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骨子里的善念
罌公主雖生于王室,看似蠻橫無理,心底卻藏著一顆柔軟的慈悲心。
她的刁蠻只是維持皇族的威嚴(yán),從不濫殺無辜。她深知兩名劫她的少年罪不至死。
就在此時,罌忽然感到手中戒指炙熱如火。
她明白,這是巫師們通過法術(shù)尋找她的信號,若軍隊(duì)尋到此處,這兩個無知的少年便性命難保。
她的父親夏王正領(lǐng)著巡邏隊(duì)伍,若見她失蹤,定會雷霆震怒。
“快送我回去!你們所謂的劫婚之事在王族中毫無作用。若他們尋到此地,后果不堪設(shè)想。”
罌心中為兩名少年著急,忍不住提醒他們。
花月落也一直在擔(dān)心這個,畢竟公主失蹤了是一件大事,如果夏王知道自己的愛女被擄走,帝王的雷霆之怒會連累很多人,便對龍哥說:“哥,送她走!”
“遲了,遲了,現(xiàn)在送我走已經(jīng)來不及了,你們自己好自為之,能逃就逃吧!〞
罌話音剛落,她手上的那個小戒指,開始發(fā)光,接著一束紅光從她的戒指里射了出來,屋頂一下被沖破,到空中后象火一樣的燒了起來,映亮了整個若是崖。
龍哥見此也不慌,反而樂了,道:
“好看,好看,皇家的玩意就是多,戒指也能暗藏玄機(jī)!”
他那里肯走,心想就算士兵來了,他背起弟弟跑了便是,便自顧拉著花月落樂呵呵的看空中的火花,憨笑道:
“弟弟快看,好漂亮!難得一見!。”
他發(fā)現(xiàn)花月落的臉有點(diǎn)發(fā)白,忙安慰道:“別怕,天塌下來哥哥一定幫你頂著,哥是誰,一般的快馬追不上我,別怕!”
罌見龍哥憨厚的樣子,有些可憐他,死到臨頭還不自知。
這空中怪火確實(shí)好看,如果她不是他公主,倒也愿意陪他們在這山崖上看看這火樹銀花,她也是第一次看到這火樹銀花,美麗極了。
然而,這恐怕這是他們倆最后一次看這夜空中的奇景了。
天空中不是普通的火樹銀花,而且一種發(fā)射明亮信號的法器,現(xiàn)在正發(fā)出催命的信號,她搖搖頭,替這兩人惋惜。
不一會兒,屋外人馬鼎沸,許多鐵鉤嗖嗖的爬上了木屋的墻角,咔嚓一聲,屋頂、墻被掀開,木屋瞬間被夷為平地,屋里的人毫發(fā)無損。
夏王騎在最前面,臉色鐵青,后面跟著他的堂哥姒葵,一臉的無奈,再后面是張弓搭箭的士兵。
“父王,我很好,我很好?!痹邶埜缢麄兡康煽诖糁H,罌飛也似的沖了出去,跑向國王,邊沖邊喊。
龍哥他們手足無措,想不到軍隊(duì)怎么好像憑空降臨,目瞪口呆之際,竟任由她跑走。
夏王面無表情的彎下腰把公主摟上馬來,抱到懷里,然后把手一揮,箭象雨點(diǎn)般的向他們飛來。
罌見箭如流星般涌向這兩個孩子,高喊了一聲:“父王,我很好,不怪他們,別殺他們!”可惜已經(jīng)太遲了。
龍哥見此知道沒有機(jī)會跑,便把瘦小的花月落往身后一拉,箭直接往他身上招呼。
他舉手護(hù)住頭部,他自己中箭后像個刺猬般的跪在那里,拼盡全力的跪著,替花月落擋著箭雨。
箭插滿了他的全身,但是心臟的那一圈位置倒是完好無損,他胸前的一塊長期帶著的辟邪寶鏡,幫他擋下了心臟部位的飛箭。
他現(xiàn)在知道有些事情根本不是他能控制的,想不到王族如此無情,一言不發(fā)就痛下殺手,想不到自己空有一身力氣就此夭折。
他還連累了弟弟,他一邊吐血,一邊朗聲道:“大王息怒,所有所有,這都是小民自作主張,這一切不關(guān)我弟弟的事,請仁慈的大王饒過他?!?p> 箭繼續(xù)飛來,龍哥跪在哪里一動不動,擋著箭,幾乎成了刺猬仍不到,血一口一口噴出來,活著噴血聲他沉聲道:“弟弟別怕,有哥哥在,沒事的,沒事的!”
他記得若是崖下有一個深水潭,心想能不能拼勁最后一口氣,抱起弟弟,跳進(jìn)身后的懸崖下的深水潭。
但他試了一下,實(shí)在是站不起來。
花月落身高還沒有跪著的哥哥高,躲在他的身后,不曾中一箭,他心在滴血,他知道其實(shí)這是他自己闖的禍。
如果不是他的私心,他哥哥也不會異想天開,但是他也被箭雨下邁不動腳步,他不能死,他的天國等著他去救,便把無力的眼光投向罌。
罌也是第一次看到這么血腥的場面,他父親從來不在她前面殺人,便一下子“哇”的一聲哭出來。喊道:“不要?dú)⑷?,我不要?dú)⑷?!?p> 夏王聽到罌的哭聲,揮了下手,箭停了下來,道:“這些不開化的賤民,竟然劫持公主,還好沒事,不然刨根問底,株連九族?!?p> 他接著又柔聲道:“寶貝,別哭了,父王不殺他們,父王為你可以破例一次了?!?p> 小公主止住了哭,覺得那個大男孩其實(shí)并沒有把他怎么樣,只想著按古例劫婚,現(xiàn)在卻因她身中數(shù)箭,估計也是活不成了,不禁又抽泣起來,眼淚嘩啦啦的下來。
夏王那里見過小女兒哭的這么傷心欲絕,心軟了下來,年紀(jì)大了,沒有年輕時的殺伐果斷,忙哄著她說:
“女兒,為父已經(jīng)答應(yīng)你不殺他了,你為什么還要哭!”
