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著那僅有的記憶,葉婷晚算是勉強(qiáng)蒙混過關(guān)。
可那顆懸著的心,卻始終放不下來。她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撒下的謊言終究會被識破。
只不過是時(shí)間長短的問題而已。
所以,她得趁著沈懿還未瞧出破綻前先救出師傅。
同時(shí)也可以借此衡量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這大腿抱不抱的住,一試見真章!
“你還要將師傅關(guān)到何時(shí)?”
葉婷晚試探開口,那雙黑溜溜的狐貍眼一眨不眨地望著他,深怕漏過任何一個(gè)判斷的細(xì)節(jié)。
沈懿順毛的手一頓,凝眉與其回視,那微瞇的黑瞳盛滿警告:“想找本王興師問罪?”
“不,不是,我只想問王爺何時(shí)能放師傅離開”葉婷晚慌亂辯解,忽然意識到王爺這稱呼會讓沈懿起疑,連忙又補(bǔ)了一句:“懿哥哥!”
顯然,最后補(bǔ)的那句沈懿是非常受用,滲人的雙眸瞬間柔和了不少。但葉婷晚問的問題,他也沒有要回答的意思。
起身將她抱至桌邊,便開始吩咐小廝傳膳。
“為什么不回答?”葉婷晚鍥而不舍的追問。
一記冷冽的目光直射而來,嚇的她立馬噤聲。
“粥呢?”沈懿沉聲質(zhì)問。
還沒做啥,那小廝咚的一聲就跪了下去,解釋道:“回稟王爺,藤蘿姑娘說小狐貍的粥以后她負(fù)責(zé),叫我們不用上!”
匍匐的身體抖如篩糠,完全不敢直視。
原來沈懿剛剛那眼神,不是嫌自己話多逾越,而是怪罪小廝沒上粥呀!
還好!還好!葉婷晚在心底默默松了口氣,瞧著眼下這情景,也不敢在追問下去。
低頭默默啃起了肉包子。
而一旁沈懿聽著那小廝的辯解,忽而憶起早上肖景與藤蘿二人的討論。
想著小東西既然恢復(fù)記憶,這藥膳自然是大可不必。繼而開口:“去膳房溫些羊奶,粥就不必上了!”
“是!”
小廝連忙磕頭應(yīng)聲,也不敢再多做停留,起身就往外走。
剛出小院就見遠(yuǎn)處藤蘿端著藥膳粥走了過來,連忙上前阻攔:“哎呦,藤蘿姑娘你這還送粥呀!小的差點(diǎn)都被你害死了!”
“怎么了?”藤蘿一臉茫然,完全不知道他此話何意。
小廝輕嘆一聲,瞧著她那迷茫的模樣,細(xì)說道:“小的照著姑娘你交代的話給王爺解釋,結(jié)果王爺說,這粥日后不必上了,改喝羊奶了!你說說,咱又不是西絨,哪有那么多羊奶!真是愁煞人!”
小廝說到最后,抱怨的唾沫星子滿天飛。
而此刻的藤蘿已經(jīng)完全聽不進(jìn)去,直停留在那句日后不必。
所以,他是覺得我不配嗎!
“唉,不與你說了,我得快些去取羊奶。這粥,姑娘還是留著慢慢喝吧!”小廝說完就匆匆去了膳房。
獨(dú)留藤蘿一人呆愣在原地,食盅里的藥膳粥還在冒著熱氣。飄散而出的氣味,竟帶著絲香甜,完全嗅不出苦味。
“藤蘿姑娘早!”路過丫鬟朝她笑著打招呼。
“麻煩幫我將這粥倒了吧!”
藤蘿匆忙將粥遞了過去,不待那丫鬟反應(yīng)過來,人就已經(jīng)進(jìn)了梨苑。
“真是浪費(fèi)!”丫鬟不滿抱怨,掀蓋聞了聞,便偷摸進(jìn)了假山:“不吃我吃!”
“喲,咱藤蘿姑娘回來啦,剛話說一半,就急匆匆的往那兒去了?”守在門外的肖景笑著打趣。
藤蘿瞥了他一眼,也不搭話,悻懨懨的坐在柱子旁,暗自神傷。
見她神色不對,肖景偷瞄了眼屋內(nèi)用餐的沈懿,方才躡手躡腳的走了過去,關(guān)切問道:“誰欺負(fù)你了?”
藤蘿抬眸,睨了他一眼,張了張嘴,又合上。
“咱現(xiàn)在好歹也算朋友吧,還信不過我?”
“我沒事,就是想我?guī)煾盗?!”藤蘿強(qiáng)扯出一抹笑意,佯裝無事。
肖景跟了沈懿那么久,這點(diǎn)洞察力還是有的,見她不愿多說,便也不再追問。抱劍倚在住旁,等候傳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