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進會議大廳門外甬廊時,屋內(nèi)人聲嘈雜傳來,已是二三十人在內(nèi),都是唐會的長老以及堂主、院長,最低級別也是農(nóng)場的場長。
徐寒煙看著他們一個個群情激昂,在議論昨日訓練場上的突發(fā)事件,眾說紛紜,你一言我一語,房子蓋快頂飛了。
至于嗎?詳情她已經(jīng)通過隸屬自己的情報部門了解過,當時唐七王那小子只是被晨讀駭人的力量打暈了。
這會兒正躺在醫(yī)院里享受,有三個“賤貨”在服伺……真替哪些女生悲哀……更深層次的一些概念,徐寒煙還沒理清。
她也許永遠不會懂,經(jīng)歷不同,感悟不同。
這會兒心中充斥的全是憤怒,召集這么多人,就為了給晨讀定罪,唐救越活越?jīng)]出息!
對唐救昨天懲罰晨讀的做法已有些不滿,原先還覺得只是年輕人之間因地位差異帶來的小爭斗,現(xiàn)在姓唐的幾個意思?
合著會主老爸不在家,你是山大王了?晨讀的功夫還是不到家,心腸也不夠狠……瞪向唐救的眼神立刻流露出不滿。
三個風彩各異的少年闖進會議廳,面向大門的唐救首先發(fā)現(xiàn)了他們,與小丫頭凌厲的眼神碰撞在一起。
是個梟雄般的人物,火花四射的剎那碰撞他楞是裝作啥事沒有,把眼珠向上翻了翻,扭頭又跟旁邊站著的馬屁精說話。
心里卻在嘀咕:“從元雙素的天才跌落到只是水元素,若不因你爹是會主,你師父是長老……有屌資格來會議廳?”
能讓他放在眼里的人在南極大陸還真的不多。
原先還挺重視這個小丫頭,在她身邊安插了四個眼線,前幾天已撤回了兩個,太浪費,不如派到等著用人的地方。
而屋子里的眾人在互相探問中,也大致了解了昨日在演武場發(fā)生的事情,知道了唐管家的寶貝兒子,被一個食堂的燒火童打傷。
這還了得,唐七王,光聽這名字就看得出唐救對這個兒子有多期待!
在這個沒有國度的自由大陸,唐會這種已初具秩序的小型社會,男人們只要有本事,有財力,擁有三妻四妾那都不叫事!
大佬都是多吃多占,要不誰做老大?當然了,有尋事找麻煩的,也沖著老大去。
唐救也算是唐會頂級大佬之一,有四老婆,前三個給他生了六個閨女,全是雙胞胎,真特么邪!
這些事都已經(jīng)不是新聞,晨讀來唐會兩年也知道的差不多。當初聽到這些新聞時,他的嘴巴張得像企鳥蛋一樣圓。
好吧,他承認自己孤陋寡聞了,但,關(guān)鍵是這怎么可能?
現(xiàn)在距離這個“仇人的老爹”五米之遙,看著對面男人臉上凸起的肌肉疙瘩,條理分明,晨讀內(nèi)心在憤恨的情緒中夾雜著幾絲崇拜升起,這個男人的功夫沒丟下啊!
他下意識的瞧了瞧對方的褲襠,明顯的突起,造出一個唐七……他媽的算你有種。
另外,這家伙搞陰謀也厲害,徐工不在唐會的半年時間里,跟其他位高權(quán)重的長老明爭暗斗,貌似成了大佬們的老大。
謠言已經(jīng)滿天飛,晨讀耳朵里灌的滿滿的,在唐會唐救父子簡直成了囂張、霸道、狂妄的代名詞。
加上唐七為人豪爽——這就是富二代的好處,托生的好,具有先天優(yōu)勢,老子的錢財任他揮霍,手底下總是跟隨一幫小弟。
換誰也是睥睨一切,不可一世!
尤其中午和傍晚時隨從更甚,原因無它,食堂有七少的包間。跟著七少混,可以吃免費的早、午、晚三餐,這簡直打破了一條真理。
可見在財富面前,啥真理都不值一提,打了他,純屬活膩歪了。
晨讀真不想給自己找不痛快,但沒辦法——麻煩來了躲都躲不掉。
眼見著進入會議廳的三人,已有人認出這個叫晨讀的燒火童。
“這小子沒爹沒娘,穿得也最差,給少爺們送課間兩餐,已有家長提出意見了,嫌他有些臟不想用?!?p> “瞧著低眉順眼的樸實模樣,看不出這小崽子出手倒是狠辣?!?p> “你惹誰不好,專挑硬點子干!”
“可憐這孩子大難臨頭?。 比巳褐幸灿腥吮鞈懭?。
……
“基本上是一邊倒的聲音,人他媽的都太現(xiàn)實,怎么著也犯不上為我晨讀,一個燒火的窮小子,跟現(xiàn)在的實權(quán)老大杠上?!?p> 晨讀無奈的摸了摸鼻子,有了幾分忐忑,稍微歪頭用目光的余光瞥了瞥徐寒煙,心想全拜托你師父水大長老了!
