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劉大雨剛想說可以再少點,卻聽見黎瀟爽快的答應(yīng)了,一時間有點噎,搓了搓手指,不好意思的問道:“你有沒有聽說些什么?關(guān)于這個房子?!?p> 雖然很想把房子脫手,但五美四德的好青年得把基本情況說清楚。
“不吉利而已,不是大事?!?p> 黎瀟坐在沙發(fā)上,嫌棄的墊了兩張紙,黑貓在她腳邊蹲著,閉著眼睛似乎在睡覺。
劉大雨沒想到黎瀟會這樣說,不過這樣挺好,簽完合同,看著外面的黑夜,她吸了吸鼻子,氣氛有些尷尬。
“你怎么還不走?”
劉大雨本想委婉的求借宿一晚,但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堵死。
“我這里不留人,慢走。”
黎瀟站起來,走到門口,打開的大門外面一片漆黑,劉大雨看黎瀟做出請的動作,到底臉皮子薄,把合同往桌上一放,揣起自己的手機就走。
黎瀟看到桌上一式兩份的合同,沒作聲,等劉大雨走出門,順手便將大門合上。
劉大雨唯一的光亮也沒了。
沖房子翻了個白眼,她走到自己的小電驢邊,好半天才插上鑰匙。
屋里,黎瀟拿起桌上屬于劉大雨的那份合同,視線落在房主簽字的那一欄,劉大雨三字歪歪扭扭的,寫得是真丑。
不自主的,黎瀟露出笑意來,似乎對劉大雨很感興趣。
“現(xiàn)在落腳點有了,該工作了?!?p> 地上的黑貓輕松的跳上桌子,棕色的眼睛看著黎瀟,三瓣嘴一張一合,說的卻是人話。
此時,在一條小巷子里,垃圾堆了一地,土黃色的泥巴地里流淌著濃黃的餿水,陣陣惡臭,幾只肥胖的老鼠在地上爬來爬去,剩菜剩飯被翻出來一地。
這樣的地方吸引了很多流浪的動物,尤其這里老鼠又多又大個,是流浪貓聚集的好地方。
黑暗里,一只白貓從不遠處路燈的照射下走過來,光明在它身后逐漸融入黑暗,白貓走的很著急,偏它快不起來,耷拉的一條后腿拖在地上,原本白色整潔的貓毛上沾染了黃色的餿水,它也顧不得舔一舔,事實上,它也舔不到耷拉的后腿了,它的脖子上還插著一只弩箭,箭頭穿過脖子上的那層皮,它艱難的走上一步就滲出不少的鮮血,走過的地方連成了血線。
能依稀聽到它痛苦的呻吟聲。
遠處的路燈下,出現(xiàn)了幾個人影,一個高大另外三個中等身材,他們說笑著,其中一人手里還拿著一個弩架,他們不斷行進,順著白貓留下的血跡。
有人舉著手機邊走邊拍。
“看,還能跑呢,”他急忙跑了兩步,走到白貓身側(cè),用力的踢了一腳,口中嚷嚷著,“再跑啊,讓你跑?!?p> 他把鏡頭懟近,拍攝白貓此時的模樣,然后轉(zhuǎn)身對著另外的三名青年笑道:“貓有九條命,咱們都試試?!?p> 說著他伸手去拔白貓脖子上的弩箭,白貓掙扎起來,竭力兇狠的哈氣,毛都豎了起來,就在青年碰到弩箭的時候,白貓的前爪突然伸出來,抓了他一下。
白貓是用盡臨死的力氣的,這一抓青年的手背上就是一條深深的傷口,還流了些血。
青年也沒想到這貓還臨死反撲,撿起地上的一塊碎磚,用力的拍在白貓的頭頂,一下、兩下、三下……
沾滿泥土的磚頭上紅的白的,混成一團,一大灘鮮紅的血液把白貓染了色。
白貓的痛苦的悲鳴聲越來越弱,直到全無聲息。
瀕死的那一刻,白貓想起來,不久之前它還居住在人類的家里,炎熱的夏季,不知道名字的人類機器會送出清涼的風,它最喜歡躺在窗臺邊上,露著大肚皮睡個好覺,但那天它還沒深入睡眠,就被人拎住了脖子,它嗅到了熟悉的氣味所以很順從的被抓到了黑色的旅行袋里。
等它從旅行袋里出來,就被人抓住了。
他們用鑷子拔掉了自己后腿的爪子,用好大好大的錘子砸斷了它的腿,那狹小的屋子里還殘留著同類的氣息,它想逃跑,掙扎著跑出屋子,卻被射了一箭,但它還是跑出來了。
但這些人類一直追,一直追,它感覺到自己跑不掉了,再也不能奔跑跳躍,它不能再追小蝴蝶,也不能再見那個人類一面。
白貓被砸得只剩下唯一完好的橙色眼睛里,一滴眼淚掉了出來。
幾名青年沒有看到。
最高大的青年看著爛成一堆肉泥的白貓,皺了皺眉,語氣不是很好。
“砸成這個樣子,怎么賣?”
砸貓的青年把鏡頭從貓尸上移開,被高大青年一說也有些尷尬,只能笑笑。
“讓那個膽小鬼來收拾一下,雖然死了,還能練練手嘛?!闭f著他摸了摸手上的三道抓痕,狠狠的說:“也不知道這貓有沒有病?!?p> 站在弓弩青年旁邊的是面色看著十分溫和的青年,他抱著雙臂半開玩笑:“放心吧,是家貓,十毒俱全,快找個陰涼的地方躺好等專業(yè)團隊?!?p> 幾名青年聽了哈哈大笑,氣氛很輕松,和地上的貓尸,周圍骯臟的環(huán)境格格不入?yún)s又詭異得契合。
砸貓的青年沖著路燈下?lián)]手,一名本來蹲著捂耳朵的少年顫顫的站起身,磨了好一陣才走到幾人身邊。
“吶,把箭頭拔出來。”
地上,原本插在白貓脖子上的弩箭已經(jīng)被砸斷,只剩下一個箭頭還插在貓的脖子上。
少年咽了口口水,沒敢動。
幾人等的有些不耐煩,那冷漠的拿弓弩的青年便走上來,抓著少年的手,拔出箭頭,又握著少年的手背,捏成拳頭,將掌心的箭頭又插進貓的肚皮,跟砸貓的少年一樣,一次、兩次、三次……
白貓肚子破開,一大堆腸子內(nèi)臟滾出來,破碎的腸子里,混合著糞便,頓時臭得不行。
少年被著一幕驚嚇到,不斷后退,冷漠弓弩青年一撒手,他就摔在了地上。
砸貓青年舉著手機,把現(xiàn)場拍了進去,包括那名少年。
“走吧,明天還要上課呢?!?p> 高大青年招呼了一聲,下巴一揚,率先離開。
等人全走后,地上只留下慘不忍睹的白貓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