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五歲起,阿良的空間魔法天賦被陸大萬發(fā)現(xiàn)后,他就一直替陸家做事。
是陸大萬最受器重的左膀右臂。
而這將近二十年的工作中,他有三分之二的時間,都是默默地跟在陸不兌身后,做他的影子,關注他的一舉一動。
作為首富陸家之子,這一路的成長必定伴隨著各種艱難險阻。
陸不兌兩歲時遭遇綁架,阿良的前輩犧牲了。
陸不兌三歲時又遭遇綁架,阿良的又一名前輩犧牲了。
陸不兌四歲時又又遭遇綁架,那年阿良才九歲,他殺了人生當中的第一個人。
除了綁架,還有刺殺,其中大部分來自其他家族或勢力的圖謀不軌,都被陸大萬擋在了外頭。
陸不兌自己所親身經(jīng)歷的,大約不足其十分之一。
哪怕是此時此刻,阿良深知,在暗處盯著黑河棧道的,也不止他一雙眼睛。
陸不兌在兔城鬧出了不小的動靜,又是神醫(yī),又是對峙趙家夫人,消息比人走得快,那些不懷好意的勢力基本人都到齊備了,只是混跡在這黑河棧道中,深度蟄伏。
阿良不知道陸老爺是怎么想的,若是讓少爺參加了黑河棧道的孤島試煉,無疑是將少爺推到了這些暗潮洶涌的中心,給了那些人最好的出手機會。
老爺對于他,亦或是對于那只噬金獸,是否是太過于信任了……
不過如今,阿良最為忌憚的不是那些勢力,而是眼前這樁黑色建筑的主人。
雅琳。
這是第一次,他無法接近陸不兌,建筑外似乎有一張看不見的薄膜,將所有的魔法和窺視全部隔絕在外。
包括他的空間魔法。
……
雅琳拿著個酒瓶,伏在二樓陽臺的欄桿上,眼神不經(jīng)意地在外面走了一圈。
“麻煩的小鬼頭。”
端起酒瓶一飲而盡,隨手將喝空的酒瓶丟了出去,轉身回屋。
黑暗處,依稀響起了哎喲的一聲低呼。
“雅琳姐!”陸不兌看到雅琳姐拿著酒出去,空著手回來,“你是不是把酒瓶子丟窗外了!”
“嗯哼。”雅琳又拿起了一瓶酒。
“姐!你這個是亂丟垃圾,高空擲物!”
“嗯哼?!?p> “你知道為什么黑河這么黑嗎!就是因為亂丟垃圾的人太多了。”陸不兌趴在陽臺上朝下張望,可惜只能看到一片黑暗。
雅琳看著外面的黑暗,眼眸微動。
她突然伸手,從后面抱住了陸不兌,將腦袋擱在了陸不兌的肩膀上,一頭漂亮的棕發(fā)被晚上的涼風吹拂著,擋住了她和陸不兌的半張臉。
陸不兌驟然一僵,身體突然比用了鐵特性時還要僵硬,只是那具軟軟的身體貼上了他的背時,好像還帶來了一絲溫暖。
“雅雅雅雅雅、雅琳姐?喝醉了嗎?!?p> “別動?!?p> 雅琳的聲音里帶著些不容置疑,“姐姐我壓力很大誒,讓我靠一會兒?!?p> 陸不兌聽出了她的疲憊,放松了些許,是啊,要不是心里有著啥難言之隱,誰沒事喜歡喝這么多酒呢……
于是陸不兌從雅琳的手中拿過酒,自己咕嘟咕嘟大喝了兩口。
這樣的姿勢保持了好一會兒,雅琳才悄然松開他,然后拽著陸不兌的后衣領回了房間。
抬手。
關門。
拉窗簾。
隨著窗簾的合攏,58號里正在發(fā)生的所有事情,便再也無法被窺視了。
……
直到窗簾被拉上后許久,阿良才逐漸從愕然中緩過勁來。
他家少爺和那位雅琳老師……竟然是……竟然是……
這樣這樣和那樣那樣的關系???
少爺他也……太牛逼了一點吧!
……
被震驚到的可不止阿良,此時在黑暗中窺視的數(shù)雙眼睛里,幾乎是同時冒出了不可思議的光。
旋即,數(shù)道黑影在黑暗中急速離去。
他們的計劃中似乎多了個相當大的變數(shù),必須要盡快回去匯報!
……
回到房間的雅琳,立馬就拋棄了有些凌亂的陸不兌,轉而抱住了小跟班。
雅琳埋首在小跟班的頭發(fā)里好一會兒才發(fā)出感嘆。
“啊……還是軟軟糯糯的妹子香啊……”
陸不兌:“……”
不是,他很臭嗎?
他抬起了手臂,對著自己的咯吱窩嗅了嗅,明明就是一股淡淡的肥皂香!
他雖然窮!但是他很愛干凈的好不好!
但雅琳似乎完全沒有在意陸不兌的,勾著小跟班的肩膀就往浴室走。
“走,丫頭,和姐姐一起泡澡澡去?!?p> 陸不兌:“……”
好了,他只剩下不貴了。
“喵~”
只見不貴開心地喵喵叫著,踏著小碎步也往浴室去了,留他一個人在房間里形單影只。
呃……他想起來了,不貴這貨不是貓,不怕水的。
“不貴!你是只雄獸??!你快給我回來!”
只見不貴的小尾巴一甩,浴室的門,在陸不兌的面前砰地一聲關上了……
……
陸不兌只能獨自回房抱著枕頭,與坦木巴草相伴。
打開賬本時,還能聽到不遠處的浴室里,傳來雅琳姐爽朗的笑聲,不貴快樂的喵喵聲……
真是無限的遐想空間。
心煩意亂的陸不兌壓根靜不下心算賬,于是把雅琳放錢的小包包拿出來開始數(shù)錢。
什么都是假的!只有數(shù)錢才可以給他帶來幸福!
……
黑河棧道,克勞酒館。
蛇貓雞龜四兄弟,渾身是水的趴在桌上,滿臉疲憊。
“克勞大哥,你這活咱兄弟可做不下去了,你可沒說他還是個魔法師啊?!?p> “而且還是相當厲害的魔法師。”
“是啊是啊,咱兄弟四個可差點就交代在那兒了?!?p> “看在咱命懸一線的份上,克勞大哥您給的那些錢,就當慰問哥幾個了?!?p> 金克勞用抹布擦著杯子,一臉陰沉地聽著沒用的四個廢物一唱一和,說半天,不就是這活他們不想做了,還不退錢。
氣到深處,他又想捏碎手上的杯子了,但是他忍住了,最近酒館里報廢的杯子數(shù)量明顯增多。
而且請這四兄弟出手可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
就在這時,兩個蒙著臉的男人從外推門而入,手里各握著一把鋒銳的長劍,殺氣騰騰。
四兄弟覺得有些不對勁,緩緩起身,露出了身上的紋身和黑河幫標志。
“不好意思,我們酒館今天打烊了?!苯鹂藙诿蛄税膳_下面藏著的武器。
兩個蒙面男人對視一眼,同時舉起了手中的劍,銀色的劍身上反射出兩道刺眼的光。
“你這個酒館,我們要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