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蕓帶著侍衛(wèi)回了刑部，程大人見柳蕓從外面進了刑部院子，他從自己的差房大步走了出來。
兩人一同走進了柳蕓的差房，程大人問：“柳老弟，綁架案查到眉目沒有？”
柳蕓道：“下官讓肖大人去查消息了。”她輕聲道：“十有八九不是姓汪的人殺的吳家女兒。”
程大人擔(dān)心地道：“過了這么久了，能查到真兇嗎？”
“只能盡力的查。”
程大人嘆息了一口氣：“那個盛安店鋪的吳掌柜本官認識。本官那家米鋪同盛安店鋪相鄰，所以，兩家店的下人都相互熟悉。本官聽米鋪的下人說道，吳家這女兒從小當(dāng)男兒養(yǎng)大，家里生意都由她在經(jīng)營打點。這么能干的女兒被人家殺了，吳掌柜痛不欲生?！?p> 柳蕓問：“吳家沒兒子嗎？為何將女兒當(dāng)成男兒養(yǎng)大，培養(yǎng)她做生意？”
“吳家有兒子，不過沒有嫡子。吳家的正室生兒子時丟了性命，嫡子四歲大時也死了。家里只有一房妾室，有兩個庶子和一個庶女?！?p> 柳蕓聽了暗暗想，家產(chǎn)相爭也可能是殺人動機：“妾室的三個孩子多大了？”
“好像是兩個庶子一個十歲，一個八歲。庶女比嫡女小幾個月?！?p> 柳蕓有些懷疑吳家那名妾室著人殺了嫡女，那樣家財全都是自己孩子的。吳家嫡女死，妾室獲利最大。
下午，肖五匆匆來了刑部，他走到柳蕓的差房，遞上一張紙：“這是大人送回來的?！?p> 柳蕓看了看，字條上寫著：“左軍都督府急訓(xùn)晚歸。”她看完將紙條收在荷包里。抬頭問肖五：“吳家查到什么沒有？”
肖五搖頭：“目前沒查到什么有用的東西。有下人說吳家生意越做越大全得吳家女兒會經(jīng)營。她女兒過去還管家，吳家的妾室與子女都很怕她。家里的下人也很懼她?！?p> 柳蕓心里想著事，肖五問：“會不會是有人綁她是為吳家的財？”
“吳家女兒失蹤后，有人送過信要銀兩嗎？”
“沒聽說有這事?！?p> “看來綁人不為財，只為殺人?！绷|道：“肖大哥，你重點還是查吳家的人，吳家那房妾室好好查一下?！?p> 肖五拱手：“主人，我這就去查。”他轉(zhuǎn)身匆匆往外跑去。
柳蕓又繼續(xù)認真查看著手上的案卷，她將有問題待查的放置一邊，沒問題的用紅毛筆批注已復(fù)核。
柳蕓深知，自己如今審查案子是一點也大意不得，稍微不慎，就會讓人冤死。明代的律法是非常的嚴(yán)格，動不動就是死刑。
程大人拿了一疊紙走了進來，柳蕓站起身行了一禮：“程尚書前來有何事？”
“本官上午讓我的米鋪下人去吳家查的一些事。”程大人輕輕說。
柳蕓忙伸手接了過來，翻看了幾張紙上記的事，有一張寫著：“吳家妾室冉氏的下人道，這些日子冉氏心情非常好，她私下說吳家全是她的了。”
另一張寫道：“冉氏一直同嫡女關(guān)系不好，有一次嫡女還抽過冉氏一耳光，不知為何事而起。”
再有一張：“吳家嫡女出嫁會帶走吳家一半財物?！?p> “吳家嫡女尋的夫家有靠山，是安慶公主駙馬的家仆，已脫奴籍為良民。”
……
肖五也匆匆走了進來，他說了一件事：“在下剛打聽到一件事，吳家的庶女記為了嫡女，將代姐嫁入馬家。還有一件事，吳家長女出事后，她的丫鬟全都被發(fā)賣了?！?p> 柳蕓道：“能找到吳家發(fā)賣的丫鬟嗎？”
肖五點頭：“我已讓暗探查尋所有的人牙子，應(yīng)該很快就有消息。”
“做得很好。”
柳蕓轉(zhuǎn)頭同程大人道：“下官想以談生意為由，將吳掌柜叫出來問話?！?p> 程大人點頭：“這個辦法不錯，又不打草驚蛇。”
肖五拱手：“下官就去將吳掌柜叫到府衙去問話。”
“肖大哥，你去叫人，我這就去府衙等候?！绷|也向程大人拱手，同肖五一起離開刑部。
程大人叫了幾名侍衛(wèi)跟在柳蕓身后。
刑部緊挨著工部，肖五路過工部時，歪著頭向里看了看：“我還沒得空去看過賀啟的人皮草人呢?！?p> 柳蕓看了他一眼：“嚇?biāo)廊肆耍惺裁春每吹??！?p> 肖五輕笑了一聲：“如今戶部又有了一個人皮草人，下次看是哪個部?！彼f的是貪污案被剝皮充草的首犯郭恒。
柳蕓輕問：“肖大哥說會是哪個？”
他想了想也輕聲道：“還是戶部，李相的女婿任侍郎?！?p> 柳蕓驚訝地問：“他貪污了？”
“這就不清楚了，如今錦衣衛(wèi)是十二個時辰派人盯著他，若他沒犯什么事，怎么可能如此盯他？”
柳蕓道：“他恐怕夠不上格，貪污主犯，還有就是謀反主犯才會被剝皮?！?p> “誰知道呢，人想要做死，那還不得一路飛奔?！?p> ……
柳蕓坐在府衙同周大人還沒說上幾句話，肖五就將吳掌柜帶來了：“剛出門就遇上吳掌柜前來府衙問案子?！?p> 柳蕓抬頭看著吳掌柜，他個子不高，還有些胖，留著小胡子，全身透出精明能干的樣子。
吳掌柜給幾位大人行禮：“草民見過幾位大人。”
“吳掌柜前來府衙問什么案子？”周大人問。
吳掌柜有些不解地道：“草民想問問殺我女兒兇手之人，為何還不被處死？”
周大人道：“刑部審核發(fā)現(xiàn)案子有問題，兇手另有他人?！?p> 吳掌柜大驚：“兇手另有其人？會是誰？”
柳蕓自從知道吳掌柜的女婿是歐陽駙馬的下人后，就明白了為何吳家女兒失蹤后府衙一天內(nèi)就找到了吳家女的尸體。之前她還以為是周大人新官上任三把火的原因。
柳蕓見周大人看向自己，她開口道：“本官是刑部侍郎，正想找吳掌柜前來問問話?！?p> 吳掌柜驚鄂得連連搖頭擺手：“大人，草民最疼自己的長女，不是我殺的她……”
“本官并沒說你殺了自己的女兒，本官是想了解一下你的家里的事。妾室同長女的關(guān)系如何?！?p> 吳掌柜抖著嘴唇：“不，不會是冉氏干的吧？”
柳蕓看了他一眼：“本官問你什么，你便如實回答?！?p> “不好，她們關(guān)系一直都不好。”
“吳掌柜，從你納妾開始說起吧。”柳蕓看著全身開始打顫，臉色變得蒼白的吳掌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