坐在大廳左列上首的就是徐寒煙的師父水銀薇,不動如山。聽著眾人說話基本上偏向唐救,眉頭微皺。
她臉上蒙著一方白色的面紗,從那晶瑩的眼睛及秀眉之間看出是個美麗女子。
身著白色羽裙,是用保暖極佳的鳥羽編制而成,厚重而又婉約大氣。
但是晨讀卻知道,這件華麗的鳥羽服不僅僅是財富的象征,它飄渺虛無的殺傷力深不可測,是超級厲害的“機械戰(zhàn)衣”。
沒錯,能讓小晨害怕的事物,這件羽服的威力有多大,他有幸見證了一次。
只是羽服上的一根羽毛,就讓一個大活人被切割成了一團血霧。
雖然殘忍,但躲在角落里的自己卻贊同水銀薇的行事方法,換作自己有能力,也是同等手段。
這樣的暴力美女,在小晨的眼中,只可遙望,不敢靠前。
那頭黑色長發(fā)垂及腰間,搖曳生姿,很難想象年紀輕輕苑若天仙的女子,竟是唐會的大長老,教人不敢相信!
她伸手向空中一舉,眾人知她心意,素喜安靜,均閉口禁言,廳內(nèi)頓時雅雀無聲。
仔細偷瞄她,也看不出有多嚇人,還真是怪事!
昨夜,從徐寒煙口中才知道,這個年輕女子的父親就是“水霸”水鏡月。
水鏡月是唐會的第二任會主,整個唐會統(tǒng)轄的區(qū)域,超過大半是他帶領打下來的。
當初物資匱乏的南極大陸,拳頭大的就是大哥,不服就干,沒辦法,自古以來勝王敗寇。
現(xiàn)在唐會實力增長了,地盤擴張觸動的是更強對手的利益。
沒有幾把刷子,很難服眾。
水銀薇任四象長老之首,絕非其父余威,當年她力排眾議出戰(zhàn)印度人的追兵,才剛滿十二歲。
一個小女孩力戰(zhàn)印度教五大高手,甚至略占上風,堪稱驚艷之戰(zhàn)。
她的傳說就是神的傳說,至少晨讀這么認為,也許一輩子也達不到這個美女的武力值,唉,別想了,人比人得死。
那些想跟印度人議和的,事后都偷偷摸摸找到她認錯,等她年終比武奪魁,所有的人沒辦法不服氣一個12歲的女孩當大長老,實力擺在那!
想打唐會的主意,得掂量掂量,能不能戰(zhàn)勝水銀薇。
尤其她麾下還有快艇戰(zhàn)隊,擁有三十多艘各式快艇,擅于偷襲快戰(zhàn),最遠作戰(zhàn)距離五百海里,周圍的大小勢力都吃過她的虧,嚇人吶。
好像仙女似的大美女怎就這么高武力?晨讀偷瞄著儀態(tài)萬千端坐在烏木大椅子上的水銀薇。
膽子肥得可以,男人的天性壓制了恐懼,他居然抽了抽鼻子,她身上灑的香水可真好聞,清香濃郁,隔這么遠也聞得見。
聽說寒煙說,印度人追擊的那個人名字就是葉飛花,如今的械學院院長葉飛花,給唐會做出的貢獻,有目共睹——
四十三艘各式艦艇,十套風車發(fā)電機,二尊極地防衛(wèi)炮,十三臺鏈軌耕地拖拉機,二十五座遠距通迅信號塔,……,唐會的綜合實力,短短十多年上升至大陸第一。
“不愧是俺小晨的超級偶像!”
聽聽,如此功勞,葉飛花卻穩(wěn)健低調(diào),各種會議很少參加。并非不關(guān)心唐會發(fā)生的各種大事件,早就聽寒煙說過他授權(quán)水長老的立場就代表他,二合一更顯得水長老的話語權(quán)有多么重要。
水銀薇就是唐救難以逾越的一道關(guān)口!
看來今天吉多兇少。
瞧見她坐在那兒穩(wěn)如什么,晨讀搜刮了許久也沒形容上來。內(nèi)心卻大大松了一口氣,心里踏實不少。
“今天頂多挨點訓到頭了,大不了再包個醫(yī)療費,只是可憐自己小金庫里為數(shù)不多的好兄弟了,恐怕要被清空了?!?p> 他的目光依次打量著今天到場的大人物們,基本上都是靠記憶里掛在食堂大餐廳墻上的像片來判斷。
這些大佬來食堂小餐廳吃飯時,閑雜人等不準靠近50米,在安保方面唐會做的挺到位。
第二把交椅上坐著火長老豐田信義,是一個五六十歲的老頭。慈眉善目,笑呵呵的模樣讓人心生親近,但一身火云功不知燒了多少惡徒的性命。
“火云魔”是南極大陸上黑道分子最不想聽到的名字。
最新戰(zhàn)績是上個月一人襲擊銅幫占據(jù)的狼狗谷,一夜之間斬殺了銅幫十八人。殺到天亮,銅幫服輸認罪,用專車把他送回來,并賠款五萬金幣。
每次晚餐,丁伯都愛喝著有點小貴的白酒,看著《唐會每日簡報》給小晨吹上一段,晨讀挺愛聽唐會大佬們的故事,最主要的是騙老丁的酒喝。
那些受死的人罪有應得,他們秘密劫掠了唐會農(nóng)場的一處糧倉,搶走十噸糯米,并且殺死了五個值更的守夜人。
而農(nóng)場總共才有三座這樣的糧倉,是唐會的基礎命脈,必須采取狠辣手段報復,以示震懾。
最好別在火云魔身上打歪主意,否則承受的將是雷霆怒火!
