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p> “還是叫小禮吧,咱商量一件事好吧?!?p> “你能不能撒手?!?p> 是的,都已經(jīng)出了魅惑林了,這位小禮同學(xué)還一直拽著腰帶上的那根花繩不放……
此時此刻,陸不兌的腰帶一邊掛著小禮的爪子,一邊掛著坦木巴草,肩膀上還趴著一只打著哈欠的噬金獸。
除卻這些,他的背上還背了兩個包裹,一個里頭是地圖、水壺、干糧,還有魅惑兔的兔晶,另一個里頭裝了魅惑兔的尸體。
他突然覺得自己變成了一個人形置物架……
從出了幻象之后,禮就沒有再說過一句話,也沒有再模仿過陸不兌或者不貴的動作。
很顯然,這應(yīng)該都是那座神廟,和“禮”這個字的功勞,他只是有點(diǎn)擔(dān)心,她本來毛病就很嚴(yán)重了,這下會不會不但沒有好轉(zhuǎn),還惡化了。
現(xiàn)在她想想拽著就拽著吧,就怕萬一他想解個手的話……
陸不兌拿起水壺的手,又默默放下了。
他找了塊比較平整的石頭坐下,打開地圖開始查看路線,從他現(xiàn)在所在的位置抵達(dá)萬窟石川,需要從山的側(cè)邊繞過去,途中有一個冒險者小站。
如果腳程快的話,他們可以趕在天黑之前抵達(dá),正好在那里過個夜。
也不知道這些魅惑兔夠不夠換一夜。
他可沒錢付房費(fèi)。
陸不兌的背后,油麻繩、圓臉和麻子臉三兄弟終于集結(jié)完畢,他們之前分別候在了魅惑林的三個方向,這一等就是大半天。
功夫不負(fù)有心人,讓他們候到了,這是老天爺想讓他們發(fā)財啊。
“他在做什么。”麻子臉把聲音壓到了最低。
“你瞎嗎,他在看地圖?!眻A臉的耐心已經(jīng)到了極限,“大哥,我們快動手吧?!?p> “等一下,你倆看那只貓。”油麻繩注意到了陸不兌肩上的那只貓,正有意無意地朝他們的方向看來。
不貴當(dāng)然早就發(fā)現(xiàn)了后面偷偷摸摸地三人組,它在里頭看到了上次那個夸它棒棒的麻子臉。
它心情一下子就愉快了起來,尾巴更是忍不住好想甩一甩。
他為什么還不過來夸它,還這么小聲說話,不過沒關(guān)系,它聽得見喵。
然后,不貴就聽到了那個麻子臉壓低聲音和旁邊的一個沖天辮說了句。
“沒關(guān)系,那是個傻貓。”
“喵?”他在說什么?
陸不兌正在專心看地圖,壓根沒去管不貴輕聲地在喵什么,反倒是禮注意到了,目光隨著不貴的視線,看向了三兄弟所在的草叢方向。
麻子臉一下子就急了,“靠靠靠,那個女人朝我們看過來了。”
“那就是個女奴,你緊張啥,咱做的事說不定還能幫她出口惡氣呢?!眻A臉倒是半點(diǎn)不緊張,完全沒有把小跟班放在眼里。
油麻繩有些猶豫,“老二,你有把握嗎?”
“放心吧,我和老三那個蠢貨可不一樣?!?p> “好,我再說一遍計劃,老二你用藤蔓術(shù)困住那個姓陸的,我和老三去搶他的包?!?p> 麻子臉和圓臉一同點(diǎn)了點(diǎn)頭。
“老二,你量力而行,如果困不住他,我們都不要戀戰(zhàn),光是那兩個包裹,可能就夠我們兄弟仨的下半輩子了?!?p> “放心吧老大,陸家這小子我捉定了,不過那只貓和那個女人怎么辦?!?p> “不用管,不是威脅。”
這時一直盯著包裹的麻子臉,終于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他進(jìn)去的時候好像只帶了一個包吧,怎么變兩個了?!?p> “沒關(guān)系,一會兒我拿左邊那個你拿右邊那個,一起帶走?!?p> ”哦,他腰帶上好像還多了個草?!?p> ”你管人家呢,老大嘴里還叼著草呢?!?p> “哦?!?p> 油麻繩也看到陸不兌腰帶上多出來的小兜子了,枯黃的一段草尖從兜口漏了出來,隨風(fēng)搖曳。
上次這少爺用石頭錢袋做障眼法戲弄他們,這次竟然用草,是想故技重施?
呵,他還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露餡了吧,以為他們還會上這么明顯的當(dāng)嗎?
太侮辱人了。
想到這些,油麻繩的神情更冷了,說話的聲音也低沉了幾分。
”還有問題么?沒有問題,我倒數(shù)三聲,一起動手?!?p> “動手吧?!?p> “三——”
“二——”
“一!”
油麻繩和麻子臉幾乎是同時從草叢里竄了出來,油麻繩半躬著腰,腳下生風(fēng),速度極快。
麻子臉則幾乎是貼地而行,像個快速爬行的蜥蜴。
圓臉也迅速完成了施法,“藤蔓術(shù)!”
四條粗壯的藤蔓破開了泥土,像是四道繩索,分別朝著陸不兌的四肢勾去。
……
陸不兌本來正十分認(rèn)真地在鉆研地圖,設(shè)計著可以繞開幾個兔群的省力路線,結(jié)果背后突然就有人嚎了一嗓子。
把他嚇得,差點(diǎn)沒把手里的地圖丟出去。
陸不兌的應(yīng)對相當(dāng)拉跨,他不僅完全沒有反應(yīng)過來,還受到了巨大的驚嚇。
但不貴和小跟班的反應(yīng)速度卻是極快。
“喵!”
不貴憤怒地大叫了一聲,直接朝麻子臉撲了過去,竟然說它是傻貓?
它不是貓好嗎!
它是無比尊貴的噬金獸大人!
它是大陸最貴最吃香的黃金單身漢的首席寵物官!
“喵喵喵喵喵!”
也不管人家麻子臉和它有著語言障礙,它跳到麻子臉的臉上就是一頓亂撓和亂叫,速度極快,力道極大。
完全是下了狠手的喵。
麻子臉沒想到這只貓的速度會這么快,根本來不及躲避就被準(zhǔn)確地騎了臉。
看著那漫天殘影的小爪子,顧不上臉上的劇痛,瞅準(zhǔn)了不貴的貓臉,一拳頭揮了過去。
砰————
“哎喲!”麻子臉感覺打在了一堵鐵墻上,他的手幾乎是瞬間就失去了知覺。
……
而另一邊,小跟班的反應(yīng)更是極快,眼看著四條藤蔓就要觸碰到陸不兌的瞬間,她猛地一拽那根花繩,把陸不兌扯到了另一邊。
這一扯,就是半步的距離。
緊接著,只見小跟班輕描淡寫地在其中一根藤蔓上一拍,那手臂粗細(xì)的藤蔓,竟然應(yīng)聲而斷!
還有三根,洶涌而至。
于是她拽著花繩又是一拉,借著半步的空余,再次拍斷了一根藤蔓。
陸不兌被來回拉扯了四次,藤蔓也被小跟班逐個急迫。
“嗡”
只聞一聲刀鳴破空而來,直擊小跟班的背后。
油麻繩的刀,終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