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月苦澀點頭。
“我懂了!”
說罷,起身笑道:“送我回家吧!”
林淵看著她的臉,微微一怔。
便將她送回了榮府,看著她進(jìn)入府中,心中落寞至極。
他不知道她懂了什么,只是,從那之后,榮月在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親手將自己喜歡的人逼走,原來,如此痛苦。
……
春風(fēng)吹走了冬雪,七年時間,匆匆而逝。
林淵站在山巔,感受著微風(fēng)。
他已不再是那個身材瘦小的小黑子了,七尺身高,身材健碩,唇紅齒白,眼如星辰。
白清允一身的本領(lǐng),他已經(jīng)全部掌握,白清允欣慰說過:“青出于藍(lán)!”年紀(jì)輕輕,便得劍圣如此夸獎,可見,這副身體,真的是練武奇才。
七年的時間,他更是習(xí)得了許多民族的語言,看了許多古籍,對許多兵法,更是熟記于心。
只是,當(dāng)年離開的姑娘,真的在沒有來過。
“哥,你還在想月姐姐嗎?”
溫柔的聲音從背后響起。
林淵輕笑道:“小緣,不要瞎說,這么多年了,你月姐姐,可是從未來過,或許,早已經(jīng)將我們淡忘了吧,她也該有她自己的生活?!?p> 林緣輕嘆一口氣。
“哥哥,早知現(xiàn)在,當(dāng)年何必那般呢?每當(dāng)你出現(xiàn)在山頂上時,你就是在想月姐姐,既然思念她,為什么不主動去找她呢?義陽郡,離我們很近的。”
林淵苦笑一聲。
“小緣,有些東西,并非那般簡單,當(dāng)日選擇了離開,就很難在靠近了?!?p> 說罷,從山巔一躍而下,幾個閃身,便安然落地。
他可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在與小緣探討。
“喂,哥,你帶上我啊,我又不會!”
身后,傳來林緣的喊聲。
林淵抬頭喊道:“自己走下來吧,對身體有好處?!?p> 說罷,頭也不回的向著木屋走去。
白清允悠閑地躺在搖椅之上,長發(fā)已有一半花白。
林淵看著日漸蒼老的師父,臉上升起一抹悵然,強(qiáng)大如他的人,也總歸是會老去。
彎腰尊敬道:“師父,我回來了?!?p> 白清允放下手中的茶杯,臉上的皺紋堆積,開心笑道:“小緣呢?她不是去找你了嗎?”
林淵走到他的身邊,坐了下來。
笑道:“她在后面?!?p> 白清允無奈嘆息。
“你又去了那里嗎?看來,小丫頭說了什么,讓你心情有點糟糕。”
說罷,起身雙手背負(fù),仰望著蒼穹。
“七年時光,眨眼間,便已度過,想起當(dāng)時第一次見面,你們還只是柔弱的孩童,而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可以獨自扛起一片天空。也到了離開的時候了,北方,如今已徹底陷入胡人的手中,我晉人百姓,生活水深火熱,你用你所學(xué),能幫多少人,便幫多少吧?!?p> 林淵早已猜到了這一日,只是沒想到,來的會如此之快。
單膝跪地。
“拜謝師父,這七年,您的盡心培養(yǎng),弟子,此生,無以為報?!?p> 白清允輕輕擺手。
“你我雖為師徒,但相處缺如父子,當(dāng)年的事,終究是為師逼了你?!?p> 林淵嘆息。
“緣分天注定,或許,我與她,本就有緣無份,師父無需自責(zé)?!?p> 白清允回頭,將他輕輕扶起。
拍著他的肩膀,鄭重道:“徒兒,亂世以無法避免,天下大勢,無法逆轉(zhuǎn),江湖紛爭不斷,你雖然成熟,但許多事情,你沒有經(jīng)歷,記住為師的話,君子之交淡如水,行走江湖,不可全信,亦不可不信?!?p> 林淵重重點頭。
心中也明白,今日,或許就是分離的日子,不然,師父斷然不會如此。
院外,突然響起了馬蹄聲,聽數(shù)目,是三匹。
“師父,您養(yǎng)育了我們?nèi)绱酥茫羰?,我和小緣,就這樣離開,實為……”
白清允微笑搖頭。
“孩子,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你們有更精彩的人生,而我,已到了遲暮之年,只想留在這里,終老一生?!?p> 林淵眼眶泛紅,流下了熱淚。
林緣推門而入,其后還跟著李凌。
“林淵,你真的很過分!”
林淵側(cè)目看去,她正好看到他的眼淚。
“哥,你怎么了?”
林淵擦去眼角的淚水,輕聲道:“和師父好好告別。”
隨后看向李凌,尊敬道:“李太守好。”李凌微笑點頭。
林緣愣在了那里。
喃喃道:“告別?什么意思?”
白清允微笑道:“小緣,進(jìn)屋里來吧,為師,有些話,想要囑托你。”
林緣木訥的跟著白清允走回房間,離別來的總是猝不及防,讓她沒有絲毫準(zhǔn)備。
李凌走向林淵,多年未見,眼前這人,居然有如此大的變化。
眼露欣賞的點點頭。
“果然,他的眼光一向很好。”
林淵疑惑的看向李凌。
“太守這是何意?”
李凌微微擺手,笑道:“不要叫我太守了,我與你師父,相交甚好,你叫我李叔叔即可。小淵啊,你要記得,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站在山巔的人,你師父敢放你離去,說明你已經(jīng)超過了他,不然,以他的脾氣,你可能還要在這村莊待上個好幾年的。”
“李叔叔謬贊了,我怎么可能會超過師父,只是,您為何突然會來到這里?”
李凌手中拿出一份紅色木匾。
笑道:“榮家明日大婚,想讓你師父前去參加,本來消息早就送給了我,我今日才有空余的時間,不過,我知道,你師父不喜歡這種事情,你可能要代他而去了。”
林淵后面的話,并沒有聽清,從大婚二字落入耳中,他的大腦便是一陣轟鳴。
李凌拍了拍他的肩膀,略微可惜道:“當(dāng)年,看你們二人,還以為你們有可能會成為一對?!?p> 林淵苦笑了一聲。
“李叔叔說笑了,年少時候的事情,我也早已經(jīng)忘記了,不過,聽到這樣的消息,我還是很為她開心?!?p> 李凌是大智之人,見過多少人情世故,林淵的偽裝,在她面前,如同虛設(shè)。
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便不再言語。
林緣揉著眼睛從屋內(nèi)走出。
李凌輕嘆一聲。
“師徒情深??!”
便自己走了進(jìn)去,他知道,林緣自然會有人安慰。
閉上了門,入座直接開口道:
“老家伙,怎么想的,你之前就沒有讓他們做個思想準(zhǔn)備嗎?看小緣那個丫頭,可是十分傷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