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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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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12月20日……星期三……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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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藝部終于憋不住了，組織文藝委員開會安排元旦晚會的事。之前看著離元旦日子一天天接近，部里都沒有要組織開會的意思，還以為學(xué)校怕耽誤學(xué)習(xí)，不打算讓高三搞元旦晚會了呢。我雖身為文藝部長，但各種決策均與我無關(guān)，都是校領(lǐng)導(dǎo)的意思，我就是個上傳下達(dá)干活的。對此定位我很清楚，于是在工作中便少了積極的主觀能動性，當(dāng)然也少了提出天馬行空的設(shè)想然后被否定、被打壓的失落。很好，很好！世界是公平的，有所失便有所得。
袁英消息靈通地得知了文藝部安排元旦晚會的事，又再次與我共進(jìn)晚餐商討之。在我眼里，她還是個有各種積極設(shè)想的人，那就注定要面對否定，接受失落，只是不知道是何時被誰以什么方式否定而已。
她想在買東西的地方就讓老板按班上人數(shù)按份分好，她想把出節(jié)目的任務(wù)攤派到大部分人頭上，以此圈住大部分人不在晚會中途流失，她想和彭思宇唱梁詠琪和古巨基的一首男女對唱，并作為班級參評節(jié)目報上去。她不知道以我們少得可憐的經(jīng)費想要盡可能多地購買物資，只能以土匪式趁火打劫的方式快買快速撤離，等老板反應(yīng)過來可能連生意都不跟你做了，還給你分份？！她不知道班上大部分人都已組好各自的小團(tuán)體，打算晚會期間私下活動。私自活動各異，總之都有一個共通點——就是不在教室里。
我把袁英的各種想法向藝婷轉(zhuǎn)述，并向藝婷舉薦袁英成為元旦晚會籌備組成員。藝婷并未反對她參與籌備，但對于把她和彭思宇的合唱作為班級節(jié)目上報很不以為然，她翻著白眼直率地對我說：“那只是她的一廂情愿，彭思宇想不想和她合唱還是個事呢！再說了，她那個唱歌水平，我覺得還不如拉何斌來隨便唱唱的效果好。我們班上報的節(jié)目看看別人報的節(jié)目再定吧！”
藝婷負(fù)責(zé)元旦晚會的節(jié)目，其他安排統(tǒng)籌的事還得跟樂為商量。我跟樂為客套讓他對晚會統(tǒng)籌的事多費心，他借機(jī)故意拿腔拿調(diào)地調(diào)侃道：“妹妹安排的事哥哥費心是理所當(dāng)然的，如果是別人安排的就另當(dāng)別論了?！蔽易圆焕頃?，以白眼回復(fù)他，他倒也不生氣。
莫名班上盛行認(rèn)干親之風(fēng)。自打在班上沒什么存在感的施萊特都認(rèn)了東霞當(dāng)干妹妹后，樂為也信誓旦旦一定要認(rèn)個妹妹?？森h(huán)顧四周，和他關(guān)系不錯且干哥哥名額空懸的女生就只剩我了。按年紀(jì)算，他的確比我大兩歲，叫我妹妹也不算占便宜。只是有藝婷與她“干哥哥”的事在前，我對于“干哥哥”這個稱呼有幾分忌憚。他每每游說我當(dāng)他妹妹都像是在講一個好笑的梗，我無視、反駁、回懟，或戲稱“我們可以做兄弟，但不能做兄妹”，他都不生氣，還真有幾分哥哥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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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12月22日……星期五……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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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和今天，對于宇宙和其他人而言，就如同大海里的一滴水和另一滴水一樣，沒有區(qū)別，對我來說，卻已有了很大變化。
