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說了嗎?宮里頭出事兒了,剛?cè)雽m的一位貴人昏迷不醒了!”
“啥,真的假的,兄弟你從哪兒知道的?”
“嘿嘿,我宮里有人啊……”
“什么什么,宮里那些個娘娘鬧起來了?我就說嘛,此次大選別看表面上風平浪靜的,內(nèi)里不知道憋著什么大招呢?!?p> “那是,據(jù)說那位貴人遭了嫌棄,入宮就被分去了最偏僻的宮殿,隔壁就是冷宮……”
集賢樓靜室里,一個滿臉興奮的青年壓低聲音自認為隱秘的對同伴說著早上剛剛得知的新鮮事兒。
很快他周圍就聚集了一大圈兒的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將起來。
集賢樓的靜室按君子四藝分為四大區(qū)域,每日賓客滿座,文人聚集,熱鬧與之鬧室也相差無幾,
原本均分四方的人此時卻逐漸被那聚攏一處的人群吸引,不少人加入了討論。
“出事兒的是王家姑娘?就是那個鬧得滿城風雨糞潑自家門庭的哪個?”
“就是她,這姑娘邪性,到哪兒哪兒就不得安寧,據(jù)說她出生就克死了親娘,父親也名落孫山,不祥得很;這不,剛來京城就就傷了梁二小姐;剛?cè)雽m……嘿嘿,倒是沒傷著別人,因為她呀就是個鄉(xiāng)野丫頭,她那命格根本壓不住宮里那貴地兒。”
“不應(yīng)該啊,怎么說也是王家的姑娘……”
“呸,要不是王家大小姐二小姐均已訂婚,哪兒會輪得到三房,王家老三就是個窮教書的……”
二樓天字二號房里,頭戴金冠的妙山王趙澤挑眉看著這出鬧劇,冷嗤一聲:“不知所謂?!?p> 楚容臉色也不太好看,一甩扇子罵道:“這些個書生,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成天之乎者也,學的卻是長舌婦的本事。”
妙山王有些驚奇的看他:“楚二,你生什么氣,莫非……你認識那王家姑娘?”
楚容也不隱瞞:“見過,妹妹與之甚為親近?!?p> 妙山王頓時笑了:“哦,原是楚小姐的朋友,那定然是個好的,這些個亂嚼舌根的書生就該好好收拾,讓他們長長記性,來人啊,去將下面那幫子酸書生全給本王抓起來?!?p> 楚容:“……”
可還不等妙山王的人有所行動,下頭就直接打起來了。
只見一個身著瀚海書院學子服的少年帶著一幫年紀相仿的學子從外頭氣勢洶洶沖了進來,抓起那正說得唾沫橫飛的青年就是當面一拳,嘴里大罵:“我讓你胡說八道,讓你嘴不把門,讓你說我姐的壞話,今天不打死你我就不姓王?!?p> “對,王兄的姐姐就是我們的姐姐,打死他們?!?p> “對,打死這幫比我們多讀幾年書,自以為很了不起的混蛋,他們就是瀚海書院的敗類?!?p> “打……”
“住手,我是你師兄,你敢動手?!?p> “師兄怎么了,師兄就可以嘴里噴糞?打……”
“住手,我乃安陽侯世子……”
“老子管你是誰,打?!?p> “小混蛋,你給我記著,我可是山長的兒子哎喲你還打,各位,這幫小崽子太欠收拾了,給老子打回去……”
“對,打回去。”
“打!”
“嘶,”楚容倒吸口氣:“這可比咋們當年瘋狂多了?!?p> “那是王家少爺?雖沖動了些,倒也不失血性,”妙山王微微頷首,吩咐身旁護衛(wèi)道:“去,攔住集賢樓的“眼”,告訴他們,就說本王說的,此事就不勞他們費心了,集賢樓今日的損失也算在本王頭上?!?p> “是?!?p> 護衛(wèi)恭敬離去,楚容面色逐漸凝重:“這集賢樓越發(fā)囂張了?!?p> “盤踞京城數(shù)十年,倒是有資格囂張?!笨粗紫滤纳⒈甲叩娜巳?,妙山王笑得意味深長道:“瞧瞧,小小的集賢樓,遍布了整個京城的眼線,多熱鬧?!?p> 楚容仔細一看,果然,不少毫不起眼的人正悄然離去。
其中一人東拐西彎,進了光祿寺卿衛(wèi)府的后門,立即有丫鬟帶著他去了主院。
身形高大,長相富態(tài)的衛(wèi)夫人坐在主位,不怒自威,見了來人,她只問:“可聽到了什么?”
青衣小廝恭敬回話:“別的都跟咋們家沒關(guān)系,就是宮里王貴人似乎不太好,說是暈過去了,聽那些人一會兒說是落了水,一會兒又說是中了毒,傳得極為兇險?!?p> 一旁衛(wèi)大人聞言皺眉搖了搖頭:“以訛傳訛罷了?!?p> “夫君為何這般肯定?偏偏是王貴人出了事,擺明了是有人要她的命,你說是將軍府還是……李家?”
“不行,我得立即把大丫送回老家,找個人盡管完婚,她不能留在京城了,若是一個不好再被人利用,衛(wèi)家就完了,更何況她現(xiàn)在還念念不忘李家那個禍害?!?p> 衛(wèi)大人嘆了口氣:“送吧,早該送回去了,這京城怕是要亂了,衛(wèi)家已經(jīng)深陷其中,寒食散只是個引子罷了?!?p> “這死丫頭,”衛(wèi)夫人罵了一句,又擔憂道:“王貴人真不會有事?”
衛(wèi)大人有些疑惑:“夫人為何這般在意王貴人?”
衛(wèi)夫人笑道:“夫君有所不知,雖沒明說,但自上回王貴人的兩個丫鬟上門被我罵了一頓,便成了一條船上的人了?!?p> 衛(wèi)大人:“……夫人威武?!?p> 而此時,將軍府上又是另一番情景。
梁彩蕙躺在床上,一臉病容,丫鬟剛端上熱好的藥,就被她摔翻在地。
丫鬟只得重新端了一碗來,然后又被砸掉,再端,再砸……
梁景瑞進門就看到滿地的碎瓷片與藥汁,本來就難看的臉色愈加陰沉,揮退下人后才冷冷開口:“你要鬧到什么時候?”
梁彩蕙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流:“大哥,我恨?!?p> 梁景瑞閉了閉眼,深深嘆了口氣:“刺殺失敗了,有人救了她。”
梁彩蕙渾身一顫,抬頭定定的看著梁景瑞,神情說不上是在哭還是在笑:“被救了,她沒死?為什么,為什么?”
梁景瑞道:“是我想差了,我剛剛得知她竟孤身從集賢樓斗雞臺全身而退,雖不知具體情況,但此女肯定不簡單;可能是個練家子,所以才會一腳將你踢廢……”
“不要說,”梁彩蕙突然低聲嘶吼,神色猙獰絕望:“不要說我壞了身子,再也不能懷孕的事情,絕對不能說,大哥,替我保密,誰也不能說。”
梁景瑞神色復(fù)雜,沉聲應(yīng)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