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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號琴房的秘戀

46.舞臺上的妖后

八號琴房的秘戀 黃鐵礦 4514 2020-09-13 09:49:16

  舞臺上的燈光閃了幾下,觀眾紛紛靜默,這意味著表演快要開始。

  燈光終于整個暗了,再度亮起時,臺上管弦樂團已就定位,一架黑色的鋼琴擺在臺前。

  霍天宇身穿黑色禮服,黑色襯衫,和裴麗茲一前一后走了出來。

  可能全身黑的關(guān)系,他今晚看起來更像個惡魔,一個充滿魅惑的惡魔。

  舞臺的燈光在他原本就深邃的眼窩中抹了兩道陰影,他帶著邪氣的眼神,卻又從那陰影中透出光來,掃視著臺下,似乎宣告著下一秒,他將要奪取所有人的注意。

  跟在他后面出來的麗茲,梳了一個60年代高雅的吉卜森卷,松松地垂在頸后。

  端莊優(yōu)雅,和她那雙充滿野性,獵豹一般的眼神,形成強烈的反差。讓人更想要撕開這溫婉外表,一睹藏在里面的燎原烈火。

  她身上一件做工精致的鏤空晚禮服,正面十分保守,小圓領(lǐng),小包袖,但后面挖到腰際的剪裁,讓她的美背一覽無遺。

  這幾秒霍天宇就座前的空擋,白亞寕總覺得霍天宇的眼神好像隱約搜尋著臺下,不過臺上燈光很亮,他多半也看不到什么,自己也就無須擔心跟路易坐在一起讓他看見。

  從麗茲發(fā)出第一個音起,白亞寕就讓她深深的震撼,無論是動作表情,都當?shù)闷稹笔澜缂墶斑@三個字,這不是一個無所嗜事的富家女,讓家里拿錢堆砌能達成的,她應(yīng)該是下了許多功夫,日夜勤練才有如今的成就。

  只是,霍天宇的琴音,在這幾首歌中,都不是配合得很好,不是慢了一絲絲,就是快了一點點。也許一般觀眾聽不出來,但白亞寕耳朵尖得很,心想也許是缺乏練習,沒有默契的關(guān)系吧!

  總共不過彩排了幾次,也難為他倆了。

  白亞寕右肩慢慢的有重量壓上來,那是眼睛變得非常細小的路易。

  在第五首曲子之前,他的頭還是向前有規(guī)律的點著,以一種委婉的姿態(tài)打瞌睡。

  第五首歌后,剛好中場休息,路易讓父親叫了出去,他邀請白亞寕一起,但白亞寕?cè)チ讼词珠g?;貋頃r,她發(fā)現(xiàn)路易可能買了杯酒喝,身上繞著薄薄的酒氣,但白人喝酒不太上頭,臉上到看不出什么紅暈。

  中場過后,路易的睡姿就變得很不客氣了。他整個人靠在白亞寕的肩上。

  白亞寕想好好的聽歌,卻又不敵路易讓她分心,“這人臉那么窄,怎么頭這么重!”她想起以前雕塑課學(xué)的,男人頭骨約莫大于女人的三分之一,果然是真的。

  她試著用手指,肩膀,不動聲色的把他的頭給挪回原位,但實在太困難了,路易的頸子好像讓人了釘子一樣,死死黏在白亞寕那小肩膀上,她花了整整兩首歌的時間掙扎,卻沒有任何成效。

  也當然沒有成效,因為裝睡的人叫不醒,路易本來是真睡,后來發(fā)現(xiàn)白亞寕在推他,他微微睜眼,就聞到一股沁入心脾的發(fā)香,再加上她白膩肩窩就在眼前,一向君子的他,索性今晚就任性一回,“總不能什么好處都讓霍天宇那小子給占了?!?p>  路易在黑暗中偷偷勾了嘴角。

  白亞寕決定放棄掙扎,繼續(xù)專心的聽還剩下的三首曲子,擔子扛久,也就不覺得重了。

  霍天宇只伴奏四首,后來就不見人影,白亞寕奇怪他到底去哪兒了?