事情發(fā)生在昨天早自習(xí)后。
我拿出準(zhǔn)備好的饅頭在座位上邊吃早飯邊寫物理卷子。陶然不知何時站在走廊上正對藝婷課桌的那個窗邊，默默看著我。我察覺到有些異樣，一扭頭，正好與他四目相對。他隔著窗戶說：“明天晚上我們一起出去吧，我有話要對你說?！苯淌依镞€有幾個沒去吃早飯的同學(xué)，安靜的環(huán)境足以讓教室里的每個人都能聽清他剛才的邀約。
“我有事！”我立刻不住地?fù)u頭，下意識地拒絕了他。仔細(xì)想想，元旦快到了，我的確有太多事，于是堅定了自己下意識的決策。
“去唄！我真的有話要跟你說！”他想讓我改變主意，卻沒說出什么能讓我改變主意的新信息。
“我真的有事！馬上要元旦了，關(guān)于元旦晚會班上和部里就一堆事，之后馬上就是月考，我還有一堆卷子沒寫完，而且明天下午我還要去參加越野賽跑，跑完估計都累死了……”我盡可能地搜羅腦子里能想到的事，趕緊羅列出來作為拒絕他的理由。
“如果你不答應(yīng)，我就一直站在這！”他耍起脾氣硬拗了起來。我們的爭執(zhí)引來了教室里其他人的注目。我不想“我和他”成為他人嘴里桃色新聞的談資，于是結(jié)束與他的對話，埋頭做題，不再理他。他便一直站在窗口負(fù)氣地看著我，沒有離開。
樂為和單凌云吃過早飯來到教室，見我倆的架勢，單凌云開玩笑道：“喲嗬！一大早上就吵架啦？來來來，搬個凳子來圍觀！”
“他欺負(fù)你?。縼?，叫聲哥哥，我就幫你對付他！”樂為擺出一副欠欠的樣子，又來推銷他的“哥哥”身份。
“你想當(dāng)哥哥想瘋了吧！呵呵，你夠不夠格還得看看，怎么能隨便叫?。俊睉煌陿窞?，看他倆打算看好戲的樣子，我也不好發(fā)作，只能轉(zhuǎn)而附和著說笑：“誰和誰吵架啦？我也搬個凳子來圍觀！”
說話的功夫，東霞、藝婷、莫凌波他們也都陸續(xù)到教室了，大家來了看見站在窗外的陶然，都問我怎么回事。我不勝其煩，對陶然說：“你別站在這了，去吃個早飯或者回座位吧！”
“那你答應(yīng)我？”他以此談條件。大家都在圍觀。
“你怎么像個女生一樣，沒玩沒了了??？！快走吧！”我笑著說，希望在大家眼里我們只是在開玩笑，并沒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我是個小女生。”他捏著嗓子，學(xué)女生扭捏的樣子說：“你答不答應(yīng)？不答應(yīng)我就不上課了！哼！”
“哈哈哈哈……”大家都被他模仿的傲嬌小女生樣逗笑了，我也笑著放松了些，以為他鬧著玩，笑著搖頭，不料他竟摔窗離去。
第一節(jié)課，他真沒上。我有些慌了，擔(dān)心他出事，上課時便約好藝婷和樂為下課后到校園里分頭去找。直到第二節(jié)上課鈴響，我都沒找到他?；氐浇淌遗c藝婷和樂為碰頭，樂為說在男生宿舍見到他，叫他去上課，他也不應(yīng)。于是與藝婷和樂為商量：再見到他，綁也要把他綁到教室來，叫上東霞和莫凌波也一起去，人多力量大。第二節(jié)課下課一響，我們五人直奔男生宿舍堵人，卻撲了個空，于是又趕緊分頭去找。
我焦急地在校園里奔跑，腦子里浮現(xiàn)出各種意外極端可能，擔(dān)心，害怕，幾乎跑遍每個角落，仍沒找到他。第三節(jié)課上課鈴響，我?guī)е泻紒y想的猜測，踏著鈴聲氣喘吁吁地跑回教室，看見陶然竟樂呵呵地坐在自己座位上，瞬時覺得自己傻透了，之前所有的擔(dān)心和害怕都成了我傻的例證?！昂冒?，還好沒出什么事，沒鬧出什么不可收拾的局面?！痹谏鷼狻脨乐?，這是我唯一能自我安慰的點了。
我一走進(jìn)教室，陳舟和其他幾個男生隨即發(fā)出“哦……”的起哄聲，我在感受到諸多看好戲的目光的同時，也極力用眼睛向起哄者們發(fā)出最強(qiáng)的警示。不知是我目光“殺氣”過重，還是“煞氣”更重的數(shù)學(xué)老師緊跟著我走進(jìn)了教室，那聲“哦”突然停在起勢加強(qiáng)階段，明顯后面長長的下墜拖音被扼殺的聲帶振動之前。起哄聲戛然中止，所有人的情緒被數(shù)學(xué)老師帶入更低氣壓的上次隨堂考結(jié)果分析中。
課后，陶然跑到走廊窗邊向我們道歉，被他戲弄、跟著也跑了兩個課間的藝婷氣急，怒懟道：“是不是很好玩??？！你要玩，自己再去玩一遍??？！我們不陪你玩了！”
見他笑嘻嘻地來道歉，想起他曾說過我容易受騙，我就氣到不行，不想理他。是的，我是簡單，這次又被他忽悠了。可他怎么這么幼稚，覺得上課學(xué)習(xí)是可以隨便拿來談判拿來玩笑的事？！我若不信他所說，不去找他，他真有個三長兩短時，我不得內(nèi)疚一輩子？！在大家與他之間，我的確很多時候沒照顧到他的感受，但我心底里從未想過傷害他，只是我的行為和決定仍然會一次次讓他受傷。好吧，該面對的終究要面對，該做的決定還得做。決絕地關(guān)上心里那扇門吧，讓彼此都不再受傷。
