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險者營地的衛(wèi)生一般,后廚這種地方更是常年有老鼠進(jìn)進(jìn)出出偷米,一個個養(yǎng)得肥頭大耳的,行動還特別遲緩。
這對不貴來說,太容易了。
確定目標(biāo),盯住,趴下,搖屁股蓄力。然后嗷嗚一個猛撲,一口一個。
它真是個抓老鼠小能手。
一想到馬上就要得到陸不兌的夸獎了,尾巴開心的舒舒卷卷,落在地上的小爪子也無比輕盈。
叼著老鼠跑回房,剛才門口的那只死老鼠還在。
但是旁邊還多了奇怪的東西。
咦,這是什么,好好奇喵。
長長的一條,身上還有一塊塊小鱗片,亮晶晶的真好看。咦,它的眼睛怎么了,怎么一直這么瞪著,沒有眼皮嗎。
不貴伸爪子扒拉了兩下,那個奇怪的東西一點反應(yīng)也沒有。
不會動的東西,它不太感興趣喵。
于是不貴甩了甩尾巴,掉頭回房了。
王平:……
胡不安:……
楊小樹:……
遠(yuǎn)處一直關(guān)注著這一幕的三個人,把腦袋又縮了回去。
王平冷笑一聲,抓住機會回懟,“哈,二哥,你不是說貓都喜歡吃魚的嗎?”
楊小樹捏緊了拳頭,氣得臉都發(fā)青了,“靠,這個蠢貓?!?p> 胡不安多看了兩眼王平,他總覺得他今天有些不對勁,不過轉(zhuǎn)而一想王平受了這么重的傷,勢必會有些戾氣,于是他也沒有再深想。
而老鼠加魚的計劃都沒成功,也讓胡不安對這只貓的身份有了更加確定的認(rèn)知。
“那正說明它并不是一般的貓,這份定力,不一般。”
“我聽說一般有錢人家,寵物吃的比人還好,會不會是它根本瞧不上老鼠和魚?!蓖跗皆俅翁岢隽艘粋€設(shè)想。
楊小樹抓住了機會,一個巴掌拍在了王平的后腦勺上,“你是不是傻,你沒看到它剛嘴里叼著個老鼠嗎?”
王平吃痛地低下頭,眼里閃過一絲殺意。
是他們,先背叛他的。
……
“喵喵喵~”
陸不兌是在一聲聲,仿佛在求表揚的喵喵叫聲中醒來的。
迷迷糊糊睜開眼,窗外的陽光照進(jìn)屋一道斜光,把整個房間都照亮了。
然后,他就看到了枕頭邊上那個,鮮血淋漓的死老鼠……那死不瞑目的一雙鼠眼,正以極近的距離在瞪著他。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p> 一聲飽含著驚恐的慘叫,響徹了整個冒險者營地。
陸不兌掙扎著要坐起身,卻發(fā)現(xiàn)一雙纖纖玉手像八爪魚一樣抱著他,讓他愣是動彈不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二聲飽含著驚恐的慘叫聲,驚動了冒險者營地的每一個人。
“發(fā)生什么事了!”
“什么情況?!”
“有魔獸偷溜進(jìn)來了嗎?”
……
這群冒險者也都是些粗人,啥也沒想,抄起武器就朝著發(fā)出慘叫聲的那屋沖了過去。
還沒進(jìn)屋,就看到外頭擺著的一個死老鼠和一條死魚。
太詭異了!
太嚇人了!
但還是有冒險者壯著膽子越過了老鼠和死魚,一腳踹開了房間門,沖了進(jìn)去。
緊接著,其余冒險者也在先鋒的帶路下,涌進(jìn)了屋。
然后……
他們就頓住了。
屋子里除了一只可愛的小白貓,壓根沒有什么猛獸,更沒有什么其他的危險情況。
只有床上坐著的一男一女,男的滿臉驚恐,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女的長發(fā)披肩,睡眼惺忪,似乎是剛剛才從睡夢中被叫醒。
再然后,他們就聽見那個姑娘朝著那個男的輕喊了一聲……
“爸爸。”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這回是冒險者們集體發(fā)出的驚叫。
陸不兌看著突然涌進(jìn)來的一屋子人,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不是,等等,不是你們想的那樣,誒,別走啊,聽我解釋,誒,等等,真的不是你們想的那樣的??!”
……
陸不兌幾乎是逃出了冒險者營地,那些人的眼神……實在是太可怕了。
都把他當(dāng)什么人了!
他是那種會做有違人倫之事的變態(tài)嗎!
坐在路邊的一塊石頭上,陸不兌就著水壺里冰涼的水,猛地咬了口干糧,那股涼意順著喉頭一直冷到了心口,仿佛心都在流淚。
不過那時……
直到這時候靜下來,陸不兌才有心思回想起剛才,被那雙小手抱著的感覺。
咳。
陸不兌忍不住瞥了兩眼坐在一邊,正乖乖吃著干糧的小跟班。
她拿著干糧的那雙手,青蔥指尖如筍,細(xì)白玉腕如藕,剛就是這雙手……
咳,咳咳。
陸不兌撇過臉去,某個母胎單身十八年的,史上最貴最吃香的黃金單身漢,臉正如火燒。
……
陸不兌這么快就離開冒險者營地,對胡不安三兄弟來說并不是好事,因為這意味著陸不兌和那只幼崽分開的時間也少了。
但他們并沒有因此放棄,而是在陸不兌前往萬窟石川的路上,一直遠(yuǎn)遠(yuǎn)地跟在后面。
伺機而動。
……
鐵廊城,陸府。
陸大萬將手伸進(jìn)了書架上的一個暗格,打開了機關(guān),一條密道出現(xiàn)在書房之中。
密道的臺階連接著一條長廊。
陸大萬舉著顆夜明珠,在長廊里走了許久,然后推開了長廊盡頭的那扇門。
門后,有一個人似乎在那里已經(jīng)等候多時了。
那人看到陸大萬來,立馬行禮。
“老爺。”
“等很久了吧。”
“剛到。”
房間里擺著書桌、書架各種家具擺設(shè),茶具、文房四寶更是一應(yīng)俱全,宛如就是另一個書房。
陸大萬走到書桌后坐下,開始沏茶。
“少爺情況如何?!?p> “少爺在兔子山發(fā)現(xiàn)了一株坦木巴草?!?p> “種子?”,陸大萬挑了挑眉。
“活草?!?p> 陸大萬的手一頓,“這小子可以啊,運氣不錯啊,他沒碰到什么麻煩吧?!?p> 那人沉思了一會兒,腦海里浮現(xiàn)出三個人,旋即他搖了搖頭道,“沒有?!?p> “火柴的事查的如何了?”
“人已經(jīng)找到了,他們大部隊都在平城郊外,而且對進(jìn)入極鐵礦的方法已經(jīng)有了眉目。我們要不要……”那人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不用“,陸大萬思索了片刻,”你找人盯著就行,如果看到他們遇到什么困難……就幫一下,但是要記住,決不可參與他們的行動,也不要露面,更不要表明身份?!?p> 那人愣了愣,但對陸大萬的話沒有絲毫質(zhì)疑,“是?!?p> “去吧?!?p> 茶沏好,陸大萬細(xì)品了口。
好茶。
而那人的身體則是原地扭曲了一下,隨后憑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