  最后三首,也不知道是麗茲累了,還是什么,表現(xiàn)比起前半場要差了一些。

  但對于這樣的小鎮(zhèn)來說,大家還是報以熱烈的掌聲,也許,這里面一半的人聽懂,另一半的人裝懂,拍起手來,卻是一樣的響亮,至于聽在耳里,味道如何,就難以得知了。

  燈光終于亮了起來,白亞寕輕輕的把自己肩膀抽走,一面用手托起他的頭。

  巧的是,路易這時轉(zhuǎn)醒,“結(jié)束啦?”

  白亞寕嘆了口氣,點點頭。

  “我送你回家?”路易兩眼發(fā)光的看著她,這時卻有一個工作人員從后臺跑來,請白亞寕?cè)ズ笈_。

  “裴小姐想要見你?!卑讈唽偟纱罅搜劬?,指著自己,“我?”

  “您是白小姐嗎?”工作人員問。

  她不解的說,”是啊,裴小姐找我有事嗎?“

  ”麻煩您跟我過去一趟?!肮ぷ魅藛T堅持。

  白亞寕跟路易道別,”你回去吧,我不用你送,謝謝。父母還在等你呢?!?p>  說完她就跟著工作人員走了。路易覺得有些蹊蹺,望著她的背影。

  ”這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看的,跟小樹枝一樣瘦?!奥芬椎母赣H揚聲說。

  路易的母親扯了一下他的袖子,”別失了分寸,還有很多人沒散場呢!“

  ”你們先回去,我在這兒等一等?!奥芬子肿亓俗?。

  麗茲的休息室里擺滿了鮮花,滿室艷香的紅玫瑰,塞得水榭不通,都是各地的粉絲歌迷訂購的。

  玫瑰海如舞臺簾幕絲絨那般厚重,麗茲像是盤據(jù)其中,妖冶的一條蛇后,眼睛熠熠生輝,伺機而動。

  白亞寕像是一只無辜的兔子等著被送入蛇口,她輕輕的開了門,鏡子映照出白亞寕的身影,麗茲慵懶的把身體撐了起一點,伸出手指著旁邊的沙發(fā),白亞寕幾乎是乖順的看著她的眼神行事,乖乖地坐了下來。

  ”怎么樣,還可以吧?“她魅惑的笑容,攝人心神。

  ”真的很棒,我第一次看現(xiàn)場表演,很震撼?!鞍讈唽傠p手壓著心口,雖然后半場她的聆聽遭到打擾,可前半場的感動卻一點都沒有折損。

  麗茲笑了笑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原諒我,站了那么久,穿高跟鞋,腿好疼。“

  白亞寕不知道這女人葫蘆里到底賣什么藥。她覺得有趣,淺笑了一聲。

  透過麗茲背面梳妝臺鏡子的反射,發(fā)現(xiàn)自己又是隱在一個光線不及的角落,而梳妝臺的燈泡,還是打亮了眼前這個耀眼如太陽的女人。

  ”什么那么有趣?“麗茲對她的笑容不解。

  ”沒事,就你在這一片紅色的玫瑰海里,很美。我很想幫你畫張人像?!八芍缘恼f。

  ”是嗎?“麗茲也笑了,原本僵硬客套的氣氛,似乎松了下來。

  ”其實我不喜歡別人稱贊我的外貌,但你是畫家,我就不多想?!八攘丝谒?p>  ”我的外表,在音樂的路上阻力比助力更多...。“

  “阻力?”白亞寕訥訥。

  麗茲輕笑,“很難想像吧?我其實很努力,實力也不差,但總有人當我是花瓶,說我只是個靠外表的女高音。”

  “我平常生活得多小心,飲食,健康,起居,一刻不能怠慢,一切都得在計畫中進行?!?p>  “只有一樣,我無法掌握。”麗茲垂眼,深吸了一口氣,”我有件事想請求你?!胞惼澋恼Z氣忽然放軟。

  ”能把阿宇讓給我嗎?“

  白亞寕一怔,睜大了眼睛看著她,這樣一個人人捧著,追逐,崇拜的對象,竟然開口求自己。

  麗茲繼續(xù)說,“你知道他多有音樂才華嗎?”

