的尷尬,神情本自然了起來,但聽到后面的話,本揚起的嘴角又耷拉了下來,眼中光彩頓散。

  片刻的沉默后蘇子楓抬頭問詢地看了她一眼,她才答道:

  “他們先回家了?!?p>  說罷,她又張張嘴,但隨即便蹙了蹙眉毛,似是想到了什么,又把話咽了回去。

  正好蘇子楓幫她擦完了一只手,她聽她的話音本沒有完全落下,似乎還想說些什么,便抬頭看了朱蘿一眼,正好瞧見了她這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罷了,本就是第一次見面,倒也不必問得太過細致。

  她將用完的濕紙巾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又從右邊口袋里拿出了一枚草莓味的口香糖,粉粉嫩嫩的包裝一下子就吸引了朱蘿的視線,朱蘿盯了一瞬便反應了過來,撇開了目光,但還是不住地往那顆糖上瞟,不自覺的咽了口口水。

  蘇子楓眼中泛著笑意,到底是小孩子,隨即就把口香糖放到了朱蘿的手上:“老師的最愛哦。”

  朱蘿猶豫了一下,還是拒絕了,只是眼睛里還是不自覺地流露出了渴望的情緒。

  蘇子楓笑笑,直接拉起她的手,把口香糖直接放到了她的手掌心。

  她動了動唇,但還不等她開口,一陣手機鈴聲打破了寂靜——

  “燃燒生命去迎接黎明,

  踏入黑暗來尋找正義

  …………”

  蘇子楓臉上笑意不變,但眼里的情緒淡了下來。

  。

  第二天當蘇子楓正式上任五年四班的實習老師的時候,蘇子楓一眼便認出了朱蘿。

  前一天本想陪著她等家長,后來卻因為一通電話打斷了計劃,蘇子楓只跟她道了別便匆匆走了,不知后來那小女孩怎樣了。

  朱蘿早晨到了班級就聞到了那股清幽苦香,再定睛一瞧,便看見了蘇老師的身影。

  她的長發(fā)還是用絲帶松松地一束,青絲垂在臉側(cè),平添幾絲溫柔,只見她對著自己微微一笑,朱蘿只覺得比秋季那紅于二月霜的楓葉還要令人溫暖。

  這天便是黑板報的截止日,她平日里并沒有什么朋友,因而無人指出字跡的不對勁。

  李雪也并未提出異議,只早晨到教室之后看了眼板報,眼帶質(zhì)問地看了一圈本來和朱蘿一起出板報的人,確定無人幫助她后,才深深看了一眼朱蘿,將書包摔在桌上,拿出書本筆袋,動靜也頗大。

  朱蘿默默地關注著李雪的舉動神態(tài),嘴唇微抿,眼圈慢慢地泛紅,她收回目光,低垂下頭,輕輕地放下書包,拿出書本準備早讀。

  蘇子楓本就站在教室講臺上,她將臉側(cè)的碎發(fā)攏到耳后,班里同學的神情盡收眼底,眼中添了些疑惑與嘆息,看來那個小女孩的確是被欺負的了。

  她很快便了解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但如果早知道是在這種情況下了解的話,那么她寧愿一直“無知”下去。

  。

  東風姍姍來遲,春日陽光似要將人暖化,老天喜怒不定,卻不改個人命運。

  時近傍晚,明艷的暖黃色碎光灑在窗框上,跳躍在走廊鋁合金欄桿上,初春的第一個晴天卻顯得諷刺,不知道在嘲笑著誰的愚笨。

  五年級的辦公室里,五年級四班的班主任陸洋正和一個女孩談著話,女孩面貌白凈,只是眉眼間似有沉郁,觀那神情竟還有些委屈。

  陸洋坐在辦公座位上,身子微側(cè),面對著旁邊站著的女孩,一副眼鏡架在她的鼻梁上,眉頭微蹙,嘴唇自然下垂,自有不怒自威之態(tài)。

  但當她抬頭看向眼前的女孩,眼中厲色自減去三分,語氣里竟還帶著些寬慰的意味:

