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后,朱守林帶著陳寧去了錦衣衛(wèi)的審訊室。柳蕓帶著小蘭在家收拾書房和鋪床。
陳寧買回來的床是黃花梨木雕花架子床,深藕色蚊帳錦被方枕等等一一備全。她倆人將所有東西安置好后,書房顯得有些緊湊。
柳蕓道:“他這是要長住在此了,也不嫌這屋太小?!?p> 小蘭問:“朱大人住在這習(xí)慣嗎?”
“應(yīng)該習(xí)慣吧。”
小蘭看著柳蕓道:“主人,你們倆人年紀(jì)都不小了,不如成親在一處。”
柳蕓笑:“哈,我在操心你的婚事,你現(xiàn)在操心起我的了。”
“小蘭還小,不急。朱大人又英俊,待主人又好,主人就趕緊嫁給他吧?!?p> 柳蕓提起這事就煩惱:“他娶妻是要得圣上允許的,我來歷不明,圣上恐怕不會同意。不提這事了,一提就頭痛?!?p> 小蘭方才知曉他倆人這么要好,年紀(jì)也都不小,為何不成親。她默默地低下頭做事,不再言語。
朱守林進(jìn)了審訊室,一路上都是鬼哭狼嚎的慘叫聲。被刑訊的都是工部的官員,那些下人們,朱守林讓人一一盤問錄了供詞畫押后便放了。
這里面的人最慘的自然是賀啟了。之前朱守林已給肖五說了,此人不能整死整慘外表帶傷,其他隨便。肖五與陳寧在賀啟進(jìn)刑房的第一夜,就將他扔進(jìn)了男監(jiān)里。
肖五與陳寧拖著一路大聲叫嚷著要見圣上的賀啟,來到了男監(jiān)室,開門將賀啟扔了進(jìn)去。
肖五對關(guān)在牢里的幾位臟兮兮的男犯人道:“此人有龍陽之好,你們誰與他歡好一場,就給誰一碗肥肉。條件是不能搞死他,也不能外表有傷?!?p> 陳寧在旁邊暗自發(fā)笑,這樣做太痛快了,讓他賀啟嘗試一下自己兒子所犯的罪惡有多痛苦。
肖五與陳寧前腳離開,賀啟的慘叫聲在牢里就一直沒斷。
一天后陳寧前來帶人,之前囂張跋扈的賀啟如今幾乎全身赤裸地趴在地上,只有進(jìn)氣沒了出氣。幾位犯人紛紛道:“大人,這里每人一碗肥肉?!?p> 陳寧點頭:“好,稍后著人送來?!?p> 有位犯人問:“大人,這位細(xì)皮嫩肉的怕是位官吧?”
“官大著呢,工部左侍郎,三品官賀大人,長女是賀妃?!?p> “啊,大人,這可是官爺送他來此地的?!狈溉艘宦牳懔诉@么大的官有些膽怯了。
“怕啥,他現(xiàn)在被抄家了,就看是什么時候死,怎么個死法。”
陳寧見賀啟無法行走,就叫了兩名獄卒將他拖了出來。
那些犯人叫道:“大人,勞煩明兒再送他過來?!?p> 陳寧道:“得養(yǎng)幾天再送來?!?p> 陳寧叫人將他拖進(jìn)了關(guān)押賀家人的牢里,他冷冷地對賀家人道:“賀啟生病了,此病是還他兒子欠的債。子不教父之過!看好他,治好他,他若死了或者自殺了,你們?nèi)急换罟?!?p> 賀家人見賀啟鐵青著臉只有出氣沒有進(jìn)氣,都哭了起來,一些女人圍著他老爺老爺?shù)慕小?p> 陳寧哼了聲轉(zhuǎn)頭大步離開,賀家的惡夢這才剛剛開始。
有一名獄卒追上前,他給陳寧行了禮道:“大人,有一件事小的想給大人遞信。”
陳寧看著他:“何事?”
他輕聲道:“李家想撈賀家一名女子出去,許銀百兩,大人您看?”
“想撈哪位?”陳寧皺著眉頭,這李家膽實在大,這時候來撈賀家人。
“才被休回家的賀家小女兒?!?p> 陳寧想了想說:“你暫時不要回復(fù)他,稍后你再來問答復(fù)。”
獄卒不停的拱手:“自然的,小的聽大人的?!?p> 陳寧過審訊室就告訴了朱守林此事:“李家有人許銀百兩撈賀家小女兒?!?p> 朱守林聽了一笑:“還真長情。賀家小女兒嫁人被休回來獲罪,李家還要來錦衣衛(wèi)撈人?!?p> “感情深?!?p> “感情深就不讓她嫁了?!?p> “那是為何?”
