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云不飄只覺一千道雷同時劈在頭頂上。
“你——你跟會長——”
她的眼神極古怪,但東福這個腦殼小的偏沒看出來,他一拍胸膛:“我是會長的靈寵。”旋即弱下三分:“會長還沒同意。”
眨眼,不同意你們的情誼跨越主仆界限嗎?
東福扭捏:“會長說我的戰(zhàn)斗力太弱,不想我占他靈寵名額。”
“...”
原來,是被嫌棄打發(fā)到自己身邊的啊。
這有什么情誼?!
難道商未明嫌他太聒噪才迫不及待給了自己?云不飄肯定的想。
手指撫上被東福掐過攥過的地方,老桃樹高齡遇知己,憋著一股勁兒等今年春天放大招呢,樹梢到樹枝下,全是蟄伏一冬天的花骨朵,只等春雨那個一下,密密麻麻擠出來驚艷世人眼光。
別被東福給攥壞了。
一絲異能輸進(jìn)去,老桃樹激動的樹根跳舞。
最高的梢頭上,咻的一聲冒了個包。
云不飄趕緊撤手,才被會長警告呢,再出什么事兒他非掐死自己。
之后回家,老老實實窩著。
或許是云不飄歪招打正著,也或許是她透徹了人性。
在滿城男性一覺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氣力消失一半各種心驚肉跳之后,他們不得不冷靜下來思考,思考將來,思考過往。
這次衙門仍是人滿為患,但已然見過世面的大人們油然生起波瀾不驚的鎮(zhèn)定,或許,等明日醒來女人長了胡子男人尖了嗓子他們也不會太奇怪吧。
怪只怪老天太促狹。
這次不等他們找玉臨陌,玉臨陌先派人來傳話:沒什么大不了,吃齋茹素,修身養(yǎng)性,自然會好。
來人怎么傳話他們就怎么對民眾們說,反正你們失了力氣本官也沒逃過,本官都不慌你們慌什么。
結(jié)果,民眾們一看父母大人都如此鎮(zhèn)定胸有成竹,果然跟著安靜下來,靜靜觀望,過了幾天,已有身體好代謝快的恢復(fù)正常,接二連三,那些平日里脾氣暴躁性格暴虐的果然遲遲不好。
質(zhì)樸的百姓自動自覺將此事與前事聯(lián)系起來,覺得是上天示警,對男人的懲罰,果然默默接受了女子力氣等同男人的現(xiàn)實。
一頓鬧騰之后,夫妻感情好的更好,不好的也有些改進(jìn)。
但也有實在過不下去的休書兩份各謀新緣。
好歹順順當(dāng)當(dāng)過了這一關(guān)。
云不飄卻不是很好,她在自己屋里呆著,前頭都不去,時不時身上刺撓一下,又疼又麻的感覺讓她回想起被天雷下餃子的可怕場景。
但只是刺撓一下又很快消失,智腦檢查過身體并無異常,很是古怪。
且這種刺撓越來越少越來越微弱,她便當(dāng)是初二那日的后遺癥,沒怎么放在心上。
一大早,琳瑯捂著肚子吭哧吭哧跑到學(xué)院那邊,在那塊黛中透藍(lán)上書“頂天立地弘揚正氣”校訓(xùn)的巨石旁,哈著氣搓手。
很快,一輛車被人推著緩緩而來,從滿滿的凍白菜和幾口小缸上看過去,只看到一個包包的頭頂。
琳瑯欣喜迎上,從來人手里搶過一只車把,一起推。
“艾草,你一個人來呀,我來推,我懷里有熱包子,你快拿出來吃?!?p> 叫艾草的少女抿嘴笑,眼里細(xì)碎的光,一雙濃眉飛揚起來,鮮嫩透著幾分熱辣。
“琳瑯你個滑頭,心眼兒歪?!?p> 琳瑯看著她笑,眼里也閃著光:“師傅說了,找個好媒人登你家的門,過幾日就去。”
聞言少女艾草忍不住露出一線白牙,歡喜,幾分羞澀,但又擔(dān)憂,她道:“先等等?!?p> 琳瑯心急的哎喲一聲:“我不想等了?!?p> 艾草橫他一眼,面上露出憂愁,她問道:“若我跟我娘走,你還愿意?”