東霞見他無奈又執(zhí)著地站在窗邊，一副任人宰割的可憐樣，我和藝婷都對他劍拔弩張，沒有緩和的跡象，便語重心長地對我悄悄耳語道：“高三了，大家時間都緊張。老這樣也不是個事啊！你該找個時間跟他好好談一談。”
是啊，是要好好談?wù)?，可談了結(jié)果就會好嗎？
下午課后，趁大家去吃晚飯的空檔，他遞給我一張道歉的紙條，我正巧也想借這個時間跟他聊聊。坐在課桌旁，我們都知道要說什么，一時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尷尬的安靜，時間一分一秒流逝，一會晚飯后就會有人到教室來了，還是我抓緊時間先開了口：“我們不能這樣下去了。我們不合適！強(qiáng)求在一起不是快樂，是相互折磨?！?p> “難道就為了上午的事？我可以道歉，可以改……能原諒我嗎？”他說得十分卑微，卻和我完全不在一個頻道。
“和上午的事無關(guān)。我早就想過這件事了，只是高考在即，我不想有什么波瀾，打算一切等高考結(jié)束后再說，可你早上來這么一出，我不得不早做決斷早點跟你說。別對我好了，也別把我放在心上，忘了我吧。”我沒說“分手”，“分手”這個詞對我來說有特定的含義和語境，那是一刀兩斷的決絕和永不回頭的決心。而我們從未有過那個意義上的牽手，從未在一起過。我們的故事還沒開始就已經(jīng)結(jié)束了，發(fā)展和高潮都只是在我們各自的臆想中，現(xiàn)實生活中，我們一直都只是朋友。
“忘了我，可能是對彼此都好的決定。高考在前，我不想感情的事影響我們的心態(tài)和前程。就算現(xiàn)在在一起，高考后也不一定能考到同一個地方同一個學(xué)校，我們做不了自己的主，還不如早點放手。我平常而普通，你將來不一定會遇到怎樣驚艷的人……”我理智地分析我們所處的現(xiàn)狀和將來，極力勸說他放下，就如同大媽在菜場挑揀菜的好壞，如同老師在分析解題思路，冷靜得像是一個局外人，在講述一件與自己無關(guān)的事?？烧l又知道那些話我不是說給自己聽的呢？
長篇大論的“演講”過后是沉默，他低頭擺弄著手指，一言不發(fā)。我不知道他聽進(jìn)去了多少，但上課時間卻是一分一分逼近，眼見著晚飯后回教室的人陸續(xù)增多，我有點急了，正要再次開口勸說，他抬起頭，怯怯地問道：“不能挽回了么？”
我狠下心，堅定地點點頭。
“真的一點也無法挽回嗎？”他再次問道。
看著他可憐的近乎祈求地發(fā)問，不禁覺得自己過于殘忍，可我卻也沒有更好的選擇，只能咬牙答道：“挽回了又能怎么樣呢？沒有結(jié)果的……”這話從嘴里說出，自己都有些失神落魄，怕被人看出失態(tài)，我趕緊調(diào)整情緒擠出些笑容說：“不過，以后我們還是同學(xué)，還可以做普通朋友，不用老死不相往來，嘻嘻！”
我笑得很干澀，看見他紅著眼眶，某些濕潤的透明液體在滾動，這莫非就是會讓藝婷覺得他胸?zé)o大志的地方？我不忍再看，低頭勸道：“別哭啦，哭了多沒面子！又不是生離死別。笑一笑，以后還能見面哈……”終于，他從我桌前走開了，不知是不想再受我言語的刺激，還是不想讓我看見他傷心的樣子。
“看我多好，為了給你們創(chuàng)造條件，在走廊上受凍受冷風(fēng)吹了好久！”陶然剛走，樂為就搓著手坐到前排的位子上向我邀功。聽到這話，我臉一下紅了，趕緊用手捂住，佯裝托腮狀表示聽不懂他在說什么，跟他哈啦別的話題。
好吧，一切都結(jié)束了！今天太陽照常從東邊升起，地球還在運轉(zhuǎn)，陶然也還坐在教室里學(xué)習(xí)。沒有言情小說、偶像劇里那些天塌地陷，除了各自內(nèi)心翻天覆地的變化，一切如常。而各自內(nèi)心的變化與這世界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能影響的也只是自己罷了。一切都結(jié)束了。
語文早自習(xí)，大家都拿著高考通關(guān)“黃皮書”復(fù)習(xí)、誦讀。在各種嘈亂的誦讀聲中，我聽到付榮華在背陸游的《釵頭鳳》：
紅酥手，黃藤酒，滿城春色宮墻柳。東風(fēng)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
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浥鮫綃透。桃花落，閑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托。莫，莫，莫。
