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
墨淵遲大叫,來不及細想,躍身而下抱住了宋扶棠的身子,二人翻滾的向荊棘的叢林繼續(xù)的滑落。
黑衣人走到斜坡跟前看著早已經不知道滾到哪里,被長長的草叢遮擋了視線的人,回頭看向領頭人。
“不用管了,宋扶棠中了毒,必死無疑!”領頭人冷嗤一聲,示意眾人離去。
剛剛回頭,所有黑衣人紛紛定住了腳步,驚恐的看著前方站立的人,沒有了剛剛的囂張的氣焰,有的只有看到死亡降臨的氣息。
冥殤渾身籠罩著嗜血的寒氣,臉上的銀色面具迎著陽光發(fā)出刺目的光線,他眼眸深邃的看著黑衣人,語氣平緩的說道:“不知道宋扶棠的命是浮夢樓的嗎?”
領頭人身子一僵,驚恐的退了一步,急忙道:“我們并不知道宋扶棠的命已經被浮夢樓買下,之間想來是存了誤會!”
冥殤嘴角微微一勾,依舊平淡的說道:“她的命……是本座的!”
黑衣人此刻已經完全的無法思考,浮夢樓神秘而行事詭異,只要是他們接下來的命,就算是樓內的殺手都不許互相干預,而他們竟然搶了浮夢樓主的人……
“這期間有誤會!”領頭人急忙說道。
“本座知道!”冥殤緩緩說道,目光平緩的從所有人身上掃過,冷嗤一聲,道:“放心,讓你們存了誤會的人,本座會讓他陪你們下去,你們有賬可以慢慢算!”
說完,冥殤頭微微一揚,身后的跟著的幾名黑衣人不由分說的上前,舉刀就向那些人砍去。
冥殤看著那些人做著最后的拼殺,冷漠的說道:“如果你們可以從他們四個手下逃脫,本座就放了你們?!?p> 可是,浮夢樓主座下的風雨雷電又豈是泛泛之輩?他們四個可是凌駕在十二月之上的人。
轉眼間,剛剛逼的墨淵遲和宋扶棠滾下山坡的人盡數(shù)被殺。
冥殤跨過他們的尸體走到山坡邊上,俯視看下去,周邊的荊棘野草被墨淵遲和宋扶棠滾落時壓的東倒西歪的,可是,卻發(fā)現(xiàn)不了一絲的生氣。
“樓主,要下去尋嗎?”衣襟處繡著風的人恭敬的問道。
冥殤沒有說話,依舊看著底下。
宋扶棠,我不去尋你,生死由命。
如果你死了,就當老天也幫助我復仇,如果你活著……
冥殤收回了目光,負手離去,嘴角噙著一絲落寞的凄涼,當他再一次踏著那些人的尸體時,渾身上下都籠罩著無法揮去的沉痛。
如果你活著,我一定會來找你,可是,你還記得我是誰嗎?不,應該問,你還記得曾經的他嗎?
?…………………………
?墨淵遲抱著宋扶棠一直滾著,二人身上被荊棘劃的到處血跡斑斑,墨淵遲早已經昏死過去,完全失去了知覺。
“砰!”
墨淵遲抱著宋扶棠的身子突然失去了重心摔落在地,頓時,空中飄蕩著草屑迷了他的眼睛,稍作適應后,方才發(fā)現(xiàn),他們掉到了一個獵人用來撲捉巨星野獸的陷阱里。
“卿卿……”墨淵遲沒有心情理會現(xiàn)在的處境,他焦急的看著懷中的人。
宋扶棠的臉上變的慘白,原本緋紅的嘴唇亦變的蒼白,隱隱間透露著暗暗的黑紫色……
墨淵遲眼眸向她中了匕首的肩胛看去,只見那里的血變成了黑色,他心中大驚,急忙拿起她的手腕把脈……
墨淵遲心中稍噓,毒幸好沒有攻心。
他急忙封住了宋扶棠的穴道,從懷中拿出一顆可解百毒的丹藥喂她吃下,藥入嘴即化,是慶帝御賜的圣藥,此刻的墨淵遲已經顧不得這顆丹藥的珍貴,只是腦子里充斥著一個念頭。
宋扶棠,你不能死!本王不允許你死!
雖然墨淵遲給宋扶棠喂了丹藥并且封住了穴道,可是,長時間的血液不暢通依舊讓宋扶棠的脈息越來越弱,但是,如果此刻解開穴道,剛剛給她喂的藥就白費了!
“媽媽……媽媽……”宋扶棠神志不清的呢喃著,她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被籠罩在了漫天的黑暗里,到處伸手不見五指,“媽媽……不要……不要丟下我……媽媽……”
“卿卿,卿卿……”墨淵遲焦急的想喚醒宋扶棠,可是,卻怎么也喚不醒,他抬頭仰望著陷阱,如今的他想帶著宋扶棠上去根本不可能。
宋扶棠的氣息越來越弱,墨淵遲顧不得其他,扯開了宋扶棠的衣襟,又扯下自己的衣擺包裹著泛著滲人光芒的匕首,蹙眉看著宋扶棠,咬了咬牙,將匕首拔出。
“唔——”
就算是昏迷中,宋扶棠依舊疼的嚶嚀出聲,臉更是因為疼痛而皺到了一起。
墨淵遲將她放在地上,看著往外溢著的黑血,俯下身,開始吸允起來,一口一口,他重復著吸允和吐掉的動作,每一步都很小心,直到血漸漸的變成了鮮紅色。
他又吸了幾口,拿起宋扶棠的手腕又把脈著,直到確認體內的毒素已經清除,嘴角方才露出一絲欣慰的笑,他拿出止血散為宋扶棠簡易的先處理了傷口,方才將她的身體又重新抱回懷里。
宋扶棠昏迷中感受到溫暖的懷抱和熟悉的氣味,不自覺的想去更加貼近墨淵遲,她的舉動碰觸到了墨淵遲的傷口,宋扶棠微微的蹙了眉頭。
可是,當懷中的人死勁的往自己身上蹭的時候,墨淵遲疲憊的臉上露出一抹甜甜的笑,他小心的摟著宋扶棠,期待著慕冷和慕柯能盡快的找到這里。
“卿卿,你會恨本王嗎?”尉遲寒風倚靠在陷阱的壁檐上,自喃的說著,臉色漸漸的變的蒼白,他指頭上的翠玉扳指漸漸的浮上了一層黑色。
墨淵遲嘴角露出一絲凄涼的笑,目光有些渙散,緩緩說道:“如果這次我們都能逃過這劫,本王出去后,一定好好待你?!?p> 說著,墨淵遲擁著宋扶棠身子的手緊了兩分。
人總是要到生死關頭才能發(fā)現(xiàn)自己要什么,想什么?
墨淵遲執(zhí)拗的冷漠和那偶爾露出的孤寂早已經占據(jù)了他的心,在她滾落山坡的時候,他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已經淪陷了……就在每日小蘭送來的信息里,他慢慢的淪陷了。
墨淵遲嘴角勾起一抹凄涼的笑意,鳳眸微微低垂的看著懷中擰著秀眉的宋扶棠,緩緩說道:“原來,兩個孤寂的人擁抱在一起就是溫暖……”
說著,墨淵遲的笑意加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