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流光一直盯著那兩抹身影,臉色陰沉的嚇人,大步往教室走。
簡易看見他迎面走過來,表情一看就知道又在生氣,心中暗暗唏噓哪個倒霉蛋惹著他老人家了,這種時候還是放著不管最好。
“怎么了?”傅熙懷看見她盯著某處。
“沒事?!焙喴仔α诵Α?p> “這是你上次要的復習資料。”傅熙懷把手里的資料遞給她,“本來打算昨天晚上給你的,但是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好像還在外面,后來看到你消息那會兒有點晚了就沒回復,今天順便給你送過來?!?p> “太好了。”簡易雙手接過,笑得開心,玩笑著微微頷首,“謝謝您?!?p> “客氣什么。”傅熙懷笑了兩聲,像小時候一樣拍了拍她腦袋,“給阿遠一份啊?!?p> “他要也沒用,還不如給阿枝呢?!?p> “她也有?!?p> “奧,對了,周五的比賽你們準備的怎么樣了?”
“還行吧?!?p> “加油!到時候我來觀戰(zhàn)?!?p> “成。”
兩人又寒暄兩句,簡易便回了教室。
顧流光垂著頭坐在座位上,拆開包裝袋拿出新買的毛巾擦汗。
簡易瞟他一眼,他沉默的時候會給人很兇的感覺,看這表情貌似氣得不輕,她不動聲色地把椅子往旁邊挪了一點,跟他拉開距離,免得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晚自習第一節(jié)課過去一半時間,班級里安靜,大多數(shù)在埋頭做試卷,時不時傳出幾聲嘀嘀咕咕的說話聲。
程磊趴在桌子下面玩游戲,偶爾抬起頭看看講臺又看看后門,時刻警惕老劉的大臉出現(xiàn)在窗外。
簡易偷偷瞄了眼旁邊的人,都這么會兒了應該消氣了。
她從桌肚里拿出一份資料伸出根手指一下一下試探著戳到顧流光桌子上。
“顧流光?!彼曇艉芮逄?,小聲喊他名字,顯得很乖,“吶,別說我不仗義,這可是獨門秘籍?!?p> 顧流光被她喊的心癢癢,垂眸看了眼那份資料,眸色微沉,伸手推開,“不需要。”
“沒事,不用謝我?!焙喴滓詾樗蜌猓ξ刂苯臃诺剿n桌上。
“謝你?”顧流光像是一下被點燃,瞬間爆炸帶著驚人的破壞力,“我他媽謝你什么?”
他恨恨地說:“謝你把老子的自尊心,老子的真心丟到垃圾桶不夠還要踩上兩腳?”情緒逐漸失控,嗓音有些喑啞,已然是憤怒到極致。
教室里本就安靜,陡然幾聲怒吼驚得大家紛紛回頭。
簡易被這突如其來的責問嚇了一跳,呆愣愣地看著他,嗓子像是被堵住,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后知后覺才覺得委屈,鼻子一酸,眼淚跟著往外鉆,她咬著牙齒極力忍住。
顧流光被她眼眶的殷紅燙的心尖一顫,薄唇微張卻發(fā)不出聲音。他轉(zhuǎn)身往外教室外面沖,擔心自己再發(fā)什么瘋傷害她。
鄧謹看這情形跟著跑出去。
班級里開始蠢蠢欲動,交頭接耳問發(fā)生了什么事。
“易啊,阿易啊,阿簡啊?!背汤谵D(zhuǎn)過身,怪腔怪調(diào)地想逗她,“沒事兒。”他看她沒說話,拐拐旁邊手足無措的同桌,“亦書同志,抄家伙,咱們教訓他去,什么麻布口袋,狼牙棒什么的全帶上?!?p> “對對對。”宋亦書跟著應和,又從程磊抽屜里拿出一條巧克力放她桌上,“來,吃點零食心情好?!?p> 如果程磊是逗哏的話,宋亦書就是跟他絕配的捧哏。
“謝謝?!焙喴妆粌扇说囊怀缓投盒Γ皼]事,寫作業(yè)。”明明下午都還好好的,結(jié)果說生氣就生氣,陰晴不定。
她咬咬牙,剛剛怎么就只知道傻愣愣地看著呢,怎么沒懟回去...越想越不甘心。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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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習時間操場上除了他倆幾乎沒人,管理員干脆連燈都沒開,只有旁邊教學樓漏出來幾點微弱的光芒,勉強可以視物。
鄧謹懶洋洋地坐在籃球場外的長椅上,看顧流光在場內(nèi)大汗淋漓。
他大概也覺得一個人打著無聊,直接撩起球衣下擺抹了把臉上的汗水,朝場外走過去。
“不打了?”鄧謹丟給他一瓶礦泉水。
“嗯。”顧流光穩(wěn)穩(wěn)當當?shù)亟幼?,在他旁邊坐下?p> “還生氣呢?”鄧謹玩笑了句。
顧流光雙手撐在膝蓋上喘氣,沒回答。
“你這脾氣...”鄧謹笑得意味深長,話鋒一轉(zhuǎn)揶揄道,“真持久?!笨粗^續(xù)打趣,“你是不是干什么都挺持久?”
