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不飄料定卿未衍不會放過她,萬萬沒料到首先找上門的竟不是卿未衍。
就在她足足睡了三天,進一步加深與陣法聯(lián)系,得到大陣溫補醒來之后,來人已經(jīng)早候多時。
說來,她沒見過真正的布陣,己身又沒有修為,只能參照書籍上記錄和自己的理解以及大膽,孤膽一試。
她的長處是什么?
木系。
異能。
她的異能等級并不低,雖然是戰(zhàn)斗渣,但論與植物的共情互動,所里少有勝過她。
倒是與這個世界的木靈根類似。
但這里對植物的“異能”似乎更偏向于控制,將植物當(dāng)做武器,她擅長的卻是將植物作為自己的手和腳。
這里頭區(qū)別大了去。
武器用了能丟,可誰會不稀罕自己的手腳?
所以,云不飄在植物的親和上,無人能比。
氿泉城那么大,怎么短時間內(nèi)勾連起來?云不飄一下便想到了植物。
氿泉立在大地,大地里全是根系,比人多多了去。
她用異能感應(yīng)感化,竟輕而易舉和地下的植物建了聯(lián)系,而它們也對她親昵,幫著她將布陣的材料悄無聲息送到地下各處,又用自己的根莖葉,將陣法送至上空。
一切進行的靜悄悄,無任何人察覺,最后的成果也是完美。
一個完美融合進氿泉城自有的各種循環(huán)里的大循環(huán)。
現(xiàn)在,氿泉的一花一葉一草一木,都是云不飄的手腳和眼睛。
大陣運行的好,云不飄就好,大陣不好,她也不會好。
只是畢竟氿泉太大,以她一己之身有些擔(dān)不起,日后變強的話,這種壓力也會變小直至正常,不過現(xiàn)在,大陣已然在慢慢的滋養(yǎng)她,改善她。
只要她按時回來坑里睡個覺。
大概,這便是她的修行方式了。
一覺醒來,神清氣爽,心情美美噠,看到大馬金刀坐在大堂里等她的不速之客時也沒少幾分。
真是大馬金刀,看上去二十七八的漢子,硬朗又不羈,頭發(fā)往上一束結(jié)成細(xì)鞭散開,金翠藍的外裳,黑色長褲黑長靴,岔著兩條大長腿,一柄彎刀橫在桌上。
顏值不低,但云不飄看了一眼沒感覺。
她又看一眼,不管男人大喇喇打量她還嘬嘴唇眼珠子亂晃,問孟償。
“這幾天上客怎樣?”
孟償看一眼奇怪男人,舉手笑:“有見效,有見效,來過兩三次客。”
接著一斜嘴,翻了個白眼。
云不飄明白了,來客是來客了,這怪物往這里一坐,又沒人了。
誰敢來啊。
且不說氣勢便不對,便是凡人里有一種自稱游俠俠客江湖人的,一言不合拔刀相向,砍殺了人便跑,官府追都沒地方追,死了也白死。離這種人遠遠的。
云不飄不由生怒,甭管你是什么人來做什么,影響我生意便不地道了。
忽然想到什么,一拍腦袋,拿出銅鏡法寶,當(dāng)著男人的面聯(lián)系魅無端。
“頭兒,有個不是人的家伙霸了我的店影響了我的生意,我記得好像有規(guī)定凡人地盤其他人等皆不可影響凡人的正常生活吧?這種事,應(yīng)該怎么做?上報吧?我找誰???”
找官家呀。
魅無端那邊說了句,云不飄果斷按下法寶上某個地方,紅光連閃,閃出了凜然正氣和不容人挑釁的威嚴(yán)。
男人傻了,他沒怎么著怎么就報官了?想到什么,他迅速坐直了,從懷里掏出一個小布袋,拍在桌子上。
“我正經(jīng)來喝茶的!”
問芳從二樓樓梯口探出腦袋,喝茶?要我出場了?
云不飄擺擺手示意她回去,看著男子道:“你今天來喝茶只算今天,今天之前沒影響我生意嗎?”
男子翻臉:“墨傾城,你至于嗎?咱可是熟人。”
云不飄平靜:“你叫我什么?”
男子看著她平靜的眼神,一突。
云不飄繼續(xù)平靜道:“有本事你把墨傾城叫出來,整座茶樓我都送你?!?p> 男子心里一慫,他能叫出來,他能叫出來還有卿未衍什么事?
見眼前這小凡女不是好惹的,立即賠笑。
“那個,是我沒留意,我賠罪,我賠罪好吧?!?p> 語氣倒也算真誠,不看他略扭曲的臉和眼底的憤恨的話。
云不飄淡淡:“你跟官家解釋吧?!?p> “誰鬧事呢?”
呼啦啦幾個穿一樣制服的人從門口進來,憑空而來一般,鷹一般銳利的目光一下鎖定男子。
“誤會誤會,在下兩儀門白奎,是來喝茶的?!?p> 官家處理的六族事務(wù)多了去了,可不會隨便聽被舉報的辯白,當(dāng)即其中一個一手抓向桌面,白奎拍下的那袋子飛過去,打開一看,冷笑。
“你用靈石喝茶?這里可不是你兩儀門的坊市。跟我們走一趟吧。”
白奎黑了臉,硬氣道:“各位不給這個面子?”
“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這位白奎大人若是異議,可事后由你們兩儀門向六族公會提出,但現(xiàn)在,一切按著規(guī)矩走?!?p> 唰唰唰,三人鎖死白奎的位置。
白奎臉更黑,突然一指云不飄:“她又不是凡人,這里算不得凡人的地吧。”
“這里在氿泉城中,這茶樓掛檔屬于凡人,茶樓里的人也是凡人多。無需多言,跟我們走一趟吧?!?p> 深呼吸,白奎努力警告自己違抗官家的后果有多麻煩,對著云不飄獰笑一下。
“我還會回來的。”
不甘愿的往外走。
孟償弓腰小跑到幾人跟前,連連鞠躬表示感謝,順便吐苦水。
“才見著新客,就——我們也是被逼的,開門做生意的,按說該笑臉迎人,但——唉,勞煩您們了?!?p> 那官差道:“這個怕什么,氿泉城里誰敢胡作非為,你們好好做生意就是。”然后道了句私情:“以前于老爺經(jīng)營的時候生意也還行啊,怎么現(xiàn)在這么冷清?”
孟償訕笑:“以后會好的,會好的?!?p> 官差警告:“你跟你那東家,可注意收斂,絕不能傷到凡人?!?p> “當(dāng)然當(dāng)然,我們一家親嘛?!?p> 正要跨出門檻,撞上外頭要進來的人。
白奎激動:“少主?!?p> 來人俊逸飄然,恍若玉樹。
驚訝:“白奎,這是怎么了?”
不待興奮的白奎要說什么,云不飄先蹙眉開口。
“大人們,五族可隨意進出凡人之境,一身非人的氣勢連收斂都不用收斂嗎?”
這男人長得雖好,可有眼的都能一眼看出這不是人,是仙。
少主一僵,低頭看近在咫尺的門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