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初次交鋒】
《星島日報》,總裁辦公室內(nèi)---
當(dāng)蘇定賢走進(jìn)房間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了坐在老板桌后面的莊文杰。
莊文杰背對著他,正在隔著落地窗看外面的世界。
聽到腳步聲,莊文杰頭也不回,說道:“香港發(fā)展的真快,兩年前對面還只是一棟舊樓,現(xiàn)在一座新樓拔地而起---我好不鐘意這棟新樓的,太高了,總是要讓我仰視……”
蘇定賢笑了笑說道:“新樓也有變成舊樓的一天,人也總有老去的時候;至于高低嘛,心有多高,眼界就有多高……又何必在意別人眼光?”
莊文杰笑了,轉(zhuǎn)動老板椅,瀟灑轉(zhuǎn)過身,然后一只手支在椅子扶手上,托著腮幫子,乜斜著眼睛看著蘇定賢說:“你就是蘇定賢?不錯嘛,長得很靚仔!”
蘇定賢笑了笑:“你就是莊先生?”
“你問的是哪個莊先生?如果是問莊氏集團(tuán)總裁莊世楷先生的話,那么不好意思,他不在;如果是問現(xiàn)在《星島日報》的社長莊文杰先生,那么我就是!”莊文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一臉戲謔。
蘇定賢聳聳肩:“無所謂,你們都姓莊的!最重要的是你現(xiàn)在坐在這間辦公室里面,那么我找的就是你咯!”
莊文杰一拍桌子“哈哈”大笑:“說得好!誰坐在這個位子上,誰做主!”隨即又拿起那支黑色鋼筆問蘇定賢:“你認(rèn)識金鏞?”
蘇定賢:“香港有幾個不認(rèn)識他?”
莊文杰莞爾,“看起來是我問的有毛病---你和金鏞很熟?”
“不熟?!碧K定賢回答的很干脆?!皽?zhǔn)確來講,非親非故?!?p> 莊文杰笑了,用鋼筆敲打桌子:“既然這樣,你為什么會有他的鋼筆?”
蘇定賢:“偷來的?!?p> 莊文杰:“……?!”
直接楞了一下,眼神詫異,“我有無聽錯?”
蘇定賢道:“你沒聽錯---這支鋼筆是我從金鏞那邊偷來的?!?p> 莊文杰笑了:“原來你是個賊……”
蘇定賢:“偷鋼筆而已,雅賊?!闭Z氣輕描淡寫。
莊文杰稍微一怔,隨即笑得更厲害了,唰地一下把折扇打開,只見折扇上面寫著“風(fēng)雅”二字。
“我一直都以為自己有夠無恥,可以在折扇上寫下如此二字---可是今天我才發(fā)現(xiàn),你比我還犀利!”
蘇定賢面對譏笑,神情淡定,反倒來了一句:“莊先生如此夸獎,我受之有愧!”
莊文杰:“……?!”
“啪嗒”合攏折扇指著蘇定賢,想要說什么,卻說不出口,老半天這才指了指蘇定賢說道:“我---欣賞你!”
“不過我很好奇,你為什么要偷這支鋼筆?”很快,莊文杰又把話題轉(zhuǎn)了過來。
“莊先生你那么聰明,應(yīng)該猜得到的……如果沒有這支鋼筆,你會見我?”
莊文杰從老板椅上站起來,走到蘇定賢面前,瞇著眼仔細(xì)打量了蘇定賢一下,搖搖頭說道:“雖然你長得很靚仔,不過呢,我一般只見兩種人,一種是美女,一種是小曲唱得好的人---像你這樣的,我當(dāng)然不會見了!”
蘇定賢聳聳肩:“所以,我只好做賊咯!”
莊文杰哈哈大笑:“說得好!”然后指了指旁邊沙發(fā):“請坐!”
蘇定賢也不客氣,直接就坐了下去,一點不扭捏,也不矜持。
莊文杰反倒站著,居高臨下瞅著蘇定賢道:“說吧,你來見我有什么事情?”
