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遙在千里外的京市楚家,楚子銘正鬧著讓楚勛帶他去動物園。
楚子銘作為楚季兩家唯一的孫子輩,深得長輩們的寵愛,所以養(yǎng)成了一副小霸王習氣。這周末楚勛公司有緊急事情臨時要去出差,但楚子銘又哭又鬧,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楚勛勸哄不下,只好讓保姆把他送去季家,讓他外公外婆先照顧著。連下午的外語課程,都臨時取消了。
“外婆帶子銘去找蘇阿姨和小悅妹妹,咱們一起去動物園玩好嗎?”季外婆輕聲細語的哄著他。
楚子銘撅得高高的小嘴這才有所緩和。蘇阿姨跟季家有些親屬關系,從上大學期間就經常來季家。楚子銘自小就時常見到她,她又會哄小孩高興,所以楚子銘很喜歡她。
“蘇夢啊,這又麻煩你了?!奔就馄沤o蘇夢打電話說明情況。
“阿姨說話太見外了!我很喜歡子銘,正好周末也沒什么事,小悅也吵著想出去玩?!彪娫捔眍^的蘇夢立刻就同意了。
楚子銘到了心心念念的動物園,又見到好久不見的蘇阿姨,立刻就跑過去,也想不起出爾反爾千里之外的爸爸了。
一邊被媽媽牽著手的小悅,因為蘇夢要伸手接住撲過來的楚子銘,而被松開手。小悅揪手指,有些不高興,她其實不是很喜歡楚子銘,因為每次他一出現,媽媽就不太關注自己了。
蘇夢帶著兩個孩子在動物園痛痛快快的玩樂一整天,其實主要是陪著楚子銘。
季外婆上了年紀,精力不同以往,就只在不遠處看著他們。
眼看要閉園,楚子銘還不盡興,蘇夢答應他下次再來。
回到季家吃完晚飯,就接到楚勛的電話,說是暫時趕不回去,要把楚子銘放季家?guī)滋臁?p> 楚子銘待季家也是司空見慣,有保姆跟著照顧,季外婆喜聞樂見。
小悅拽了拽蘇夢的袖子,小小聲問:“媽媽,我們什么時候回家啊?我的作業(yè)還沒寫完呢,再不回去今天的作業(yè)就趕不完啦?!?p> 蘇夢帶著小悅正要告辭,又被跑過來的楚子銘拽?。骸疤K阿姨別走,我?guī)闳タ纯次业男峦婢?,我們一起玩好不好??p> 季外婆想拉開他,可他非吊著蘇夢一只手不放。
蘇夢見局面僵持不下,就伸手拉他:“要不我給老公打個電話,讓他把小悅的作業(yè)送來,今晚又叨擾了?!?p> 季外婆看一眼楚子銘,也笑著答應:“說什么叨擾,都是我們家子銘不懂事,你不見怪老是陪著他,我們感謝還來不及呢!你放心住下,我去叫人收拾一下客房?!?p> 一聽說蘇夢要住下,楚子銘喜笑顏開,拉她往樓上去看新玩具。
只留下小悅在后頭亦步亦趨的跟著,楚子銘還不忘回頭,悄悄對她漏出一副得意洋洋的笑臉。
……
丹夏向教育局說明情況,對方表示全力支持。沒過幾天,一場普及教育在大蒙山內展開。
村民們不明所以,但僅憑看熱鬧的心態(tài),也還是愿意參加的。
李家媳婦也抱著李金寶出來,大丫還是被她留在家里干活。李金寶不過三歲,比同齡的孩子還胖些,圓溜溜的,跟大丫對比鮮明。
趁著村民都湊一起,李家媳婦也不在家的空檔,丹夏又去了一趟李家。
大丫還是在院子里打掃,沉默寡言,誰也不搭理的模樣。
丹夏這次雖然是做老師,但之前教的都是些活潑的大孩子。她喜歡小孩,卻實在不會哄,只好用上哄小孩的一貫做法,零食誘惑。
但這招對大丫并不管用,她長期遭受打罵,又不受別人重視,性格沉默到幾近自閉。即使餓得肚腹空空,不愿與人交流的她也伸不出手。
丹夏也發(fā)現問題所在,嘆息一聲,揉了揉她干枯毛躁的腦袋。
大丫這次有反應了,她想起有一次上山砍柴,偶然見過的一對母子,母親就是這么溫柔的摸孩子頭發(fā)的。可從來沒人這么摸過她的頭,因為長期營養(yǎng)不良,她的頭發(fā)枯黃,還又臟又亂,自然不會有人摸她的頭。她咬緊牙,很久沒有出現過的委屈涌上心頭。
丹夏彎下腰,直視她朦朧的雙眼,輕言細語:“我知道你肯定很餓,吃點東西好不好?”
大丫緩緩伸出黑乎乎的小手,一雙孩子的手,居然全是老繭和傷口。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又要往回縮。
丹夏一把抓住她的兩只手,帶她到水井邊的一個小盆里洗手。她手上的大小傷口都已結痂成疤,不怕沾水。
洗清手上的泥垢后,丹夏又將帶來的牛奶和面包一點點喂給她吃。大丫乖乖隨著她的動作吃東西。
看她吃的差不多,丹夏又伸手摸了摸她的頭,說:“剩下的你拿去藏好,等餓了再吃。我得先走了,下次再來看你?!?p> 大丫聽她說完,急忙伸手抓住她的袖子,眼底流露一絲不舍。
“你先在這里待幾天,等老師來接你。好好照顧自己,如果他們打你,要記得躲開他們。”丹夏蹲下身,勾起她的小拇指,合大拇指蓋章,“我們打勾勾,蓋過章說的話就必須算數。等老師下次過來,就接你去上學?!?p> 丹夏又安撫的摸摸她的頭,眼看李家媳婦應該快回來了,就先離開了。
大丫抱緊食物站在原地,默默地點點頭。
丹夏剛出李家不遠,就看到李家媳婦抱著李金寶往回走。
“紀老師這是哪兒去?。俊崩罴蚁眿D打聲招呼。剛剛的教育會上丹夏露過面,所以現在大多村民都已經認識她。
“有幾個領導在,也沒我什么事,就四處轉轉?!钡は碾S口應答。
跟李家媳婦同行的幾個婦女與丹夏也沒什么交情,都打聲招呼就走了。
丹夏跟她們錯身,走出老遠還能聽見她們的說話聲。
“你打算啥時候讓你家大丫去上學?”
“她一個丫頭片子,去上了學家里的活誰做?再緩兩年再說吧?!崩罴蚁眿D大嗓門,語氣滿不耐煩。
余下的婦女們也不好與她多聊。
丹夏目光冷冽,想起大丫的狀況,還需盡快幫助她,不敢多耽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