“可是,那個大哥哥已經(jīng)傷成這樣,怎么還能活,民雖有錯,可以奴役他們,但不能殺了他呀,女兒不想看到父王殺人!”公主抽泣著說。
夏王想想也對,女兒平時看似蠻橫,但非常奇怪,居然連一只螞蟻都不敢踩死。
他本來想借出巡狩獵練練她的膽子,但要是直接在她前面殺個人,不給她一輩子留下陰影才怪,便對隨從的白巫師招了一下子。
白巫師策馬前往聽命。
夏王對白巫師道:“公主仁慈,不欲見我等殺生,即便賤如山村野夫。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將那大男孩變成蛇,守護(hù)公主,以贖其罪?!?p> 公主雖然年方十六歲,但自小聰明,心知父王平時雷厲風(fēng)行,今天已是最大的讓步了,便止住哭聲,點(diǎn)了點(diǎn)頭。
國王便對白巫師道:“去吧!”
白巫師策馬來到龍哥前面道:“公主仁慈,求得我王饒你一命,但活罪難逃,現(xiàn)將你化為盤庚大蛇,以后小心守護(hù)公主,將功補(bǔ)過,一旦有失,挫骨揚(yáng)灰,你可服!”
龍哥倒是知道自己萬箭穿身,本來命不久矣,如若不應(yīng),會再連累弟弟,況且世間孕育生命不易,覺得即使為蛇能夠續(xù)命,比起就此逝去,還是可以接受,便點(diǎn)了點(diǎn)頭。
白巫師口頭念念有詞,一張白紙飛向龍哥,“咬破手指,按上指??!”
這是血誓,龍哥看也不看把帶血的手指按在上面,之后紙燒了,龍哥也瞬間血肉紛飛,只剩一副白骨。
白骨重新組合,變成長長的蛇骨,蛇骨長出肉來,不一會就長成麟狀的蛇皮,轉(zhuǎn)眼之間就化為一條巨蛇。那巨蛇爬到王的坐騎前,匍匐在地,很是溫順。
夏王對巨蟒厲聲道:“從今天起,你名喚盤庚,守護(hù)公主,你可明白?!?p> 那巨蟒連連點(diǎn)頭,靈識如常人無異,
“恭喜大王,此子所化之蟒長4丈,重800斤,此乃世上至大之蟒蛇!〞白巫師向夏王報告。
夏王姒柕此次出老丘狩獵,得此家蛇,守護(hù)其女,也算有所獲,準(zhǔn)備班師回朝。
但花月落見哥哥血肉橫飛,又被化為巨蟒,頓覺天地冷意刺骨,意識混沌。
一陣奇怪的陰風(fēng)刮來,他就惡向膽邊生,跌跌撞撞的站起來,張牙舞爪,沖夏王撲過去,他要將夏王碎尸萬段。
夏王的白馬見一個小孩突然沖過來,而且這個小孩帶著一絲詭異的氣息,嚇了一大跳,雙足立了起來,差點(diǎn)將夏王和罌掀翻在地。
“盤庚巨蟒,攪碎他!”王何曾被這樣一個小孩沖撞,立定后盛怒,口吐咒語,他哥哥化身的巨蟒用尾巴,一下子把花月落卷了過來,高高的舉起。
他哥哥被巫師下了降頭后,好像根本不受自己控制一樣,就欲將他攪得粉身碎骨,但還是生生的停住,蛇頭哀憐的看向公主罌。
“父王,不可,你不可殺死他?!崩涹@叫,剛才哪一慕太殘忍了,遠(yuǎn)非她所愿,她骨子里竟然有保護(hù)一切生靈的沖動。
“王,他因他弟弟簽下契約,被下降頭,你若殺了他弟弟,降頭也會煙消云散,那它就是一條無法控制的巨蟒,不能為我所用。而積攢深處的怨氣可能會給帝國帶來一場災(zāi)難。”白巫師急忙阻止。
“好,我就饒過他的小命,不過同樣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女兒你不是在明鏡臺很無聊嗎,父王再送你一只貓。一蛇一貓,收獲不錯?!?p> 面對女兒,夏王王變的很慈祥,突然轉(zhuǎn)身又變得聲色俱厲,命令道:“盤庚,聽我指令,回來。”
那巨蟒依言放下花月落,非常溫順的游回到夏王的身邊。
接著夏王又和顏悅色對那個巫師道:
“國師,你把這小孩變成一只貓,毛要最好的那種。還不能對皮膚有過敏作用,順便撫慰下下他受傷的心靈,不要有仇恨。女兒,你看我考慮的還周到吧?!?p> 話音剛落,花月落被重重摔在地上,變成了一只貓,但是九條漂亮的尾巴的貓,不再憤怒,不再傷感,仿佛他生來就是一只貓。