  “他家里的狀況,不允許他往這方面發(fā)展,因為他是獨子,得繼承他父親的事業(yè)。”

  “但如果他跟我一起,情況就不同了。我有人脈,他有很大的機會可以往音樂圈發(fā)展,可是他如果跟你在一起,除了你以外,他能得到的不多?!?p>  門外一陣輕輕的腳步聲,驟然停了下來,化妝間里的兩人都沒注意。

  白亞寕沉默了很久,以往她的答案一定是“讓”,只是,也不知道為何,她不想給出這樣的答案。

  “麗茲,從方才你說的一切。我只聽到“我”,還有“控制”以及“計畫”這幾個字?!?p>  “無論霍天宇的心中怎么想,和我或與你如何,我只知道,真正的喜愛,應(yīng)該尊重他的感覺。”白亞寕之前也為了霍天宇好,做出了一些決定,但后來,這些決定似乎都阻擋不了一股把他倆拉得更近的力量。

  麗茲反駁,“我是個唱歌劇的人,在我的世界,喜歡就是喜歡,不愛就是不愛。你這種“欲拒還迎”的態(tài)度,什么話都不說清楚,就算霍天宇選了你,他也不會快樂。”

  “剛巧我的條件可以幫他,可前提是我喜歡他?!?p>  “像你這樣不吐露自己的心聲,不敢付出,你想保護的只是你自己,跟你的自私相比,我不算太壞。”她輕輕哼了一聲。

  白亞寕本該對她有惡感,此時倒像是讓她點醒一般,如果連她這樣一個高高在上的女人,都愿意撂下自尊,為了愛低頭,自己又為何躊躇不前?

  “我們不一樣,你有事業(yè),有家庭作為后盾,你若是在任何一步跌倒了,都有人會接住你?!?p>  “我...我必須很小心的走每一步,以前父親還在的時候,我也許可以不顧一切,可現(xiàn)在...我跟你一樣,也需要為將來的事業(yè)付出,所以,你說我自私也好,不愿付出也罷,我得生存,目前愛情的排序,只能推得后面一些?!卑讈唽偣钠鹩職?,在她面前掀出了底牌。

  麗茲聽了這話也一怔,盯著她的眼睛好一會兒,她以為白亞寕只是一個靠著裝柔弱,博取男人同情的貨色。

  “看樣子,我錯估了你?!?p>  電話響起,麗茲在她面前接起了電話。白亞寕正想回避,她比了個手勢,讓她坐著。

  “文森!你在附近了?”

  “等下喝一杯?當然可以,這邊沒什么酒吧,還是在你的飯店喝吧?”

  她頓了頓,露出撫媚的神情,“好啊,喝完以后,你想拿我怎樣,就怎么樣!”撩人的笑聲,一旁的白亞寕聽了都臉紅。麗茲掛電話時,毫不掩飾自己興高采烈。

  “你...有男友?”

  “玩伴?!丙惼澠^,彎彎的眼里充滿笑意。

  “那霍天宇是...?”

  “他不一樣,他適合成家,再說,他的挑戰(zhàn)度很高,我就喜歡挑戰(zhàn),但今晚,我可不愿意單著,自己回到無趣的旅店房間。”麗茲嬌俏的笑著。

  白亞寕十分困惑,“既然這樣,你干嘛在我面前暴露這樣的行為?就不怕我跟霍天宇說?”

