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她的過去
看完電影后,蘇姨琢磨著時間也差不多了,就給謝嫣然沖藥去了。
謝嫣然乖乖坐在沙發(fā)上刷新聞等她。
這時,客廳的大門忽然被推開了,謝嫣然聽到開門聲,回頭望去,只見一席西裝套裙的秦太太一臉疲憊的推門進(jìn)來。
“媽媽?”謝嫣然輕聲問道。
秦太太在公司旁有套公寓,她忙的時候一般都住那里的,這是自她回公司后第一次回秦宅。
秦太太一面換著鞋,一面道“聽蘇姨說你發(fā)燒了,我過來看看你?!?p> 換完鞋,她快步走近謝嫣然,拿手探了探她是腦門“怎么突然發(fā)燒了,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
“好多了,差不多退燒了?!?p> “胡醫(yī)生說你是著涼了,最近出門要記得帶外套,我工作忙不能一直盯著你,你要照顧好自己?!?p> “知道知道……”
兩人正敘著舊,蘇姨端著藥進(jìn)了客廳“小姐,先喝藥吧?!?p> “嗯。”
喝了藥,秦太太又拉著謝嫣然問了些話,問的無非就是最近過得好不好吃的好不好,有什么煩心事沒,有沒有什么想要的東西……問題雖瑣碎無聊,可謝嫣然還是興致勃勃的和她聊了挺久。
直到秦太太接了個助理來的電話,這才終止了母女倆的閑聊“好啦,時間也不早了,你早點(diǎn)睡吧,發(fā)燒了要休息好才能好的快?!?p> “嗯,媽媽晚安?!敝x嫣然在心里小小的猶豫了下,還是按著原身的習(xí)慣,在秦太太的臉上落下一吻。
“晚安,我的嫣然寶貝?!鼻靥谥x嫣然的臉頰上回以一個溫柔的吻,然后催促著她上樓洗漱。
謝嫣然摸著被秦太太親吻過的臉頰,那一塊肌膚似乎在微微發(fā)熱,溫暖的讓人脆弱。
她暈暈乎乎的洗漱完畢,想著穿來后和秦太太相處的那些小細(xì)節(jié),嘴角忍不住上揚(yáng)。
真好啊,謝嫣然。
想著想著,她緩緩睡去。
……
“你說她這是什么意思,我給我們家淼淼喂水果罐頭吃,她就站在墻角眼巴巴的看著,眼睛睜得比銅鈴還大,瞪我?”女人尖細(xì)的聲音透過薄薄的木門傳過來,將睡夢中的謝嫣然吵醒了。
那個熟悉的聲音讓她下意識得打了冷顫,她緩緩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在謝家那豪華的簡歐風(fēng)臥室里,而是在一間破舊的小屋里。
屋子占地面積大概十平米不到,一張單人床就占據(jù)了大半的空間,一個小的可憐的衣柜縮在角落,旁邊搭著一個滿是劃痕的小木桌,桌子沒有配備椅子,事實(shí)上就算有椅子也放不下的。
屋子很整潔,但是仍然看上去臟兮兮的,因?yàn)榕P室潮濕,墻面有些泛黃了,再加上屋里采光不好,整個房間看上去暗沉沉的。
這地方謝嫣然熟,是她長大的地方。
穿回來了嗎?
謝嫣然看著熟悉的場景,腳底生寒,心忍不住開始瘋狂顫動,但她還是定了定神從床上爬起來,輕手輕腳的向屋外走去。
她伸手去推房間,沒推動,手卻穿過了房門,她看著自己半虛無狀態(tài)的手,皺起眉頭。
她現(xiàn)在好像不是實(shí)體狀態(tài)。
謝嫣然按下心中的疑惑,輕飄飄的穿過房門到達(dá)客廳。
客廳很小,正中心擺著張老舊的布藝沙發(fā),上面坐著一對中年夫妻。
男的瘦得像竹竿,耳朵很大,耳皮略薄,長鼻子,鼻梁塌陷,嘴唇內(nèi)縮,眼尾下垂,眼神渙散,是副懦弱的長相。
男人馱著背,低著頭不敢和身邊的女人對視,縮著肩膀聽她數(shù)落。
女人三角眼,吊梢眉,看上去很兇,一張刻薄的嘴不知道是畫了什么劣質(zhì)的艷紅色口紅,看上去低俗又嚇人。
她的嘴一張一合,聲帶震動,發(fā)出了謝嫣然熟悉的聲音,讓她厭惡又恐懼的聲音。
謝嫣然想起女人剛剛吵醒她時說的話。
“你說她這是什么意思,我給我們家淼淼喂水果罐頭吃,她就站在墻角眼巴巴的看著,眼睛睜得比銅鈴還大,瞪我?”
多熟悉的話啊,她這是回到她十歲那年了吧。
謝嫣然站在墻邊,抱著胸,一雙漆黑是眼睛冷得像是寒冬的夜晚,帶著點(diǎn)兒嘲諷和憎惡,死死的盯著眼前的男人和女人。
這是她的舅舅和舅媽。
養(yǎng)了她八年的人。
兩人沒有看見謝嫣然,像是放電影般繼續(xù)進(jìn)行著他們的爭吵。
男人縮了縮脖子,像是憋了好一會兒才鼓起那么點(diǎn)可憐的勇氣頂嘴“你別只想著淼淼,家里有好吃的也給嫣然……”
男人話還沒說完,女人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聲音不自主的又拔高了幾個調(diào)“有吃的?我們家有什么吃的?就你那幾個錢的工資能吃什么?還帶個你姐留下的拖油瓶?要不是多養(yǎng)她一張嘴,我們家淼淼至于還穿的是上年的舊衣服嗎?那就是個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我供她吃供她穿,她不感激我就算了,還那么瞪我。”
“我看她年紀(jì)不大心眼倒是壞的很,你知不知道我們淼淼感冒了,我?guī)メt(yī)院里開了點(diǎn)藥,這謝嫣然半夜起來偷偷去吃了淼淼一包藥,你說她什么意思?想淼淼病死是不是?”
“嫣然偷藥是因?yàn)樗驳昧鞲辛?,她也要治病的……?p> “那藥是我給淼淼買的,她流感了她就能拿?醫(yī)生開得量就那么多,少一包我們淼淼病好不了怎么辦?她要治病,你叫她自己掏錢啊!”
“可是我姐、姐夫他們……”男人的聲音小得像蚊子一般,可看得出他還想同妻子講講道理。
“可是什么可是?”女人立馬打斷了他,像是料到了他會講什么似的“就你姐和你姐夫留的那點(diǎn)錢,夠養(yǎng)大個孩子嗎?養(yǎng)個孩子的花費(fèi)多大你不是不知道,吃飯念書那樣不要錢?她還生??!有那錢看病嗎?我們倆什么經(jīng)濟(jì)水平,沒那精鋼鉆就別攬瓷器活,要不是你當(dāng)初非要養(yǎng)她,我們至于過成這樣嗎?”
男人的頭越來越低,再說不出一句話了,女人變本加厲的指責(zé),聲音越來越尖銳。
耳邊是舅媽令人生厭的聲音,謝嫣然沒有細(xì)聽的欲望,反正那女人念來念去的事不過是錢錢錢,還有她的寶貝女兒何淼淼。
她沖沙發(fā)上的男人和女人嗤笑一聲,偏頭看了向窗外蕭瑟的景象,眼神涼薄。
落魄擁擠的街道,破舊的平房,時隔多年再看一眼曾經(jīng)生活了八年的地方,她沒有絲毫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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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言不吃西瓜
本來說好是三更的,現(xiàn)在變四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