琳瑯一愣:“你爹還鬧呢?”
艾草看著他,眼神固執(zhí)又脆弱,推車停了下來。
琳瑯也停下,將懷里的熱包子塞給她:“快吃。今日是醬肉餡的?!辈诺溃骸肮芩亍N胰⒌氖悄?,岳母我當(dāng)親娘來孝敬。有我在,他別想再打你們母女。”
唰,艾草笑容亮起來,笑完又嘆氣:“怕是他不放人呢。”
怎么?
“本來我娘被我勸動,離了就離了,我?guī)夷锖煤眠^日子,我娘都松動那口較勁的氣了,給外頭那個騰位置。昨天,都請了里長來做見證了,他又反悔了。”
少女咬牙切齒:“肯定是外頭那個跟他說什么了。”哼一聲:“他們什么打算我猜也猜得出。無非是看我找到給學(xué)院買菜的好差事,我跟我娘又有了力氣能做重活想拖著我和我娘養(yǎng)他們一家三口呢。呸,想得美。離,必須合離?!?p> 被賴上了!
琳瑯氣得不清,捋袖子:“我去湊他,蒙上麻袋打,什么時候他放你們娘倆兒走什么時候才不揍他,不然我天天去套他麻袋?!?p> 艾草噗嗤一聲笑:“放心吧,我已經(jīng)想出辦法了,保證兩天之內(nèi),讓他乖乖的放我娘走,以后就和那個女人狼狽為奸去吧?!?p> 琳瑯笑嘻嘻:“我就知道艾草最聰明了。”他還是不放心道:“這兩天我請假陪著你吧。”
艾草看他,上下掃視。
琳瑯攤開兩手,揚著下巴讓她看,看吧看吧,看你未來的男人多出色。
“太招眼了。你看你穿得大戶公子似的,他看著你還不惡狗看見肥肉一樣啊,給我添亂?!?p> 琳瑯:“...你有什么法子,說來我聽聽?!?p> 艾草冷笑一聲,抬手理了理頭巾里掉下來的碎發(fā)。
“等會兒我回去就帶我娘去牙人那里挑人,放出風(fēng)聲去,伺候我娘的,要年輕好生養(yǎng)的?!敝赡鄣纳倥樕细〕龊抟猓骸澳莻€男人,巴不得我娘賢良大度,他能拒絕?那女的能不急?”
“她兒子是奸生子,這名聲一輩子去不了,除非沒人提。她年紀(jì)也不小了,還帶著個野孩子,誰會娶?她只有一條路。萬一被別的女的摘了桃——她很識時務(wù)的,我和我娘能不能離開,全靠她了?!鄙倥樕先亲I諷。
琳瑯去握她的手:“你放心,我已經(jīng)在附近找房子了,不然咱先借住在學(xué)院,我們東家人很好一定會答應(yīng)的?!?p> 許諾:“我一定風(fēng)風(fēng)光光把你迎進(jìn)門?!?p> 艾草紅了臉,卻爽朗的點頭,她遲疑一下,還是道:“琳瑯,我——我想上學(xué)。”
“好啊。”琳瑯想也不想道:“我跟孟先生說,一定沒問題?!?p> 艾草訝異又感動:“你愿意我上學(xué)?”
琳瑯笑:“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p> 艾草臉通紅,輕輕搡他:“快跟我推車。”
年輕的孩子走在尚安靜的校園里,青春美好。
老于帶著于心心來到末來茶樓,他們在老家過年,回來過元宵。
老于完美的躲過一波。
于心心給她帶來很多土特產(chǎn),干菜腌菜,干肉干魚,能過年跑個來回,可見老家也不遠(yuǎn),土特產(chǎn)并不多土,都是他們見過吃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