這不是“黃皮書”上的考點！付榮華突然吟詠這首詞，是在感情中遭遇了什么，有所感傷？還是“文人”多愁善感，有所頓悟？
我最初聽這首詞是在學(xué)齡前，當(dāng)時并不知道詞意及背后的故事，只覺韻律節(jié)奏優(yōu)美、朗朗上口，就記住了。長輩們時常讓我表演背詩詞的小才藝，這首遠(yuǎn)超年齡認(rèn)知的詞給我?guī)砹烁裢舛嗟馁澷p和虛榮，我對它便也格外記憶深刻。后來大了些，知道這首詞有關(guān)愛情，我反而不再念它。直到前些時候，從一本言情小說上我才了解那些詞的背后是陸游和唐婉兒這對郎情妾意的才子佳人迫于家長與世俗的壓力，不得不勞燕分飛，數(shù)年后在沈園偶遇，以詩詞傳情的凄婉故事。
即使分隔多年后，他還是愛著她，她也仍對他牽腸掛肚，各自卻已一生蹉跎。唐婉兒在沈園墻上見陸游題詞，便以詞和之：“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曉風(fēng)干，淚痕殘。欲箋心事，獨語斜闌。難，難，難。/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聲寒，夜闌珊。怕人尋問，咽淚裝歡。瞞，瞞，瞞?！边@像極了我們現(xiàn)在的筆友通信，區(qū)別是他們移動的是人，不動的是“信”。
唐婉兒終究敵不過相思的折磨，香消玉殞多年后，陸游又故地重游，寫下《沈園二首》：城上斜陽畫角哀，沈園非復(fù)舊池臺。傷心橋下春波綠，曾是驚鴻照影來。夢斷香消四十年，沈園柳老不吹綿。此身行作稽山土，猶吊遺蹤一泫然。
不過，我懷疑一切的“科學(xué)精神”爆發(fā)，疑心事實并非像言情小說里寫得那么純粹、干凈，女人可能是愛詩人的，詩人卻未必如女人那般情深，就像我一直認(rèn)為的“文字具有極大的迷惑性和偽裝性”那樣，詩人是職業(yè)人士，為了寫詩而寫詩。也可能，逝去的、悲情的永遠(yuǎn)是最美的，無法超越的，所以對于無法挽回的逝去，詩人誕生出了文學(xué)創(chuàng)作的執(zhí)念……
罷了罷了，無論愛與不愛都與我無關(guān)，收收心吧！一切都結(jié)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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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是?、固化成顯微鏡下的切片，即使凄然也是美好的。一旦縱觀全局，可能美好便會蒙上一層陰影?？?，人的成長啊，注定是從片段到全貌，不斷充實、豐滿的過程，于是對一件事的認(rèn)知也注定發(fā)生遷延、改變。
陸游迫于母命休了唐婉兒后，娶有一妻一妾，誕有七子二女，享年八十五歲。唐婉兒遵父命改嫁趙士程，郁郁而終，時年二十八九。宗室趙士程頭婚娶二婚的唐婉兒為妻，妻子過世十多年后亦去世，終生未續(xù)弦再娶。哪個付出更多、哪份情誼更深重，各人心中自有一本賬。有人說陸與唐是封建時代的悲劇，不能要求陸突破時代的限制。可誰又不是生活在時代大背景下呢？各時代有各時代的輿論束縛，也始終有人突破束縛、率性而為，只看是否有愿意突破的勇氣和承擔(dān)后果的決心罷了。終究還是權(quán)衡利弊的計算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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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干年后，我向戀愛了一兩個月的男人提分手，男人像陶然一樣在我面前紅了眼眶，我像勸陶然一樣勸他別哭：“天下何處無芳草？！不過是分手罷了，做男人堅強(qiáng)點，別哭！”
他毫不掩飾自己的眼淚，正視我、對我誠懇地說：“我不是為你離開而哭，我是為我們相處的那些時間與付出而哭。你可以對你的情感不負(fù)責(zé)，我不可以。我要緬懷那些逝去的日子和我們付出的感情?！?p> 他的話讓我第一次反思壯士斷腕般地放棄一段感情并非就是果決和堅強(qiáng)，也可能是沒有勇氣走下去的逃避和怯懦。他讓我看見原來面對自己的感受和情緒可以這么理直氣壯，而眼淚并非只代表脆弱，它也有溫柔、堅韌的力量。可在當(dāng)年的我眼里，眼淚只與胸?zé)o大志劃上了等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