“兩件事兒,第一,想要問一問貴報還要不要人,第二,我想要投稿……”
“投稿?你會寫作?”
“一般般?!?p> “拿來看看?!?p> 蘇定賢就把《破碎虛空》的手稿取出來,交給了莊文杰。
在蘇定賢看來,自己這篇稿子可圈可點,莊文杰即使看了不虎軀一震,也應(yīng)該雙眼發(fā)亮,繼而撫掌大笑,高高興興地與自己簽約。
可是---
現(xiàn)實是,莊文杰只是簡單翻看了幾眼,就把蘇定賢辛辛苦苦寫的稿子隨手丟到桌子上,說道:“這種東西需要慢慢看才行---不過你很聰明,知道拿了稿子直接讓我看,如何換做正常投稿,沒個十天半個月你別想有結(jié)果。”
隨即,莊文杰又接過蘇定賢的個人簡歷看了了看,嘴里說道:“你說你想要應(yīng)聘我們報社?可怎么辦呢,我們報社現(xiàn)在不缺人---”又把簡歷遞了回去,眼神戲謔地瞅著蘇定賢。
蘇定賢:“……”
隨即起身,笑道:“那么不好意思,叨擾了!”姿態(tài)依舊不卑不亢。
莊文杰一直都在注意著蘇定賢的情緒變化,見他如此模樣,就又道:“不過你費勁千辛萬苦見到我,就這么離開,我也于心不忍---剛才我也有講的,我最鐘意兩種人,一種是美女,另一種是懂得唱小曲……”
“不好意思,莊先生,我不懂唱小曲,另外即使懂也不會唱給你聽!”蘇定賢臉上笑吟吟,語氣卻十分冰冷。
莊文杰沒想到蘇定賢會這么硬氣,哈哈一笑道:“我有講過讓你唱給我聽么?我的意思是你今晚有沒有空,如果可以的話陪我去麗池大戲院聽?wèi)?!聽?wèi)蚩偪梢园桑抢锟墒怯泻芏嗬鎴@名家,今晚就算你有錢也買不到票!”
蘇定賢皺了皺眉頭:“像莊先生你這樣身份的人,應(yīng)該不缺人陪……”
“我剛才有講過的,我欣賞你嘛!吶,這可是個好機(jī)會,搞不好我們還可以成為朋友---如果我們真的成了朋友,不要說讓你在報社工作,就算是把你安排到別的公司對我來講也是舉手之勞……”
蘇定賢盯著莊文杰的眼睛,似乎在猜測他在玩什么花招。
莊文杰則目光坦蕩地回望著蘇定賢,嘴里繼續(xù)說道:“剛才你的簡歷我也看了,你一無學(xué)歷,二無經(jīng)驗,到哪里應(yīng)聘都很難的!現(xiàn)在整個香港人浮于事,尤其像報社這種既體面又高薪的工作,更是難找---你可要考慮清楚哦!”
蘇定賢笑了:“既然莊少盛情邀請我看免費戲,我又怎么會不去呢?”
“吶,這可是你說的,我們一言為定!今晚八點,麗池大戲院不見不散!”莊文杰高興道,眼神忍不住露出一絲狡黠。
蘇定賢點點頭。
談完這些---
就在蘇定賢轉(zhuǎn)身準(zhǔn)備要離開的時候,莊文杰在身后又叫住他道:“阿賢,你忘了你的東西---”
蘇定賢對莊文杰稱呼自己為“阿賢”感覺很別扭,準(zhǔn)確地說,這個稱呼滿滿的陰謀味。
蘇定賢扭過頭,卻見莊文杰沖自己揮了揮那支鐫刻有金鏞字樣的黑色鋼筆。
蘇定賢微微一笑:“莊少可認(rèn)識査先生?”
“當(dāng)然認(rèn)識,我也是他的書迷?!?p> “那樣最好,你替我把這支筆還給他。”
莊文杰:“……?!”
正想說:“你讓我怎么還?又不是我偷的!”
卻見蘇定賢早已轉(zhuǎn)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