  “我們又還沒開始交往,各玩各的,有什么好遮掩的?”麗茲瞪大雙眼,反而不理解白亞寕在擔心什么。

  “很高興認識你,你知道,我們唱聲樂的人,因為不用麥克風,每到一個音樂廳,就得試試場地,看看得發(fā)幾分力,才能調(diào)整音量,把共鳴發(fā)揮到最好?現(xiàn)在我大約知道自己要發(fā)幾分力了,既然要競爭,我也想贏的干凈,更是沒什么好隱藏的?!?p>  “再說了,世界各地都有我的仰慕者,我得好好都看過一輪,才能做出最好的選擇?!彼洱X微笑,“你也一樣,不要只見到霍天宇一個,就死心踏地了。”

  白亞寕唇角抽了抽,真不知道該回什么,這女人根本就是一罐,百倍濃縮過,行走的賀爾蒙...。

  “謝謝你的建議,我會多看看。”白亞寕搖搖頭,

  “你真的很迷人,我還是希望能為你畫一幅畫像??梢宰屛遗膹堈諉??”

  麗茲拿起了她的手機,遞給白亞寕,“這種燈光可以嗎?”

  “不理想,但可以?!?p>  文森的車子已經(jīng)在外頭候著,白亞寕伸出手,跟這個女人深深一握。

  “我也許會回來跟你競爭,準備好。”麗茲點了頭,拖著晚禮服的曳地長尾巴,搖曳生姿的走向長廊另一端。

  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傳來,白亞寕在門口見到了路易。

  “你不是回家了嗎?”

  路易擦著頭上的細汗,微笑道,“沒有,我在原地等你,可你去了好久,我方才在戲院里面亂繞,這不現(xiàn)在才找到化妝間。”

  白亞寕覺得應(yīng)該跟路易說清楚,這樣的情況對他不是很公平。

  “路易,你真的不用等我,我自己可以回家的?!彼哪抗饫锏闹卑?,似乎有些刺傷了路易。

  “白,我從來都沒跟你說過,嗯,或許我太不直接,我以為你會知道。但我想跟你說...,我喜歡你?!蹦菍揖G色的眸子,毫無隱藏的,撞進白亞寕一汪盈盈眼波中。

  似乎有什么東西給弄翻的聲音,兩人驚疑的四處張望,卻什么都沒看見。

  “老房子,木頭收縮都會有聲音?!甭芬仔Φ?。

  “路易,我現(xiàn)在沒辦法接受你,也不想讓你為我付出,謝謝你幫我賣畫,我一定會請你吃飯!”

  “我想跟霍天宇公平競爭?!甭芬讻]有因為白亞寕的話有所退縮,他拉住了白亞寕的手。

  “路易,你知道我最想要的就是先找一份工作,其他的往后再說,而且,我不能否認,我...我喜歡霍天宇,我不想騙你。”

  “我知道,可是我只要求你給我一個機會,不要這么快下決定。你還是要先找工作不是嗎?讓我?guī)椭悖饶氵_成了你的夢想,你再決定也不遲?!甭芬纵p輕蹙眉央求著,他的手仍緊緊拉著想要后退的白亞寕。

  “路易,你這樣會傷害自己,有什么意思呢?”那帶著同情的溫柔聲線,不但沒有讓路易走遠,反而讓他更沉溺在其中。

  他雙手捧起了白亞寕的臉,輕輕的在額頭上一吻。

  “那是我必須付出的成本,我愿意。”他將白亞寕輕輕攏在懷里,一陣淡古龍水的氣味竄進白亞寕的腦中。

  白亞寕輕嘆了一聲,緩緩?fù)崎_了他,“別這個樣子,路易。如果我們連朋友都做不成,那多可惜。”

  “好,我不逼你。‘路易的表情千回百轉(zhuǎn),那點失望,苦澀,方才從擁抱獲得的一絲甜蜜,通通揉成了一團,卡在他發(fā)著澀的喉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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