下首坐著玉樹的師父捷克遜,是風系的長老,也似玉樹一般藍色的眼晴,白色的短發(fā),是唐會最神秘的長老。他負責唐會的情報搜集,以及敵對分子的暗殺。
糧倉案正是他縝密偵查,鎖定了銅幫,火云魔聞訊提前動手,倒是搶了風系功勞。
不過他從來也不會因此而惱怒,冷靜到冷酷是其一貫作風。
唐會總部的所有安全防衛(wèi)都在他監(jiān)控之中,這才是他每日關(guān)心的重中之重。
今日為了一個燒火童竟難得一見,他身后不似其余長老般聚集著多多少少的人群,顯然會內(nèi)中人對他也極為忌憚。
唐救坐在右列首座,長長的臉狹,鷹鉤鼻子,狠毒的眼神,約有四十歲左右??疵嫦嗑椭@家伙絕非好人,所謂相由心生。
然而此人卻也是智慧圓滑之輩,獨創(chuàng)一門武功不說,尤其擅長人際關(guān)系。用一句俗話來說,那就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在唐會長袖善舞,混得風生水起,現(xiàn)在感覺自己已經(jīng)成為超級大佬。
見晨讀走進大廳,騰的從椅子上跳起,大叫:“狗崽子,還不跪下!”
晨讀自七歲離家,流浪,流浪,再流浪,受人期凌,最恨人罵他,罵過他的那些混球,受傷的好像不止二三十個,即便他被別人打的頭破血流,也全不在乎。
狠狠的看著唐救,宛若一只受傷的狼崽,已經(jīng)忘了在心中的自我叮囑,少說話,看情況。
年輕人吶,把尊嚴看得比利益重要。
“唐老狼,小子為何要給你跪?”很少有人敢當面叫唐救的外號。
聽他回話沖撞,唐大佬臉上橫肉抽搐,怒極而笑,近十年了,沒人敢這么對自己說話。
“好!你很好!”
笑聲震得晨讀耳膜發(fā)疼,心下駭然,這老伙這么厲害,能是唐七的親爹?一個荒唐的念頭在小晨心中浮起,揮之不去。
小瞧他了,晨讀頓感大事不妙。
見區(qū)區(qū)一個燒火童竟然能使火云功,唐救疑心大起,沖豐田信義獰笑道:“豐田!七王當年欲拜你四人為師,卻說什么也沒有四元素,這小子可是跟你學的火云神功?可拜你為師?”
豐田信義冷哼一聲,緩緩站起來環(huán)顧四周,他從來都是拿捏別人的主,姓唐的今天想借這燒火小子生事已成定局,必須反擊。
待到廳內(nèi)眾人無語都望著他時,沉聲開口:“唐總,凡事要搞清楚,話要擱腦袋里想明白,再說?!?p> 咳嗽了兩聲,清了清嗓子。
“水火兩堂近年沒有收弟子,寒煙這丫頭身具水火兩元素,我與水長老都傳她功法,可是這些年寒煙的水元素愈發(fā)強大,火元素將熄,老頭我也失望。”
人群無聲,火長老言之有理。
“這三年我都在進軍火云功第二境,沒有收過徒弟,也未傳任何人功法,老天作證!”
廳內(nèi)很多人都不住的點頭,不錯,幾乎所有唐會子弟都想拜入四大長老門下。
奈何火云魔對資質(zhì)的要求太苛刻,貌似很多年沒聽聞老頭有衣缽傳人。
擁有四元素是修習四象功的必備條件,然而唐會眾多子弟中,有火元素體質(zhì)的簡直是萬中無一。
水系有徐寒煙,凌度宇,丁摩,三大杰出弟子。
風系有玉樹,帥逍遙,詩憶,也是三個弟子。
土系有佛前塵,黃泉,一僧一俗,兩個弟子。
最難堪,最失意的,就是豐田信義了?;鹣祪H有半個弟子,眼見著徐寒煙的火元素莫名消退。
大伙兒在失望之余又暗自慶幸,這門功夫失傳了才好,反正橫豎學不成。
“唉,老天真要讓我絕后嗎?”
一念及此,火云魔不免長吁短嘆,除了自己還有人會使火云掌,純屬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