“不想她入教坊賣笑?!?p> “那還是感情深?!?p> “那只是為了他的顏面。你愛沒愛過人?”朱守林轉(zhuǎn)頭看陳寧。
陳寧想了想:“只喜歡,沒深愛。”
“那就等你深愛后再說?!敝焓亓中Γ骸安唤o,讓他自己去教坊司買,本官想看他有多深情?!?p> 進(jìn)了教坊司,那可就得化大錢了,人還不一定買得出來。
朱守林對陳寧道:“賀家與李家之前走得那么近,叫兄弟們注意一下,若在審訊賀家人時,有供出李家的事,都記下來秘報于本官。無論何事?!?p> 陳寧疑惑道:“李家得罪咱們了?”
朱守林冷冷地道:“柳大人那天在他店門口受辱,他出門看了一眼,沖著這幾位笑笑,瞪了柳大人一眼,拂袖而去?!?p> 陳寧立刻拱手:“小的立刻就去?!?p> “他李家若是有事犯在本官手上,那就不可能大事化小。若他們沒有事,那就算他們走運?!?p> 陳寧明白了大人的意思,只尋他們的證據(jù),不用去造證據(jù)。
朱守林想到了懷里的那封信,他冷哼,人心不足蛇吞象。他李善長一手提拔的前相胡惟庸因謀反被誅殺,圣上念他的功,并無追究其責(zé)。圣上任李善長為御史臺事務(wù),可向圣上提出各種建議。
圣上也知,胡惟庸前后給了李善長多少白銀。他李家若只是為銀子,圣上不會拿他如何。李善長對大明江山的確有功,他與圣上還是兒女親家,若李家能安分守己,那便能安穩(wěn)度日永享榮華富貴。
但現(xiàn)在看來好像并不是如此,人要是想作死,別人也攔不住。朱守林所要做的就是收證據(jù)。
陳寧不一會匆匆回來:“大人,剛才審賀家那大兒子賀書言。他招供說,李佑與他喝酒時不止一次提到:以伯父之功應(yīng)封為王,許宣國公之位過輕。周王封子牙齊王,伯父之功大于子牙?!?p> 朱守林嗯了一聲:“繼續(xù)審,時間、地點、所涉之人都詳細(xì)地記下來讓他畫押?!?p> 陳寧拱手而去,審訊繼續(xù)進(jìn)行。
李家書房。侍衛(wèi)匆匆入室,拱手相告:“大人,獄卒回信,錦衣衛(wèi)拒放賀四小姐。他說:此案圣上看著,外面那么多人盯著,任誰都同樣獲罪。要怪就怪其夫家,這個時候休她回家?!?p> 那人皺著眉頭不悅地道:“過去的案子都是由刑部主審,怎么樣都好說話。此次案子由錦衣衛(wèi)來審,錦衣衛(wèi)那伙人得了這樣的機(jī)會,能不借機(jī)立威?錦衣衛(wèi)會將賀家的女眷發(fā)至教坊司?”
侍衛(wèi)道:“難說,賀家這次與錦衣衛(wèi)結(jié)仇,怎么可能輕松的放過賀家人。”
“若是進(jìn)了教坊司還容易撈人,怕就是怕被送入軍營為妓?!?p> “大人,那就找名女子換她出來?”
“誰愿入軍營為妓?那與自尋死路有何區(qū)別?”
侍衛(wèi)想了想道:“用在下的妻室去換,那婦人不守婦道,私下為娼。若不是大人告訴在下,在下還被她所蒙騙。她既然那么喜歡為娼,入了軍營正好?!?p> 那人看了他一眼:“賀四小姐以你妻之名與你在一處……”
“大人放心,小人守禮待賀四小姐。”
“嗯,我會賞一名女子你為妾室,這一次,你看上誰就給誰?!?p> 侍衛(wèi)此時想起了賀家表妹張小姐,她那妙曼的身姿,那嬌媚的容顏,那婉轉(zhuǎn)輕泣的模樣著實讓他心癢。他不一次尋機(jī)會去前院的書房偷看張小姐侍人??上Я?,她被送回了賀家,不然自己這次就要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