  “這回沒有選的上班長也不要太灰心,但是你也要想想你有沒有什么地方做的還不夠好,我知道你的能力,之前的班長你也做的不錯?!?p>  陸洋頓了頓,看著李雪,李雪只低垂著頭,并不答話,并未有半分開心,她腳尖在地上蹭來蹭去,刻意避開陸洋的目光,雙手背在了身后,嘴微微撅著。

  一邊的蘇子楓乖乖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沉默不語,面前還放著本筆記本,卻見新翻的那一頁上一片空白,并未有一點墨跡。

  正是剛剛放學的時候,班里同學還在打掃衛(wèi)生,辦公室里其他老師都去班級組織放學,陸洋拜托了其他老師照看,蘇子楓卻是裝作事不關己,無視了她話外的“逐客令”。

  陸洋見學校空降了一個實習老師且還未到往年實習的時期,便知這人大約有些來頭,倒也不敢得罪,便由著她去了。

  “其實我是想再給你一次機會,朱蘿的確不怎么熟悉班長的職務,上下課叫‘起立’聲音也不夠響亮,我覺得換成是你,你會更加合適,你愿意嗎?”

  李雪聽了頓時收回了腳,站直了身體,抬頭和她對視,眼中滿是驚喜,嘴角笑意滿溢,脫口而出:

  “真的嗎?我愿意?!?p>  “我不愿意?!?p>  李雪與陸洋的表情都僵在了臉上,同時向說話的人看去。

  蘇子楓慢條斯理地放下筆蓋好筆帽,又合上了筆記本才站起身來,雙手叉進褲兜,回過身面對兩人,面無表情:“不熟悉可以慢慢熟悉,誰不是從第一次過來的?”

  盡管她既沒有橫眉冷豎,也沒有怒發(fā)沖冠,但她雙手插兜往那里只松松垮垮的一站便頗有氣勢,李雪不自覺地退了半步,往陸洋那邊靠了靠。

  “蘇老師,這是我們班級的事務,我是班主任?!标懷竺碱^緊緊皺著,不自覺地挺直了腰板。

  就算這位蘇老師有些來頭但是畢竟只不過是個實習老師,在這里有她什么說話的地方?

  “陸老師,請您注意,我尊敬您比我資歷老,您也應該尊重我的年輕活力與淵博學識,我們在人格上是平等的,對于這件事我也有提出質(zhì)疑的權利。”蘇子楓語氣有些僵硬。

  “既然你有質(zhì)疑的權利,那我作為一個班主任自然也有駁回和決策的權利?!标懷蠛敛煌俗?,冷冷地看著她。

  蘇子楓瞥了一眼一旁忐忑不安,身體不自覺地微微向陸洋傾斜的李雪,聳了聳肩,故作輕松:

  “我如同古代的臣子尊重你行使你的權利,但我相信朱蘿?!闭f罷便又坐回了位置上,翻開筆記本,這回卻是實實在在地落了筆。

  如同古代的臣子?是在諷喻自己是個“昏君”還是在說自己“專制”?

  陸洋深深地看了蘇子楓挺直的后背一眼,又交代了李雪幾句就讓李雪回了教室,此后辦公室便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之中。

  就在她們最后談話時的窗外卻有一抹嬌小的人影若隱若現(xiàn),衣衫單薄,低垂著頭捧著滿懷的練習本,眉眼都落在了陰影處,半分驚喜半分憂愁。

  蘇子楓筆端微頓瞟了眼窗外,嘆息聲微不可聞,到底還是不喜這世道,欲改那人心。

  只可惜念想太遠,現(xiàn)實太近,要么墮于現(xiàn)實,要么迷于夢想。其實兩條路本沒有高下,不過是自命清高的自己不甘罷了。

印花梨子

我的番外是用來寫次要人物的經(jīng)歷的   說重要也挺重要的   不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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