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太陽打在臉上,喬恩起床,舒舒服服洗了個澡,收拾好后,扛起自己的大布袋,慢慢騰騰的向巴比倫列車站趕去。
十點的火車,九點的時候,喬恩就到達了列車站的進站口。
他一個平民打扮的少年,扛著那么大一個麻袋,站在車站門口,很吸引眼球。
這里可是巴比倫城,是弗蘭克帝國的首都,是最奢華,最有格調(diào)的城市,來往行人哪個不是穿珠戴玉,你一個鄉(xiāng)巴佬站在這里,自然吸引人目光。
不過這也不怪他們要看喬恩,畢竟這鄉(xiāng)巴佬坐在列車站門口的階梯上,岔開大腿,拿著根木簽剔著牙縫,一副吊兒郎當?shù)哪印?p> 一個窮小子拽成這副模樣,大家確實沒見過。
“看什么看,沒見過大佬??!”瞧著這幫人看猴似的眼神,喬恩不滿的吼了幾人。
那幾人被喬恩嚇了一個激靈,低頭邁著小碎步,趕緊從他面前閃過。
“撲街仔。”喬恩嘴里罵著他們聽不懂的臟話,坐在那里洋洋得意。
“喂,你這鄉(xiāng)巴佬?!北澈?,一名年輕男性的聲音忽然傳來。
喬恩回頭一看,守在車站門口的保安,似乎被人叫了過來。
“這里不是你來的地方,滾遠一點!”對方板著臉,說話很不客氣。
“瞧,公家的狗要開始趕主人了?!眴潭鬏p輕地彈走木簽,雙手背在腦后,笑著躺下。
“大爺我今天就躺在這兒,有本事你把我拖走,反正出了事,后果自負。”
“你!”那年輕保安指著喬恩,氣的說不出話來。
他面相年輕,大概二十歲的樣子,年輕人,手段貧乏,對喬恩這種無賴,一點辦法都沒有。
這時,喬恩的頭頂,又傳來一個聲音。
“怎么了,克爾?!?p> “這小子耍無賴?!泵麨榭藸柕哪贻p人指著喬恩,一臉無奈。
“接著?!蹦敲凶訏亖硎裁礀|西,年輕人穩(wěn)穩(wěn)的接住。
喬恩一看,臉色頓時不對了。
那是一把燧發(fā)槍,有一米多長。
“對付這種人,就應該這樣!”
一個槍托忽然出現(xiàn)在喬恩頭頂,狠狠地砸在他臉上。
啊啊啊——!
喬恩捂著臉,慘叫聲傳出了好遠。
“滾,給老子滾遠點,巴比倫城不是你這窮鬼待的地方!”這位年輕人的前輩,是一名精壯的中年男子,他用槍托捶打著喬恩的胸口,嘴里不斷怒吼著。
那年輕人見自己的前輩出手了,也不再猶豫,揮舞著手中的槍托,狠狠砸向身下的少年。
巴比倫城的列車站,除了正面的大門,在不遠的偏僻角落,還有一個VIP貴賓室。
能在這里進進出出的人,在巴比倫城,都是有著一定身份的權(quán)貴人士。
此時,貴賓室的門口,兩道視線投向了這里的鬧劇。
“貝爾哥哥,那個家伙,就是陪我前往凡塞城的貴族嗎?”
說話的,是一名金發(fā)碧瞳的少年,他看上去年紀不大,大概十五六歲的樣子。
這孩子身形瘦弱矮小,站在貝爾身邊一對比,仿佛一個成年人帶著他的孩子。
少年的名字叫做亨利,今年十五歲,他是弗蘭克帝國國王的第五個兒子,是這次前往凡塞城接受三年精英教育的王子殿下。
站在他旁邊的,是喬恩的老熟人,貝爾王子。
此時看著被按在地上毆打的喬恩,他的表情,也有些復雜。
“這家伙確實是個怪人,不過亨利,你已經(jīng)沒有選擇了?!?p> “接下來,你只能和他好好相處?!?p> “我明白了,貝爾哥哥?!鄙倌甑恼Z氣十分輕柔,他微笑起來,令人如浴春風。
兩人離開了貴賓室,向喬恩走去。
“停手吧?!辈贿h處,貝爾的聲音傳了過來。
聽到這個聲音,那年紀比較大的保安,意外的扭過了頭。
當看到那名年輕人的面容時,他皺起的眉頭,瞬間化為充滿敬意的微笑。
“貝爾殿下,您怎么來了!”保安恭敬的行了個禮,他旁邊的少年見狀,慌張的學著模樣,向貝爾行禮。
貝爾面露微笑,他本身就很英俊,笑起來更是讓人發(fā)自內(nèi)心的舒適。
這家伙是個大帥哥啊。
喬恩耷拉著眼皮,心中忿忿不平。
講道理,穿越后重生在王子身上的事,怎么就沒讓他給碰著。
這王子從小到大嬌生慣養(yǎng),長的就是帥,你看這臉蛋,平時一定很有女人緣吧。
想到這,喬恩又注意到貝爾身邊的年輕女性。
這是一名身材矮小,留著一頭金燦燦長發(fā)的漂亮女孩。
女孩看上去年紀不大,似乎還未成年,她躲在貝爾身后,聽著他和保安講話。
在注意到喬恩的視線后,少女似乎打量他一番,隨即露出嫌棄的眼神。
這么漂亮的女孩,不知道是那位公爵閣下的女兒,看上去還未成年,沒想到貝爾竟然好這一口。
嘖嘖,這白嫩的肌膚,粉嫩的臉蛋,可惜是個平胸啊,那就不是我的菜了。
巴比倫城就是好,要知道那荒郊野嶺的小破鎮(zhèn),可生不出這么漂亮的姑娘。
“總之,事情就是這樣,麻煩閣下通融一下?!?p> “沒關(guān)系,既然是貝爾王子的要求,我就放他一馬?!苯徽勊坪踅Y(jié)束了,那位保安帶著年輕人離開這里,他去通知了車站的乘務組,這樣接下來,就不會有人阻攔喬恩了。
喬恩站了起來,拍了拍褲子。
他身上的灰土有些多,貝爾王子皺著眉,后退了幾步。
“那么,按照約定,我來了。”喬恩微笑起來。
吃了幾槍托,眼眶變的烏黑發(fā)青后,喬恩變的老實多了。
“跟我來。”貝爾沒有多說什么,實際上在被喬恩拒絕后,他對眼前的少年,就沒有什么話可以說了。
喬恩跟著貝爾走進車站,穿過大廳,很快來到了候車室。
說起來,進來的路上,喬恩就注意到了。
那少女跟在最后面,視線一直在他身上掃來掃去,搞的喬恩有點難受。
說實話,他搞不太懂這是什么情況,那畢竟是貝爾的姘頭,老盯著他看干啥?
