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云離站在艷陽下。
黑色披風黑色衣,精致的麻花小辮從黑直的長發(fā)中瀉下兩縷垂在兩肩,額上貼著銀穿紅瑪瑙,耳邊掛著兩個銀色雕花提籃大耳環(huán)。
曉月知道獨孤云離今日要處置高飛,晨起在自己臉上練了很久,給獨孤云離化了個威風凜凜的殺氣妝。
“是誰派你刺殺我的?”
獨孤云離比曉月起的還早,在被窩里怎么也睡不著,為將今日問話問出氣勢來,她換了無數(shù)個姿勢。
然而,她話不脫口,還是稚氣未脫的聲音。
獨孤云離有些尷尬,畢竟周圍圍著的人太多了,除了獨孤家宗室,不是兵卒就是官長,總之清一色的都是男人。
桃換無暇跟高飛廢話,一個劍柄直朝高飛腹部捅去,高飛立刻便松氣彎下了腰。
“王爺問話!回話!”
桃換的聲音震懾力十足,似乎能穿透云霄,嚇得獨孤云離一顫。
“什么王爺問話?!我沒聽見!我只看見一個不成器的女娃娃在亂叫!要殺便殺,哪里那么多廢話!”高飛嘴硬,一口唾沫淬在地上,臉還沒轉(zhuǎn)回去,腦袋便從脖子上掉了下來,渾圓的眼珠子瞪著大大,被濺起的血糊了個完全。
獨孤云離嚇壞了。
只見桃換擦刀入鞘,朝著四下看了一圈,再次起聲:“今后若有人再對王爺不利,不管是誰,形同此狀,絕無寬赦!”
站在人群的寧鳴聲音卡在了嗓子眼,這哪里是陪同獨孤云離回來,分明就是來宣示朝廷主權的。
“這是什么意思?當著我們云州軍的面,將高飛砍了,連話都不問,這算什么?”
回到軍營內(nèi),袁三依然滿懷憤慨。
一旁的衛(wèi)遲自然懂這是什么意思,他抬頭看了眼坐立不安的袁三,給袁三定了心。
“云州要變天了?!?p> “變什么天?他三皇子還能把我們云州占了嗎?”
“說你傻你還真不動腦子,變得自然是朝廷的天?!?p> “所以,這也是將王誅的計策嗎?”
“臥榻之側(cè)豈容他人酣睡,你若是皇帝會愿意將天下分給別人嗎?”
衛(wèi)遲背過身,看著帳頂若有所思,接下來云州軍和獨孤云離的安危都讓他懸心不已。
“愿意!”
“你說什么?”
衛(wèi)遲猛地聽見袁三憋了半天的答案。
“我當然愿意了,我不就好比我撿了一百兩,兄弟們肯定都有份?!?p> “你有幾個兄弟?”
“百十個?!?p> “好,分成百十份,一人一份,然后弟兄還有他的弟兄怎么份?在百十份懂得一份里再分百十份。如果現(xiàn)在房子壞了,你說讓大家把錢都交上來蓋房子,還能把百十份都收回來嗎?”
“那你的意思,就是看著他們將咱們云州軍殺光不管嗎?”
“別夸大其詞危言聳聽!殺光是不可能的,但要你們?nèi)柯爮乃臑樗茫思矣械氖寝k法?!?p> “你怕了就說怕了,我可不能看著云離郡主變成他們手里的傀儡,受這等委屈!王爺不在了,我就是拼了性命也會護郡主周全!”
袁三說完轉(zhuǎn)身便走。
“你干什么去?!你給我站??!”
衛(wèi)遲緊喊慢喊,袁三出營上馬還是朝著云州城飛奔而去。
云王府。
桃換用完午膳,一抹嘴,朝獨孤云離道謝。
“感謝王爺招待,他日王爺來京城,請一定賞臉到三皇子府上一敘?!?p> “那是自然,還請?zhí)覍④妿臀抑x謝三皇子?!?p> “王爺太客氣?!?p> 桃換的隊伍備好干糧和水,準備出發(fā),剛出云王府大門,便看見袁三抱刀一人橫在門口。
“袁將軍來了,勞動您了,我送桃將軍就行了,軍營有事你就先回去吧?!?p> 獨孤云離見袁三架勢不對,連忙圓場,趕袁三走。
“我聽說桃將軍刀法高超,有中原刀魂之稱,不才袁三,酷愛鉆研刀法,今日有緣得見高人,特來請求賜教。桃將軍不會看不起小人吧?”
桃換哈哈一笑:“怎么會?”
笑聲還未落,刀已經(jīng)出了鞘。
桃換抽刀,從獨孤云離身旁飛出,直朝袁三而去。
寧鳴在獨孤云離身側(cè),眼疾手快,將獨孤云離拉向一邊,生怕她被桃換的刀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