“滾?!鳖櫫鞴鈧?cè)目睨他一眼,淡淡地回答。
“哎,哥們,說真的...”鄧謹估摸著他這會兒心情應該好點了,繼續(xù)說,“剛剛真的過分了,你一大老爺們欺負人家小姑娘,更何況那小姑娘還是阿遠妹妹。”
顧流光低垂著眉眼,依舊沒說話,從長椅上的外套兜里翻出一支煙點上,橙紅色的圓點在黑夜里閃著光。
“我不是故意的?!绷季茫砰_口,聲音帶著點沙啞,眼眸里含著深深的自責和懊悔,壓著那股纏人的煩躁。
“我知道。”鄧謹看他,“但是小辣椒不知道啊,再說她本來性格就大大咧咧的,可能人家連你怎么就突然生氣了都不知道,這會兒指不定正傷心著呢?!?p> “就我剛剛出來...”鄧謹看他眉頭蹙的更緊,嘆了口氣繼續(xù)說,“人哭的可難過了,眼淚一顆一顆的往下掉?!?p> 顧流光深深吸了口煙,咽下,過了一會才緩緩吐出,眼睛盯著黑暗中的某處。
“再說一眼就看得出來人小辣椒對那男的沒什么,你就是當局者迷。”鄧謹繼續(xù)開解,“用簡遠兮的話說就是那小丫頭還沒開竅呢?!?p> 顧流光突然側(cè)頭,眼神不善地盯著他。
“怎么?”鄧謹不明所以,“哪兒說錯了?”
“你叫她小丫頭?”顧流光挑眉,嘴里叼著煙反問,表情十分桀驁。
“...”鄧謹真的想翻他一個大白眼,“TM小辣椒!小辣椒!老子喊錯了?!?p> “TM?”
“當我沒說。”
顧流光哼笑一聲,將煙頭摁滅,抓起地上的籃球朝籃筐跑過去,站在三分線之外的地方,輕松一跳,右手投籃。
“哐當!”籃球跟鐵質(zhì)籃筐相撞擊的聲音在空曠的操場里響起,異常清晰。
鄧謹在場外拍手,沖他大笑著吼了句:“漂亮!”
他緩緩嘆了口氣,又當?shù)之攱尩目烧娌蝗菀住?p> “哎。”顧流光遠遠地沖他喊了句,“她這周五生日?!?p> 晚自習結(jié)束。
簡易坐在座位上收拾書包,側(cè)目正好瞥見顧流光隨手丟在課桌上的校服,一時起了心思。
她重新從書包里把筆袋拿出來,打開,從里面掏出一支軟筆,扯過校服鋪在桌面上,也不遮掩,直接在校服后面后面畫上一個大大的豬頭。
鼻孔部分特意涂黑,頭頂畫上三根稀疏的頭發(fā),下面空白的地方寫上顧流光三個大字。
既然他不仁那就別怪她不義了。
有的地方墨跡較深,她拿起來抖了抖讓它干的快一點,沒注意有東西從衣兜里滑出來,掉落到地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像是什么鑰匙扣。
下面裝書的箱子堆的太多,她趴下去折騰了一會才找到,是一個向日葵鑰匙扣,跟她那個還挺像的。
她仔細看了看,這哪是像啊,著就是她的,上面的裂紋都一模一樣,總不能是剛剛摔的吧。
不過怎么到他哪兒去了?
撿到的?
這都能撿到,什么破緣分?
簡易沒多想,直接揣自己兜里,這鑰匙扣用挺久的了,有感情。
把他的校服塞進課桌里,反正他也不常打開課桌,要是不趕巧被發(fā)現(xiàn)了,死不承認就行了,實在不行就是簡遠兮干的。
不大不小算是報了個仇,心情突然舒暢起來。
“綿綿,干嘛呢?”陸漫背著書包繞開那些課桌朝簡易走過去,招呼她,“一起回家?!?p> “今天晚上不跟簡遠兮一起了?”簡易笑得不懷好意。
“我看你心情不好?!标懧呱先?,自然而然的挽上她的胳膊,“陪你?!?p> “嘁。”簡易跟著她往外走。
“這樣跟你哥還挺像的。”陸漫笑道。
“...你中毒了?”
“中什么毒?”
“簡氏奇毒,凡染上者皆墜入愛河不能自拔。”簡易玩笑道。
“滾?!标懧χ此斑@會兒心情好點沒?”
“我本來心情也不差,才懶得跟他計較?!?p> “綿綿...”陸漫收起剛剛的戲謔,正經(jīng)道,“離他遠點吧,我感覺你可能會陷進去。”
簡易沒立馬回答,隨著她的步伐往前走,如果換到兩三個月以前,她可能會堅定地說不會,但是現(xiàn)在她什么都說不出來。
“綿綿?”陸漫晃了晃她胳膊。
“...我也不知道。”簡易看她一眼,很誠實地回答。
“那你還討厭他嗎?”
“不討厭?!焙喴讻]猶豫,她確實不討厭他,也許從最開始就不討厭,“但是...也說不上喜歡?!彼D了頓,繼續(xù)說,“至少現(xiàn)在不喜歡?!?p> 畢竟誰也不敢為未來的事情打包票。
陸漫看著她沒說話,眼神里含著深深的擔憂,只怕她是處于喜歡而不自知的階段。
“誒,對了,你周五的生日怎么過?”
“周五晚上有比賽?!焙喴谉o奈地看看她。
“行吧,到時候我去給你加油啊?!?p> “好?!?
G三曰
dbq 親愛的小仙女們,最近一直到十二月份底都要準備一場特別重要的考試,可能要等到考試結(jié)束之后再更新(鞠躬+愛心) 我是斷更大王,都不好意思說這話了(捂臉哭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