進入候車室,喬恩找了個地方坐下,背靠著座椅,能有效避免那少女死盯著的視線。
現(xiàn)在的時間,是九點四十,前往凡塞城的列車十點進站,十分出發(fā)。
喬恩覺得,是時候攤牌了。
“那么貝爾殿下,請問亨利王子呢?”
“到現(xiàn)在都沒看到他,我還有點好奇?!?p> “他這是遲到了嗎?”
聽到喬恩的話,貝爾愣住了。
他面帶疑惑,陷入了思考,這就仿佛有什么常識性的東西堵塞了他的大腦。
貝爾在整個弗蘭克帝國,在這皇都,都以‘智囊’著稱。
他是五位皇子里最聰明的一人,但他現(xiàn)在,聽不懂喬恩在說什么。
他什么意思?這是什么和布局有關(guān)的話術(shù)?他在暗示我什么?這是棋盤的第幾枚旗子了?他到底能推算到第幾步?
弗蘭克帝國,要亡了?
在這風平浪靜之下,卻又風起云涌的頭腦風暴中,站在棋盤之外的那人,終于開口說話了。
“你這庶民,在說什么?”喬恩眼中的‘少女’,踏前一步,手放在胸口,義正言辭道。
“我,就是亨利王子殿下!”
“別鬧了?!边@三個字,喬恩幾乎條件反射的脫口而出。
“你不是...”
“不不不?!眴潭魑嬷~頭,他的思緒有些混亂。
“你真不是個女的?”喬恩一臉懵逼的問道。
“你才是女的,你們?nèi)叶际桥模 边@位從小到大都是純爺們的弗蘭克帝國小皇子,怒了。
“你這下賤的庶民,庭院里的臭狗屎,你再亂說話,我就撕爛你的嘴!”
小亨利十分憤怒,他的憤怒并不像是憑空而來,他似乎經(jīng)常被人這樣形容調(diào)侃,所以才會如此反感。
如果真的經(jīng)常被人調(diào)侃,那從側(cè)面說明了一件事。
這位小皇子,在這巴比倫城的境遇,恐怕不比昨夜遇到的喬魯諾皇子好上許多。
這里面的關(guān)系,喬恩幾乎一瞬間就思考明白了。
“哎呦,小嘴兒抹了蜜呵,會說話就多說點?!眴潭餍Φ亩镀鹆思?,這小皇子,罵人還挺有那味的,或許娘們兒的身份更適合他一點。
“你!”
“好了。”貝爾按住了亨利的肩膀,安慰道,“亨利,不要吵了,未來你們還要共處三年。”
“接下來,你們就好好認識一下吧。”
“我是約翰大公的私生子,喬恩·霍華德。”喬恩伸出了手。
“我剛才說過了,我就是亨利王子。”亨利很不情愿的和喬恩握了手。
見到兩人握手,貝爾松了口氣,看了眼時間,就要到進站的時間了。
亨利也注意到貝爾的舉動,急忙道,“貝爾哥哥,如果你還有事,就先離開吧?!?p> “嗯?!必悹桙c了點頭,向喬恩道,“喬恩,我這個弟弟,就拜托你了?!?p> “等一下?!痹谪悹栯x開之際,喬恩喊住了他。
“什么事?”貝爾回過頭,看向他。
喬恩沉著臉,他直視貝爾碧綠的眼瞳,一字一句的問道,“這里真的,沒我,什么事嗎?”
回應喬恩的,是貝爾陽光而又帥氣的笑臉。
“這怎么可能?!?p> “我就說呢!”喬恩哈哈大笑。
麻煩。
他拼命躲避那些東西,似乎根本沒有意義。
這個國家,馬上就要亂了。
他身為弗蘭克帝國的一員,約翰公爵的私生子,不可能不被卷進這巨大猶如漩渦一般的棋盤當中。
就算他是個微不足道的,不被人看好的廢物,但依然有人,需要他站在正確的位置,為其所用。
從他穿越,附身到這個私生子身上的時候,他就應該明白。
實際上,喬恩也明白。
貝爾給出的答案,使得喬恩沒有太多選擇。
他回答的幾個字,是一個危險的信號。
到底是誰,盯上了他這個沒有任何地位的私生子呢?
這巴比倫城,難道還有什么人,瞧得上他喬恩?
這可真是,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